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儿的抓周宴后,日子过得很快,到了阳春三月,容益和李燕的大婚就在这个月。
宋氏和老夫人每天都来容家帮忙,容益大婚就跟自家孩子一样,容柏文一个男人哪里知道办婚礼的麻烦,她们不放心,带着丫环婆子过来。
琳琅每日从医馆必定来容家,她知道老夫人和宋氏定然在这里。
偶尔老侯爷会带着逸儿和肖玉简一起来容家,这里不行,哪里挂个红络子(和中国结一样)喜庆,逸儿在一旁拍手捧场,“好,好好。”
曾祖孙两人都喜欢红色,亮眼不说,喜庆。
阿暮日日带着陈东,跟着上官去乡下,十天半月才回来一次。赵宇宁在翰林院当差,每日闲得很,就去给阿暮找关于水利方面的书,找到了抄下来,等他回来献宝。
墨儿回了宫,跟着大儒读书,跟着最好的武师学功夫,偶尔陪着皇帝用膳。可是他会想宫外的所有人,想念在鹿儿镇的日子,住在容家和安昌侯府的日子。
还有状元府旁边陈阁老家后院那个小小的身影,逸儿那么久没见到他,肯定很想念他了吧。
可他是皇子,必须回宫,其实,他宁愿住在宫外,不想得到父皇的重视。宫里,比以前更加如履薄冰。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
春暖花开的日子,有不少世家和官宦人家带着一家人出门踏青,去寺庙祈福吃斋菜。
这天一大早,大皇子府整装待发,几辆马车出了城,原来是大皇子妃看天气晴好,春色怡人,出门踏青,去寺庙祈福。
自从太子被贬,大皇子妃就深居简出,这次浩浩荡荡出门去踏青,倒是头一遭。
太傅夫人听说女儿出门踏青,松了口气,“自从大皇子被禁足后,女儿就郁郁寡欢,出去散散心也好。”
就是觉得女儿跟自己不亲了,换做以前,肯定会早早过来通知,让她这个娘陪着一起去。
说起来,她有一个月没见到女儿了,女儿不来,她也不好去,毕竟大皇子在禁足中。而且夫妻俩感情不和睦,女儿嫁给大皇子几年无所出,大皇子对她这个岳母没什么好脸色。
太傅夫人也不喜欢这个女婿,以前看着像个人,现在被药物控制,人都不是了。
大皇子是废了,太傅已经放弃了他,可怜是自己的女儿。
太傅夫人一直知道女儿的心思,年少时就有喜欢的人,可惜那惊才绝艳的少年与她无缘啊。看到喜欢的人琴瑟和鸣,女儿心里肯定很难过。
想着一个多月没见女儿了,太傅夫人赶紧让人备马车,她要去找女儿,陪她说说话。
世家夫人要出门,准备的时间很长,等太傅夫人坐马车出了城门,日头已经到了头顶。
刚到城门口,就见前方不少马车往这边来,奔跑的人群慌慌张张,看起来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这是怎么了?”
太傅府的府兵拦住了一个人询问。
“你们快别出门踏青了,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群流寇,见人就砍,见东西就抢。”
“听说大皇子妃遇到了那群流寇,为了保护百姓的安全,和那群流寇对上了,死了不少人。”
太傅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女儿出门并没有带多少侍卫,大部分都是女子,遇上不要命的流寇,能有好吗。
她管不得自己的安危,一边派人去报官,一边去找女儿。
然而,太傅夫人还是去晚了一步,当她问道女儿踏青的地方,到了那里,只有满地的尸体,和那熏人的血腥味。
看到眼前的场景,太傅夫人受不了冲击,晕死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迎接她的是大皇子妃的噩耗,大皇子妃被流寇所杀,死得十分凄惨。
太傅夫人又晕了过去,她那可怜的女儿啊。
不同于太傅夫人只会哭哭啼啼,太傅立刻派人去调查大皇子妃的死因,京城郊外,皇家出行,不可能有流寇作案。
据他所知,因为京城女眷这个时候多出去踏青,京兆尹府派了不少兵力,就是为了确保家眷们的安全。流寇这个东西,去年就被军队给灭了,根本不可能有流寇在京郊。
女儿的死太蹊跷,而且今天大张旗鼓出行,仿佛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大皇子妃出门了。
大皇子策划了大半个月的佳话,太傅一个文官,想要找出其中的端倪,很不容易。流寇虽然不是流寇,那也是从牢狱里放出来的死刑犯,被大皇子府派去的侍卫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大皇子妃身边的丫鬟婆子和小厮,没有一个活口。
没有人证,大皇子妃作为皇家儿媳,她的身后事全是大皇子亲自料理,太傅等人根本不能插手,只能看到面目全非的大皇子妃。那惨状,太傅夫人哭晕了好多次。
就在太傅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张验尸报告,上面写到,大皇子妃身上的血液不正常,应该是放在冰库里有半个月以上。不仅是大皇子妃,她身边伺候的人同样如此。
上面还有大皇子妃正确的死亡时间,死亡原因等等。
太傅拿着验尸报告的手在不停的颤抖,“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他可怜的女儿啊,那么优秀的孩子,当年他以为除了那个少年,只有太子能配的上他的宝贝女儿。他知道女儿心中喜欢的是那个少年,可在北齐七年后会什么样子,他们不敢赌。
女儿孝顺,答应嫁给了太子,可惜没有得到太子的珍惜,对她不冷不热。这些年,没有一儿半女,是他们最忧心的。
后来,太子被贬,成了大皇子,太傅看清他的品性不再帮他。女儿也不曾来求情,太傅知道她在大皇子府肯定如履薄冰。
他却没想到,女儿最后惨死在大皇子的手里。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如何下的手,如何下得了手。
好哇,这是不把他当回事,这般欺负他的女儿,还让女儿死得面目全非。这个仇,他一定要为女儿报,之前的许多事,许多证据,看来不必再留了。
他想死,那就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