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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出帐房,还未走多远,一人迎面而来。

此人服饰不俗,不是普通护卫,而是草原上军中将领的衣裳。

“四王子。”他略施一礼,便要告退离开。

“你怎么来了?我记得来贴儿海之前,父汗让你守在西突厥。”

耶律深不解道。

“四王子,属下来此有事向大汗禀报。”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道。

“原来如此,你且去吧。”

耶律深道。

那人忙施礼,告退。

在他走过杨青易身旁时,杨青易鼻子动了动。

在他身上闻到了一丝不同的气味。

杨青易搓了搓手指,那人在他眼中立刻变了模样。

果然……

在他的衣裳下面,杨青易看到了一块精致的手把件。

那手把件散发着淡淡的气味。

而这个手把件,杨青易第一次见东突厥可汗耶律拔雄时,看到他拿在手中。

耶律拔雄的手把件怎会出现在他身上?

见杨青易盯着那人看,耶律深主动做起了介绍。

“老师,他是西突厥一路将军布亥。”

杨青易心中疑点更多。

竟然是西突厥一路将军,而耶律阔海暂离西突厥时,让他驻守西突厥,说明对他颇为信任。

而他身上竟然有耶律拔雄的贴身之物。

杨青易四下看去,今日营地的护卫比昨日多了许多。

明日就返回了,今日竟多了护卫?

“老师,我们去哪里逛逛?”

见杨青易沉思不前,耶律深开口问道。

“斯沁昨日对我说起鱼心草,他之前听部里老人说起过。为师心中焦急,想现在去兰部问清楚。”

杨青易扯了个谎。

贴儿海这一片疑点重重,今日更是处处都透露出不对来。

但这些跟耶律深暂时解释不清,索性直接带他离开。

跳出这一片天地再看。

“老师怎么不早说,事关师奶,耽搁不得,我们现在就动身。”

耶律深毫不迟疑,说干就干,立刻吩咐身边人去取马。

对于杨青易的话,他深信不疑。

术赫看了一眼大帐,虽然他喜欢凑热闹,并且直觉今日东西突厥宴会,还会有大热闹看。

而且宴会马上开始。

但既然杨公子要走,他便乖乖跟在了身后。

杨青易挥挥手,示意不远处的雾兰也快速上马跟上。

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离开了贴儿海这一片营地。

大帐中,东西突厥以及各位王子均已到位。

耶律托频频看向杨青易与耶律深的位置,以为二人迟到。

等了许久,却见二人始终没有来。

宴会开始良久,依然不见二人身影。

“西可汗,不知四王子与杨青易为何缺席?”耶律拔雄问道。

“刚刚有奴才禀报,四王子随杨青易去兰部寻草药了。不必理会他,年轻人总是喜欢到处跑。”

耶律阔海笑呵呵道。

耶律拔雄点点头。

众人继续闲谈饮酒。

耶律怀看着杨青易与耶律深空缺的座位,心中莫名的感到一丝不安。

这时,一名近卫从大帐外匆匆进来,俯身到耶律怀耳边。

低语道:“吉克刚刚得到消息,他跟随耶律托的两个师弟都已经死了。”

耶律怀心中大惊,随即立刻整理神态恢复如初。

刚刚耶律阔海说耶律深与杨青易离开的消息,耶律怀便感到有些蹊跷。

但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现在听到吉克的两个师弟死亡的事,他更加感觉可疑。

“怎么死的?”

耶律怀低声问道。

“不知,只知道死的很惨。”

护卫道。

耶律怀摆摆手。

心中咚咚咚狂跳不止。

他越来越感觉这贴儿海危机四伏。

“哎呦——”

耶律怀捂着肚子,一声呻吟。

大帐中所有人都向耶律怀看去。

“三王子怎么了?”耶律拔雄道。

“腹……腹部……”耶律怀似乎是疼的狠了,连说话都不能连贯。

“快叫大夫来。”耶律拔雄道。

“不……不用,我这腹痛有一阵了,怕打扰大家兴致,便忍着没说。而且近期疼了许多次,我帐房中有药。

我现在回去吃些药便好。”

耶律怀忍着剧痛,解释道。

“如此疼痛,可万不可耽误,我东突厥神医便在帐外,三王子不必客气。”

耶律拔雄面露关切道。

“不……不……”耶律怀连忙拒绝,小侄回去休息片刻,吃了药就回来。

耶律怀捂着腹部道。

耶律拔雄迟疑着点了点头。

“父汗,儿臣先去用些药。”

耶律怀对耶律阔海施礼道。

“去吧。”耶律阔海点点头。

耶律怀被人扶着出了大帐,身子十分虚弱。

等他回了自己帐房,瞬间龙精虎猛起来。

“快,你去备马。”耶律怀指着一人道。

说罢又指着另外一名护卫:“把你衣裳脱下给我。”

护卫一脸懵,不明白耶律怀怎么突然就精神焕发起来,病态全消。

又突然让自己脱衣服,但他不敢迟疑,听话的将外衣脱了下来。

等他脱完,就见耶律怀匆匆忙忙将衣服穿在了身上。

飞快出了帐房,骑马带着一队人马疾驰出了贴儿海。

大帐中,氛围正浓,所有人都饮了些酒。

耶律阔海拿起酒杯,正想邀对面的耶律拔雄共饮。

却见耶律拔雄正看向大帐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东可汗可是听闻了什么喜讯?”

耶律阔海问道。

耶律拔雄哈哈大笑。

“当然是喜讯,从明日起,朕就是草原上唯一的可汗,天可汗。”

耶律拔雄豪情万丈道。

帐房中所有人皆是一愣。

耶律托、耶律武与耶律眉一时迷惑不解。

耶律格拳头攥的嘎叭叭响。

耶律阔海脸色阴沉的可怕。

只是还没等他发作,帐房门口已冲进了一队执刀护卫,个个面色肃穆。

“耶律拔雄,你……你要做什么?”

耶律阔海大惊失色道。

“念同为可汗多年一场,索性便让你死个明白,今日这个局是专程为你而设,还有你的儿子们。

你,你的四个儿子,一个也活不了。

刚刚还未布置妥当,让你两个儿子溜了出去。

不过,已经有人去追杀他们了。

稍后你们一家便可在地下团聚。”

耶律拔雄说罢,放声大笑。

耶律托听到耶律拔雄的话,嘴巴已经无法合拢。

心底对父汗佩服的五体投地。

耶律眉与耶律武亦是喜不自胜,就差跳起来庆祝了。

耶律格胸膛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突然的巨变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耶律阔海咬着牙:“耶律拔雄,你以为我耶律阔海是什么人?孤尸山血海上闯过来,什么事没见过。就凭你这几个人?能奈我何?

来人。”

耶律阔海一声大喝,声震瓦砾般。

这时,从帐外缓缓走进来一人,布亥。

布亥按刀而立,威风凛凛。

“孤的大将在此,耶律拔雄老贼,今日是你东突厥的死期。”

耶律阔海特意拔高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