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乔难过的轻声说,“还没有醒来。”
“都是我没能及时赶回来。”顾恒低声说,“如果你不是为了我研究这种药剂,兔兔也不会昏迷不醒。”
夏乔忍着心痛摇了摇头,“顾恒,不是你的错。如果兔兔没有及时喝下药剂假死,恐怕她现在更是凶多吉少。”
“那几个绑匪呢?”顾恒说话时,声音冷得像是浸了冰。
“江慕忻已经处理了。”
“只是处理就完了?”顾恒冷声说,“竟然敢绑架你女儿,这几个绑匪就绝不能轻饶,必须找到他们的家人,让他们全族都付出代价。”
夏乔现在心乱如麻,也没什么心思去管顾恒怎么处理这些人。
她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江念,眼圈一红。
“也不知道兔兔什么时候会醒。”
“乔乔,你别太难过了,要注意身体。”顾恒清秀的眉微蹙,摸索着走到病床边,“我给兔兔把个脉看看。”
“爸爸,这里。”顾星河连忙走上前,牵着顾恒的手走到床边。
顾恒拉起江念的胳膊,把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
夏乔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
她的医术虽然已经达到巅峰的地步,可她修习的医术和顾恒不同,也许顾恒能看出点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的空气仿佛胶水一般凝重。
直到过去很久,顾恒才松了手,轻吁一口气。
“怎么样?”夏乔焦急的问。
顾恒说,“从脉象上来看,兔兔短时间苏醒的可能性不大,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尽量为她调理好身体,用针炙刺激她身上的穴位和神经,看看能不能有效果。”
夏乔顿时心一沉,就连顾恒都无法确定江念是不是会苏醒,就更没效果了。
“爸爸,我每天来陪兔兔。”顾星河说。
顾恒摸了摸他的头,“我跟你一起来。”
“用不着。”一个冷淡的声音,蓦然从门外传进。
夏乔顿时心一揪。
是江慕忻来了。
江慕忻一身黑色西服,浑身冷气的大步踏入病房。
这两天他一直没睡,俊美的脸庞带着倦容,眼眶下还有黑眼圈,但丝毫不影响他强大的气势。
尽管已经过去多年,他依旧把顾恒视为头号劲敌。
两个同样风华绝代的男人面对面站着,彼此都是强者,两人浑身的气势不输对方。
江慕忻目光犀利,浑身散发着极强的压迫力。
而顾恒的气质要清冷一些,却依旧冷傲无双,根本不惧江慕忻半点。
夏乔看着这两个男人面对面着,两人之间的空气都摩擦出了无形的刀光剑影,不禁蹙起眉。
都过了这么多年,这两个男人怎么一见面还像是要打起来的样子?
她立刻走上前,拉住江慕忻,“老公,顾恒只是来看看兔兔,还帮她把脉。”
“我的女儿,不需要外人来看。”江慕忻冰冷的开口,“我会请到国外最优秀的医疗团队,找来最好的医生给兔兔治病。”
顾恒淡淡的笑了一下,不卑不亢,“不好意思,江总,我要提醒你一下,目前国外最优秀的医疗团队是我带的,除此之外就是你太太。”
“是吗?”江慕忻冷冷的说,“据我所知,顾总目前都自顾不暇,已经没有精力带团队了,你都看不见了……”
“江慕忻!”夏乔不得不打断,瞪了他一眼,“兔兔目前身体状况还好,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苏醒过来。”
这男人都是四个娃的爸的,说话还这么冲,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点面子也不给别人留。
被老婆一顿训斥,江慕忻这才不得不收起浑身的刺,不情不愿的转过身,站到江念的病床前。
看着女儿躺在病床上小小的一团,江慕忻心疼得要命,眼神更加凛冽。
要不是忠叔拦着,那几个绑匪已经被他打断全身骨头,扔进江里喂鱼去了。
尽管保住一条命,但绑匪们的下半辈子,大概率是终身残疾。
“乔乔,我到时候把针法告诉你,由你给兔兔针炙。”顾恒转过身,对夏乔轻声开口。
“顾恒,谢谢你。”夏乔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窗外,“时间很晚了,你陪星河早点去休息吧。”
顾恒淡淡的笑了一下,点头。
他很聪明,听得出夏乔是想跟他拉开距离,这句话就是逐客令。
转身的时候,顾恒俊逸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以他的心智,可以赢下全世界,却唯独输给了江慕忻。
要不是他失明,让夏乔一直愧疚到了现在,否则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跟他多说半句。
等顾恒带着顾星河离开病房,夏乔才伸手按着太阳穴,疲惫的揉着。
她已经好几天没睡了,一直守在女儿身边,刚才在顾恒面前只不过是强装有精神。
江慕忻一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乔乔,你别太担心,我已经联系了国外医疗团队,明天就会过来亲自给兔兔诊治。”
“老公,要是兔兔……不会醒过来,怎么办?”夏乔抬头望向他,声音微颤。
江慕忻看见夏乔彷徨的目光,心中一痛。
结婚这么多年以来,在他的印象里夏乔一直都是冷静的,还从没见过她这么失态的样子。
他心疼的把夏乔拥入怀里,紧紧抱住,“那我们就一直等,我相信总有一天,兔兔会醒过来的。”
夏乔失声哽咽,扑在他怀里。
她真后悔,只因自己的一时疏忽,让兔兔偷走了药剂,才造成今天的后果。
江慕忻紧抱着夏乔,他心里也撕心裂肺一样的疼。
这是他从小捧在掌心宠大的女儿,兔兔的一言一笑,他都深深记在脑海里,眼看女儿进了小学,没想到却遭遇飞来横祸。
要是兔兔醒不过来,他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面对自己。
深夜的时候,夏乔带着泪痕睡着了。
江慕忻小心翼翼的把夏乔放在旁边的陪护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眉头紧紧拧起。
尽管他也心痛如绞,但在夏乔面前他不能表露出分毫。
他是男人,是江家的一家之主,要是连他都倒了,他的老婆和孩子怎么办?
江慕忻沉默的在病床边坐了一夜,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