天阴欲雪。
山坳之中冷风热热,地上枯枝败叶零落成泥,有人经过的时候却还是发出沙沙声响,向这枯冷的世界诠释它们最后的权威。
西戎人说的那一处庙宇甚是破败,且面积不大,江玠等人便远远勒了马,隐在暗处观察动向。
眼见着那几个配合行事的西戎人下马进了庙宇,而后便见庙门关上,不再有什么响动。
江玠皱了皱眉,抬手招呼肖扬上前查看。
不多时,肖扬略带丝焦急意味折返回来,面色有些惊诧,禀道:“主子,里面似有些不对劲儿。”
肖扬跟着江玠的时候久了,身上沾染了他家主子的清冷气度,平素做事亦不慌不慢,今日语气却如此焦急,众人便知道事情不妙。
江玠紧了紧手中的马缰,吩咐众人:
“一会儿你们将这间庙宇四周围住,务必不要放过里面的任何一个人,本王亲自去看看究竟。”
纪棠与姚书山等人皆不会武,便也守在了外围。
江玠一人单枪匹马,破门而入。
刹那,江玠呆了一呆,庙宇里的人也呆了一呆。
里头那人一身锦华袍,挑着一双风韵流转的眸子正抬眼看江玠,那张清风出尘的脸上闪过一丝微愕。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二人异口同声。
江玠下马,打量了几眼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没气了的西戎人,又看了看风韵天成坐在自己面前的齐玉生。
百思不解。
怎么会是齐玉生,青城门的门主?
“齐门主,你不是带着青城门众人离开了汴京城,如今怎么又回来了?”
齐玉生托着腮盯着江玠看了一会儿,眸底的惊诧渐渐褪去,这才懒懒拂了拂衣袖起身,笑道:
“我们青城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哪儿有银子,哪儿便有我们。”
二人统共在当初李唯的案子里见过一次面,迄今为止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不曾再见过,如今见面,语气却都不改当初。
江玠又侧目看了看横陈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西戎人,思量道:“你可别说此番替人消的灾是他们。”
“那倒不是——”齐玉生懒懒否定了这个答案,语气变了变才接着说:“不过也确实与他们有些关系,只是出了些变故,不过我若是想到来的人是你,也就不会命人下这么狠的手了。”
江玠顺着齐玉生的目光看去,却见庙堂之后隐些些人影,应当是齐玉生青城门的手下。
他淡淡收回目光,将齐玉生的一番话在心中做了一番思量,有了主意以后才反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玉生一叹,并没隐瞒。
他方才说的话不假,今日重回汴京确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不过消的灾却是将今日到此处西戎人的尽数灭口。
江玠已经在查看那几个西戎人的伤势,见人都是被打晕了,下的手虽然重,却不会伤及性命。
“那为何他们只是晕了?”
齐玉生摊手,显得十分无辜:“这是西戎人哎,若是死在大昭地界,保不齐要引起两朝交战的,到时候生灵涂炭,我岂不是成了大昭的罪人?”
江玠一怔,默了会儿才笑道:“齐门主果真是有几分侠肝义胆之风呐。”
齐玉生是江湖人,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行事准则,江玠年少的时候也随术苍大师学过不少道义之论,对齐玉生的态度不由得转变了不少。
他的问题还没问完,便又问:“那齐门主原本打算如何?”
齐玉生便笑了,一张风韵脸上露出几分快意春风,道:“原本我想将他们偷送出去,却不想听见外头有人埋伏,说来惭愧,齐某还以为来人是我那想要斩草除根的主家,不得已才命人将他们打晕了。”
江玠了然,此事既然是一场乌龙,那事情也就好办的多了。
他缓缓回身,依稀可以听见庙宇之外箭在弦上的声音,江玠摆了摆手,不多时,声音尽数褪去。
江玠再度回身看齐玉生,定定开口:“我只问你一件事,这一次,你是在替谁消灾?那要你斩草除根的主家,是谁?”
齐玉生故作不解之色,慢悠悠地走到江玠对面,笑意横生:“齐某若是说了,岂不是要挑拨你与瑞王叔侄之间的关系?这样不大好吧,宴山王殿下。”
瑞王!
他千防万防,两年来做了诸多筹谋,察言观色,知人善任,却还是没有妨住这一日的到来。
勾结西戎人刺杀自己、意图不轨的,是他的亲叔叔!
江玠闭了闭眼睛,脑海之中千万念头个翻涌而过,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
良久,齐玉生听见他清冷的声音传过来:“随我回去,做个见证。”
齐玉生便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点头:“也好,我这还算是做好事了呢。”
——
齐玉生便笑了,一张风韵脸上露出几分快意春风,道:“原本我想将他们偷送出去,却不想听见外头有人埋伏,说来惭愧,齐某还以为来人是我那想要斩草除根的主家,不得已才命人将他们打晕了。”
江玠了然,此事既然是一场乌龙,那事情也就好办的多了。
他缓缓回身,依稀可以听见庙宇之外箭在弦上的声音,江玠摆了摆手,不多时,声音尽数褪去。
江玠再度回身看齐玉生,定定开口:“我只问你一件事,这一次,你是在替谁消灾?那要你斩草除根的主家,是谁?”
齐玉生故作不解之色,慢悠悠地走到江玠对面,笑意横生:“齐某若是说了,岂不是要挑拨你与瑞王叔侄之间的关系?这样不大好吧,宴山王殿下。”
瑞王!
他千防万防,两年来做了诸多筹谋,察言观色,知人善任,却还是没有妨住这一日的到来。
勾结西戎人刺杀自己、意图不轨的,是他的亲叔叔!
江玠闭了闭眼睛,脑海之中千万念头个翻涌而过,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
良久,齐玉生听见他清冷的声音传过来:“随我回去,做个见证。”
齐玉生便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点头:“也好,我这还算是做好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