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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野县己经是草木皆兵,老百姓也都是出钱出力,一江之岸己成钢铁防线,长江帆影已经消失不见,往来渔民也再不出现,许仙这几日忙于与上峰潘仁美的汇报,政务党务均由许仙向上汇报,电话汇报终让许仙费尽心思。而诸葛亮心知肚明,只是叮嘱许仙战备事多言自己事。

赵云没有这些破事烦心,这几天工作也是有条不紊,与原防区营长甘宁的见面也是很融洽,这甘宁就是从南京城突围而去的,原也见过赵云,更可喜的是周仓,廖化二人也在。

几人相见甚欢,甘宁拉着赵云一起上了县里酒楼,赵云则带了武松,燕青,李逵,白玉堂一起,甘宁带了周仓,廖化作陪。

酒楼即在江岸,上楼坐定,众英雄坐观江景,江水滔滔,一片茫然。酒宴摆定,好酒好肉,甘宁与赵云相谈,“赵旅,上次南京城外相见,壮士孤胆抗敌,是我所钦佩之人。”

周仓,廖化两人也来敬酒,赵云举着酒杯,说,“今天只是喝酒,兄弟尽兴,战场事都不是值得炫耀事,咱们好好来喝,坦诚相见,也不必说什么奉承话来。”

赵云一饮而尽,甘宁点头,“是了,敌寇未去,中华已成水火,我辈军人,苟活在乱世之中,一败再败,实是极大耻辱。”

甘宁说完,愤慨激昂。

赵云说,“甘营长,咱们还是喝酒闲谈,中华之事却非我们所能决定,我们只要尽职尽责,做好军人本分便可。”

甘宁点点头,小声说,“军人若只是打仗倒也罢了,可惜还要接受各类杂事烦心,外患犹在,内斗不止,赵旅如何看当今时局?”

赵云喝酒,旁边燕青冷笑,“现在时局又有什么可聊的。”

甘宁斜眼看了看燕青,“这位兄弟似有怨气。”

赵云举酒,“甘老弟,喝酒,别听他胡说,他除了喝酒泡妞还会什么?”

燕青喝酒,与赵云一个眼神对视,笑,“好歹活到了现在,祖先保佑,能见着明天的太阳,可又能怎样?我们这些当兵的注定是要死在战场上的,除非,除非我们不是中国人。”

“哎,你祖上莫非是有俄罗斯血统么?可以去查查。”白玉堂与燕青有些不对脾气,一直不理解为何赵云会纵容燕青胡作非为。

经金山寺一役后,白玉堂对赵云已经是钦佩备至,可以算是铁杆云粉之一了,所以觉得燕青整天与赵云顶嘴是不敬,白玉堂心高气傲,燕青洒脱机敏,对白玉堂挑衅付之一笑,又自倒了一杯,“小太爷我是正儿八经北平城南的燕大少,自大汉开国至今三千年,血脉相承,代代相传,骄傲得很,哪还晓得什么俄罗斯。”

白玉堂也来了一杯,嗤笑一声,赵云却懂玩笑,“哦,是么?燕大少,敢问祖上是哪位英雄豪杰?可否来上一段。”

燕青酒劲上头,双指一并,似戏台武生,单腿跨凳,斜视江水,口中朗朗似念戏文,一口京味,字正腔圆,“在生为大将,死后作忠魂。吾乃杨继业鬼魂是也。为国家哪何曾半日闲空,我也曾征过了塞北西东。官封我节度使皇王恩重,霎时间身不爽瞌睡朦胧。”

这一段唱词说来,众人听得激昂慷慨,甘宁见他们玩笑,己收了打探之心,耳听得戏文顿挫,不觉心有感伤,忙饮酒一杯,燕青唱完,引来一片喝彩。

赵云大声说道,“小乙,再来一段。”

白玉堂听得过瘾,也起身来,亮个身段,也来上一段,“想起了当年事好不惨然。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好比浅水龙困在沙滩。”

白玉堂一唱完,各生凄凉,燕青坐了下来,看白玉堂一脸悲伤,“没事唱什么京戏,喝酒喝酒。”

众人举杯来,又聊军中事,甘宁酒兴所致,说起自南京保卫战退回武汉后,打了两仗后,被岳家军收编,成了岳家军新一师。

自徐州会战开始后,岳飞集结军队,收了袁旅并自有牛师成为一军,来至荆州防区,筑起防御工事,岳飞欲战,几次三番至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部请战,却都被驳回,上峰责令部队坚守,不可轻举妄动。

岳飞无奈,只好坚守,耳听得徐州会战战火纷飞,台儿庄血肉横飞,日军国军拉锯交错,岳飞如坐针毡,百般纠葛,每日与众将会谈,都是恨不得即刻飞上前线。

袁师也是蓄势待发,希望挥师北上,尽扫江岸日寇,只可惜日军轰炸机不肯下来,舰船坚固,袁师无可奈何,说起日军的飞机舰船,在座众人又是一阵愤恨。

甘宁祖上原也是海上英雄,日俄战争时扬一锦帆船在渤海湾做海盗,劫日俄商船,横行无忌,号称锦帆贼,后上岸来从军,跟随袁旅直至荆州防线,所见所闻日军之坚船利炮实非残破国军装备能与匹敌。

国军一败再败,国土沦陷已有十余年,甘宁也至此再回不了渤海湾了。

赵云听了甘宁唠叨,想起许仙暗受上峰潘帅所托,调查岳家军,赵云一阵心寒,欲言又止,对着甘宁,口中小声说,“甘营长,那周仓,廖化原是我部下,你看你那里也不缺人,不如把他们俩还给我吧。”

燕青听得一阵诧异,暗想这赵云又来挖墙角,那甘宁看样子醉了,周仓,廖化这两壮汉看来也跳不出这坑,赵子龙他又要得逞了。

甘宁还没醉,听赵云说话,又灌了一杯,摇摇头,“赵旅长,你手下人材济济,还缺人么?周仓,廖化现在可是我突击连连长,你问他们肯不肯!”

周仓嘿嘿笑着,“还是不用了,我们是来打战的,在哪都没好。”

赵云哈哈大笑,“甘营长,我小声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赵云拉了甘宁小声嘀咕,两人交头接耳,甘宁听得脸红耳赤,赵云越发嬉皮笑脸,旁边燕青一脸鄙视,李逵则事不关己,与武松,周仓,廖化大碗喝酒,只一转眼,就已干掉了两坛老酒。

酒足饭饱,甘宁交接防线完毕,便与赵云道别,回袁师报到去了。

回来路上,燕青问赵云,“你和那探子甘兴霸聊了些什么,他怎么一脸的不痛快。”

赵云叹口气,“我也只是想好好打个仗,不想牵扯到太多乌七八糟的事。”

赵云小声对燕青说,“我对甘宁说要他放宽心,许旅上下都与岳家军一条心,什么党务政务都不干我们事,许旅长是个读书人,心思虽多都是在书本上,不会害人,我掌握兵权,一门心思去抗日,也不会打小报告。诸葛先生更是聪明人,只有他计算别人,谁想利用他来那是千难万难,”赵云一脸用心良苦,“你说,我这样告诉那甘宁,会不会让他安心些?”

燕青听了,默不作声,走了几步,才黯然说道,“也许会吧,按现在的时局,我只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江水东流,夕阳如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