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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休息了好几天,却没好好睡几个安稳觉,闭上眼都是死去的人,他们又活着走到他梦里,一句话不说,只是远远的,远远的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什么表情。

赵云说着梦话,“走呀,快回去呀,回去了就不要再来了。”

门外有人静悄悄进来,放下了一篮水果,推了推赵云,“子龙,子龙,你又做恶梦了。”

赵云翻了个身,仍然闭着眼睛,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你怎么来了?”

花木兰开了窗户,让阳光照进来,“你都好几天没出门了。”

赵云蒙着被子,“让我睡会儿,又不打仗了,我好好睡会儿。”

花木兰烧着开水,“谁说不打仗了,狄青又新拉了一伙人来,你要不去看看,有几个还不错,蛮能打的。”

赵云睁开眼晴,看着忙碌的花木兰,“咱们什么时候整编?”

花木兰摇头,“我哪知道,你是高层领导,你不去问许仙,不去找诸葛先生,问我我也不知道。”

赵云坐了起来,依然迷茫,“我的军装呢?”

“在衣柜里,加星了,”花木兰自豪地看着赵云,好像是她自己升了将衔一般高兴。

赵云很漠然,“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花木兰更兴奋起来了,手脚忙乱,从篮子里拿了一小瓶酒,一块熟羊腿,“你想吃什么?”

赵云闻到酒香,立即起来,也不避丑,“小花,你喝酒么?”

花木兰笑脸如花,“赵大哥,我不喝,我看你喝就好了。”

赵云脸也不洗,懒散的走到桌子边上,坐下来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喝上了,“上边派来的人怎么样?肚子大不大?”

花木兰正整理床铺,回头看赵云的挖苦,“你呀,就是这个样子,喜欢挖苦别人,到最后也没见你有多开心。”

赵云喝酒,花木兰接着说,“那个宋秘书脸黑黑的,对人还不错,大家都喜欢同他说话,好像不是坏人。”

赵云点头,“这肉真香,不像是昨天的。”

花木兰抢着说,“什么昨天的,昨天给你吃,你又不吃,都给卫兵了,这是今天刚刚蒸好的,你这几天是丢了魂了,我都不敢吵你。”

花木兰已将床铺整理干净,才拉了板凳,坐在赵云对面,支着下巴深情的来看赵云,轻声细语,“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赵云饮酒,避开了花木兰的目光,望向窗外,窗外突然闪过一个人影,赵云一下跳了起来,冲至窗前,那人影并未走远,离窗约有二三十米,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赵云,正是许久未见的燕青。

赵云忍住没喊出声来,花木兰却是一声惊叫,“哎呀,他,…”

花木兰也没喊出那个名字来,只是急忙跑出门去,她第一反应便是要将那人带进屋里来。

燕青其实一直都在军营,从荆州跟着部队东奔西走,虽然他与李逵是通缉要犯,可战乱之中,又有几个有心思来管这些。

燕青人缘又好,将李逵胡子剃了,扮成个伙夫,混进了解珍解宝的连队里,解珍解宝本就当燕青李逵看成是自己兄弟,几千人队伍,穿了军装都差不多,又有谁全认得谁是谁,枪林弹雨,谁也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中了弹死去,都成了肥料,还有谁在乎死人的过错。

燕青李逵也没去见赵云许仙,只是一路打下去,解珍解宝也战死沙场,总算冲出了重围,到了驻地,部队又要整编,燕青知道再呆不下去了,这几天,本打算带了李逵走,临走前,还是要来看看赵云。

燕青被花木兰拉进屋里,关了门窗,赵云眼神有无限悲伤,燕青仍是骄傲,似笑似哭,看着桌上的酒,语调忽高忽低,“你,你不错,又开始,喝酒了。”

赵云坐了下来,目光投向酒碗,映出自己面容,“你本来就是个浪子,还是别再踏进军营了。”

燕青喝酒,为赵云倒了一碗,“好,我今天就走,你以后要多保重。”

赵云一饮而尽,“你回峨眉山吧。”

燕青摇摇头,苦笑着,“没脸回去。”

“那你去哪里?”

“自然还是在中国,难不成你要我现在杀到东京去。”

两人沉默了,花木兰说,“我姐姐,就是那梁红玉,跟了韩世忠的部队,不如你们去那里。”

燕青摇头,“先不管了,走到哪里是哪里,就此别过,抗战胜利再见!”

燕青大步走出门外,赵云哎了一声,燕青停步,赵云从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来,又对花木兰说,“你还有钱么?”

花木兰摇摇头,“我,我哪有钱。”

赵云只好将袋子扔给燕青,“省着点花吧,到时别把自己卖了换酒喝。”

燕青接过袋子,里面也只两块大洋,“你太抠了,都当了师长了,也就这点家当么。”

宋江与许仙直聊到夜里,才走了出来,许仙已经乱了,需要留一点时间给他想想。

宋江与花荣走在回营房的路上,月光朦胧,军营处嘈杂纷乱,似在赌博饮酒之声传来。

宋江皱着眉头,叹一声,“国家贫弱如此,奈何军民不能知耻奋勇,以后真要在我辈手中亡国么?”

花荣说,“哥哥,咱们当真要跟汪精卫走么?”

宋江说,“中国大势已去,也只剩下西南一隅,中国若再抵抗,只怕再无与日本谈判的资本了。到时就只能被奴役了。”

花荣说,“大道理我不懂,总之哥哥说如何便如何了。”

宋江说,“即便是错了,也就让后人骂我宋江好了。”

两人走到一片矮林,就见前方小屋走出一黑大汉,双目通红,见宋江衣着光鲜,迎面对着宋江喊道,“喂,当官的,借俺点钱钞使使!”

宋江见那黑大汉面黑丑陋,双臂粗壮,满嘴酒气,身上伤痕累累,宋江见了有些悲悯,问那人,“你认得我么?”

那大汉走上前来,“俺见你像个当官的,你若肯借钱与我,我便认识你,你若不肯借,我便要你认识认识俺。”

花荣欲上前,被宋江拉住,“你要钱做什么用?”

“俺输了钱要本钱还本,你给不给。”

宋江呵呵笑了,“我看你也是个好汉,这本钱我宋江先替你出了。”

宋江掏出十块大洋,递给那大汉,那大汉也不管,“俺回了本就来还你。”

接了大洋就又冲回屋里去了。

宋江望着那人背影,回头与花荣呵呵一笑,向前走去,未走几步,就听后面有人大喊,脚步声急促,“喂,那官儿,且慢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