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时左等右等,终于将布亥盼了回去。
“布亥将军,一路辛苦了。”
耶律时笑眯眯道。
布亥笑了笑,却笑得并不畅快,隐隐有些一言难尽的意味。
耶律时看出了不同寻常,他问道:“布亥将军,贴儿海可出了什么差子?”
布亥点头:“是属下办事不利,竟然被耶律怀与耶律深逃了。”
耶律时一愣,随即目眦欲裂:“逃了?什么意思?”
布亥说了具体情况。
耶律时双目喷火,将身前的桌案拍的啪啪作响。
“竟然让他们逃了,竟然让他们逃了。好个奸诈的耶律深,好个奸诈的耶律怀……”
耶律时怒骂。
“不是说耶律深是个草包吗?怎么一个草包竟然逃了?”
耶律时瞪着布亥道。
布亥摇摇头:“耶律深本身是草包不假,但他身边启国官员不简单。”
“杨青易?”耶律时道。
杨青易还没来草原之前,耶律时便已听过杨青易的传闻。
自杨青易来了草原,耶律时更是让人对杨青易做了一份详实的调查。
知晓此人确实不简单。
“大汗,属下这就派人攻下西突厥,西突厥大汗已死,尽管耶律深与耶律怀逃了回去,但此时西突厥必定一片混乱,属下正好可以乱中取胜。”
布亥道。
耶律时闭目沉思,眉头突突直跳,像是在压制着愤怒情绪。
良久,他终于睁开眼睛。
“不必了。”耶律时淡淡道。
“大汗,此时不攻西突厥,等耶律怀、耶律深收拢了旧部,到那时再想攻占西突厥,绝非易事。”
布亥劝道。
耶律时摇摇头:“此时西突厥虽然还未稳定,但西突厥大汗耶律阔海被你所杀,你现在带人杀到西突厥。
西突厥旧部必定同仇敌忾,共同对敌。
这反而让耶律怀与耶律深合到一处。
形成一股对我们十分不利的势力。
而如果我们此刻不去攻击西突厥呢?”
耶律时问道。
“属下不知。”布亥如实回答。
“西突厥死了可汗,现在有两个王子,谁来当西突厥的可汗呢?”
耶律时道。
布亥恍然大悟:“他们二人为争夺可汗之位,必定会自相残杀。”
耶律时点点头。
“他二人争夺可汗之位,自相残杀,必定会相互消耗兵力。等他们混乱之时,就是我成为草原唯一可汗之日。”
耶律深昂起下巴,神色倨傲道。
布亥呼出一口气:“大汗英明神武,鬼神莫测,属下望尘莫及。”
……
西突厥这一边,耶律深与耶律怀在经过一番收拢之后。
西突厥的势力被分成了两块。
这个过程竟然很顺利,虽也有些拉扯,但没溅起什么水花,很快被解决了。
耶律深与耶律怀除了拥有原本自己的势力外,耶律格的势力完全归属了耶律怀。
耶律格原本就瞧不上耶律深。
在他的影响下,他下面的人自然有着同样的想法,都认为耶律深是草包。
跟着他,能有什么前程。
耶律承没有势力,他一副残败身躯,死了之后,身边只余下些伺候的人而已。
由于耶律深收拢及时妥当,耶律阔海大部分势力都归了耶律深。
一小部分归了耶律怀。
如此分配下来,两人实力几乎相当,没什么大差别。
这个过程,二人并没有什么冲突。
二人势力分配完成不久,耶律怀便派人给耶律深送了信。
在信中,耶律怀言辞恳切,处处流露出浓浓的兄弟情。
先是表达了对于父汗耶律阔海去世的无限感伤,同时对耶律时如何的恨之入骨。
接着便说了现在是西突厥的艰难时刻,耶律时说不准哪日发兵进犯。
兄弟二人一定要同心协力,共同抵御耶律时。
耶律深看完了书信,也是一阵忧伤。
耶律怀说的情真意切,耶律深相信了他有几分真心。
在一旁的杨青易,心说不好。
耶律深太重情,很容易在这上面吃亏。
恐将陷入耶律怀的圈套。
……
耶律怀帐房之中。
耶律怀从最初的忧心忡忡,已经变成此刻的泰然自若了。
现在他手里有了实力。
本来还忧心耶律时会发兵,他还专门写信给耶律深,说了些共同抗敌的话,结果等了数日。
东突厥那一头竟然无声无息。
耶律怀便放松下来。
耶律怀此刻的帐房的规格已经不似原来,是按照耶律阔海可汗的规格而建。
坐在王位之上,耶律怀抚摸着王座,脸上露出笑容。
刘亭露出谄媚笑容。
“三王子,奴才认为,现在时局已定,是时候宣布登上汗位了。”
耶律怀缓缓抬头:“不妥,现在西突厥一分为二,本王屈居于此,手中这点兵马,算什么可汗?”
他望向虚空,心中思绪翻涌。
他想要的可汗之位,首先应有西突厥完整的兵马土地。
进一步,再拥有整个草原的兵马土地。
刘亭跟随耶律怀多年,对于他的心中所想,刘亭自然知晓。
“眼下西突厥稳定,东突厥并无进犯之姿,正是三王子收服整个西突厥的好时机。”
刘亭再次进言道。
耶律怀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眼下是该收了耶律深的土地了。
他眼中迸发出贪婪。
其实他心中早就急了。
起初这一场巨变发生之时,他震撼了数日。
后来,他便窃喜起来。
他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让他成为草原可汗的机会。
“三王子,可要查验兵马?”刘亭兴致勃勃道。
一看耶律怀意动,刘亭便心中便乐不可支。
他整日盼着耶律怀势力壮大,到那时,他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耶律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正面硬攻,损兵折将,不必如此。耶律深本王了解,对付他,用这个就行了。”
耶律怀指了指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