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回家几日,杨青易在各个夫人房中过夜。
时间管理的十分妥当。
此时距离年关只有几日。
京师中大部分人家,都已开始预备过年事宜。
远程回来,杨青易休沐了几日。
年前的最后几日,还是需要去上朝。
上朝的前一日,杨青易去了南山书院。
陈若循得知杨青易到访,十分欢喜。
早早的就开始等候。
杨青易前脚迈进前厅,陈若循刚刚喜笑颜开的与他打完招呼。
门外便走进一南山书院之人,禀报兵部尚书沈路求见。
“我这边有客,请沈尚书到偏厅等候片刻。”
陈若循话音刚落,却见杨青易开口。
“沈尚书是个有趣之人,不如叫沈尚书过来一同聊聊。”
杨青易微微一笑。
沈路此人一直神神秘秘,之前还曾暗中帮过自己。
朝中许多人在权势中站队钻营,但沈路似乎一直矗立在那里。
诚王最有权势时,没有半点倾向于他。
也未曾向太子倾斜过。
杨青易对他十分欣赏。
片刻功夫,沈路来到前厅。
“杨尚书竟也在此,真是太巧了。”
沈路率先开口。
杨青易微笑:“沈尚书今日怎么没去当值?”
“今日天寒地冻,我这身子骨不比从前。”
沈路哈哈一笑,中气十足。
陈若循与杨青易闻言皆是一笑。
三人各自落座,自有人斟茶倒水。
“意安这一趟草原之行,离开大启数月之久,在草原那等苦寒之地,可否难耐?”
陈若循开口问道。
对于杨青易,他是真心关切。
“尚可。”
回想起在草原的日子,在勾心斗角与暗杀争夺中,寒冷仿佛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况且以杨青易的武功,那点寒凉算不得什么。
“杨尚书这一趟去草原,不费大启一兵一卒,便稳定了草原与大启的关系。此等功勋,无人能及。”
沈路啜了一口茶,将茶杯轻轻放下道。
杨青易摆摆手:“如此平和相处,对草原对大启都是最好的选择。”
沈路点点头,赞同杨青易的说法。
几人闲聊了一阵草原事,话题自然的转换到京师。
“听说杨尚书回来当日,便去为诚王诊病,不知诚王可还有救?”
沈路问道。
杨青易摇头:“诚王已油尽灯枯,他在世不会超过一月。”
诚王之事,不是什么秘密,京师中所有人都知晓他病入膏肓。
沈路身为兵部尚书,问出这句话,也只是因为杨青易医术高超。
他想知晓诚王的期限。
沈路沉默片刻,突然道:“诚王死后,恐怕会有人对你不利。”
杨青易一愣。
陈若循亦是有些疑惑。
杨青易想了一圈,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缘由:“何人?”
“在外人看来,杨尚书与诚王是有些交情在的。”
沈路没有直接回答。
杨青易陷入沉思,他确实多次为诚王诊治,也曾救过诚王的妹妹。
不过后来与胡致淳之间有了冲突。
胡致淳的人三番五次要置自己于死地。
经过后来的种种风波之后,自己与诚王之间早已没了情分。
诚王对自己甚至是仇视。
前几日为诚王诊视,也是圣旨的缘故。
杨青易看向沈路,见沈路端起茶杯,丝毫没有要点出是谁的样子。
三人又随意聊了一阵,杨青易返程回家。
……
东宫。
大门口虽然安静威严,但层层宫殿之后的一间房中。
一片欢喜。
事实上,东宫的这种欢喜已经持续数日了。
每一日都有人去探听诚王府的消息传回来。
自从知晓诚王命不久矣,太子内心压抑多年的情绪得以释放。
不过现如今胡致淳依旧身居首辅高位,诚王也没有断气。
太子倒也不敢欢喜的太过明显,只敢在东宫之中作乐。
这些年来,他被诚王一方压制的太过。
如今,他每一日都在盼望诚王的死讯。
“哈哈哈,他终于要死了。”太子饮下一杯酒,哈哈大笑。
随即他面色变得阴狠:“想我大启太子,这么多年以来,何曾像一位真正的太子一般。”
太子越说越气:“诚王……胡贵妃……胡致淳……”
太子咬牙切齿说出这几个名字。
这几人以及这几人背后的势力,一直妄图得到他太子的地位。
无奈皇后早逝,其母族势弱,丝毫帮不到太子。
太子不得不过的小心翼翼,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不得不隐忍谨慎、战战兢兢。
经过多年的压抑,他心态已经变得异常扭曲。
“殿下,诚王已活不了几日,朝堂之上是时候做下一步安排了。”
太子身侧,一位头花发白,面容坚硬之人道。
此人是翰林院学士及太子太傅曾沦。
负责教授太子学识。
是太子的老师。
太子看了一眼曾太傅,缓了片刻,胸中的愤怒才减少一些。
“太傅说的是,诚王的死期不远,朝堂之上,是时候做一些动作了。”
太子眯起双眼,看向远方,尽量表现出潇洒高贵之姿。
但其隐隐颤抖的嘴角,无法掩盖他心中的恨意。
“胡致淳何时能除掉?”
太子突然道。
胡致淳在朝中树大根深,作为启国首辅,门生无数,把持启国无数官员的命运。
也是太子曾经最为忌惮之人。
但最近一年以来,胡致淳逐渐势弱。
手下得力门生被杨青易铲除数人。
已大不如从前。
但其能量依然不容小觑。
他仍然是太子心中的一根刺。
“殿下莫急,胡致淳虽然还在首辅之位,但陛下明显已经对他厌弃。等诚王死了,胡致淳再闹不出什么水花。”
曾太傅身边有人道。
此人名为钱鸣,四十岁出头,一双眼睛熠熠闪着光,乃翰林院侍讲学士、詹事府少詹士。
詹事府是为东宫太子服务的机构。
钱鸣作为少詹士,也负责一部分太子的教育事务。
与太子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太子点点头:“朝中中立之人,现在是时候拉拢了,尽快将胡致淳的人剔除。”
“六部之中,兵部尚书沈路一直保持中立,是否可以对他实施拉拢?”
钱鸣看向曾太傅,询问道。
曾太傅沉默片刻,眉头微蹙:“此人脸上常带着笑,但谁也不知其心中在想什么,令人捉摸不透,很难拉拢。”
太子闻言脸上露出不悦神态。
钱鸣连忙开口道:“此人虽然难以拉拢,臣以为并非坏事。只要他能坚持如此,对殿下并无影响。”
太子点点头,确实如此,沈路不营党结私,只听命于陛下,对他没有太多影响。
三人悉数朝中官员,不可避免的便会谈到杨青易。
“太傅,您认为杨青易如何?”
钱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