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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踏雪声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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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然然默了会儿,而后轻轻“嗯”了一声,不知怎的,心中忽然生出些不忍情绪。

江玠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神色忽然暗了下去。

“我确实是……有些事情瞒了你。”

郑然然依旧沉默以对,她又不是傻子,两个人都认识了这么久了,她若还察觉不出江玠的身上没有秘密,那可真就成了无脑少女了。

江玠今日这番话说的很慢,但很坚定,“但这件事情,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我若说了,只怕你又要多想。”

她忽然打断了江玠:“大人要是觉得此事不方便现在说,或者是说不方便说给我听,我也没必要一定要知道的,探听别人隐私的事情我没兴趣做,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江玠与她对视良久,终究看着少女那双闪亮亮的眸子笑了笑,她的好奇程度是怎样的,江玠已经见识过了,今日却是将她的能耐又见识了一番。

但他不肯说倒并不是真的不能说,而是会给郑然然带来危险。

江玠的心头还正犹豫着,少女已经又稳了稳心态,“今天下午的时候,我的确是钻牛角尖来着,但大人你能主动跑过来同我说此事,我已经很知足了。”

江玠的神色便温和了许多,全然因为郑然然的理解。

世间女子多骄矜,要么矫揉造作耍脾气,要么争风吃醋用手段,却唯有郑然然这样的深明大义入了他的心。

“好,待时候到了,我必定一字一句说给你听。”

少女应了一声,江玠这才敢抬头去打量她,只见她换了一身男子长袍,衣裳穿在身上微微有些宽松,但冬日里棉衣厚实,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那明媚少女扮起明朗少年来,倒是很像那么回事。

他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见日头已经开始向西挪移了。

“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去乐坊吧。”

金云姑娘所在的这家乐坊与郑然然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她原本以为汴京吃喝玩乐的地方应该差不多,大抵如同翠微楼、教坊司之地,应该是夜夜笙歌,莺歌燕舞的好去处。

却没想到这乐坊雅致的很,人还没有进去,就远远听见有丝竹管弦之音,却是清丽婉转的好歌曲,不是那靡靡之音。

郑然然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将下午看见天子銮驾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她这人就是这般,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路走过来对乐坊的探究便占据了上风。

“江大人,你来过乐坊吗?”

二人下了马车,江玠款款行在郑然然身边,听着郑然然忽发此问不由地笑了笑,“我刚在广平府任职的时候,曾来乐坊办过案子,那时有个小贼流窜,最后是在乐坊捉到了人。”

郑然然“哦”了一声,想着这估计得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如此说来江玠也与多年没有来过乐坊了,他们今天来应该是不会被人轻易认出来的。

同远远就能听到的阳春白雪一样,这间乐坊装潢亦典雅的很,远远瞧着门口的客人似乎熙熙攘攘,进去一瞧才发觉是一间极大的雅室,里头杨木小桌摆了一听,不少人聚在方桌前头品茶喝酒。

厅室最里头,有个姑娘在弹琵琶,奏的应当是一曲《浔阳夜月》。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如闻天籁。

招待江玠与郑然然的是位儒雅至极的的公子,一身纶巾与不凡的谈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个风流学士,与这乐坊的雅致倒是相称。

此人自称司马岷,是个乐师。

他似乎并未察觉江玠和郑然然身上的不同寻常之处,只甚是谦和的请二人入了座,又妥帖周到的置办了茶水。

“二位公子请安坐,一会儿还有姑娘献舞。”

这个“舞”字点醒了郑然然,她瞬时间从沉迷于琵琶曲的乐声里回过了神儿,“哎,那个,司马公子。”

她将声音压得微微低了些,虽不至于让人听出来她是个女的,可还是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江玠知道郑然然要说什么,忙赶在郑然然再度开口之前接过了话茬,“司马公子,我们听说贵坊有一位跳舞跳得极好的金云姑娘,不知今晚可否邀约一见?”

司马岷的神色几不可查的变了变,却还是敛着嘴角儒雅至极的笑意淡淡启声:“金云姑娘身体欠安,二位恐怕是见不上了,不过一会儿献舞的姑娘也是好的,您莫挑剔。”

江玠与郑然然对视一眼,心中想得都是这个司马岷有些不对劲。

但他既然如此说,他们也不好逼着一定要见到金云姑娘,若再说几句只怕要打草惊蛇了,江玠遂应了声,便与郑然然安心听曲。

郑然然望着司马岷的背影,忍不住悠悠叹了口气,嘟囔道:“同样是儒雅至极的公子,纪大人笑的可比这司马公子真诚的多了。”

江玠眸子盯着郑然然为他们自己添茶倒水的手,悠然道:“此间乐坊虽雅致为上,到底是风尘玩快之地,他曲意逢迎,也是为了讨生活。”

郑然然默默点了点头,便伸手要喝那茶水。

江玠皱眉。

“等一等。”

他一双玉手覆上她的手,却缓缓将郑然然端着的茶盏取了出来,也不说别的,只将其拿在手里晃了晃,而后嘴角一勾。

郑然然若有所思,“这茶水里该不会被他们加了东西吧?”

江玠抬眸,手里的茶水被他晃了两下,茶盏边缘已经可以看见不起眼的一道白色印痕,“是迷药。”

郑然然闻言一惊,又抬头打量了四周一会儿,见众人听曲的听曲,聊天的聊天,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所以说……咱们是打草惊蛇了吗?”

江玠将那茶盏往桌子上一放,叹了口气,“是我太令人过目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