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游轮包厢。
顾恒坐在宽大的黑色沙发上,黑色西服外罩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衬衣雪白,领带笔挺,右手端着一杯红酒,眯起眼睛看向夏乔。
“怎么不坐?”
夏乔站在门口,面对顾恒的轻松惬意,她的眼神依然泛着冷。
“顾总,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
顾恒优雅的抿了一口红酒,然后把酒杯轻轻放在手边的桌上,黑色西裤的大长腿交叠。
“你不相信我?”
夏乔盯着他不说话。
顾恒低头,自嘲的笑笑,“乔乔,我要是想伤害你,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实话告诉你吧,你和江慕忻结婚的时候,我就在你们举行婚礼的酒店外。”
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他收到了江慕忻的请帖,可是他并没有去婚礼现场。
那一天,他坐在黑色布加迪威航里,停在酒店门外,独自一人在车里,望着天空中绚丽的烟花,抽了一整天的烟。
天空中五彩缤纷的烟花,像针一样刺痛着顾恒的眼睛。
他不想参加夏乔和江慕忻的婚礼,可是又控制不住的驾着车来到现场,看着江慕忻向夏乔表白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在天空中绽放,他只感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片片割裂。
顾恒修长的手指,揉了一下眉心,抬头轻声说。
“想知道是谁在背后主使的吗?我可以告诉你,是穆思琪。”
“果然是她。”夏乔忍不住脱口而出,她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的名字,就是穆思琪。
但下一秒,夏乔却又抬眸直视顾恒的脸,“想把我从婚宴上无声无息的带离燕京,穆家没有这个本事。”
迎着夏乔质疑的视线,顾恒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错,是我。”
夏乔屏住呼吸,虽然她刚才就在怀疑顾恒,可听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仍然感到难以接受。
“顾恒,我一直以为你不会。”
“不会?”顾恒淡色的唇角微扬,扬出一抹讽刺的轻笑,“是不是一直以来,我什么都没做,所以你才对我这种误解。”
他缓缓抬头,清冷的脸上金属眼镜折射着冷光,镜片后深邃冰冷的眼眸没有平时半点的柔情。
“乔乔,你必须要知道,我也是男人。”
“既然我是男人,对喜欢的女人,就有占有欲。”
“我在你们婚礼现场外,亲眼看着你和江慕忻结婚,又亲眼看着你们走进酒店的蜜月套房,我也会嫉妒的。”
夏乔说不出话,她以为顾恒没有来,没想到他一直在场外。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你和穆思琪……站在一起了吗?”
顾恒漫不经心的拿了块手帕,擦了下手指又扔掉,轻嘲的一笑,“怎么可能?我对穆思琪那种愚蠢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至于你问我做了什么,我只不过是在穆思琪让人绑走你的时候,在背后帮她扫除了一下障碍而已,否则她要想顺利的把你带出燕京,还送上直升机,一点机会都没有。”
夏乔忽然回过神。
江氏集团在婚礼现场的安保是绝对严密的,不但场外布置了大量安保人员,而且还在现场设计了监控,全方位360度无死角的监控,就是为了防止婚礼当天发生意外。
能在这种情况下,不知不觉把她带上直升机,顾恒在背后一定动手脚。
“顾恒,你把监控关了?”
“我当然不会做这么破绽明显的事,我只是黑入酒店的安保系统,把监控视频换了而已,从保安的视角来看,一切如常。”顾恒抬眼看见夏乔惊讶的眼神,微微一笑,“别这么惊讶,我除了是医科博士,也是黑客,这很容易。”
夏乔捏了一下拳头,“那酒店里的保安,你又是怎么搞定的?”
“很简单。”顾恒耸耸肩,“随便找个地方搞点动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穆思琪的人就趁机把你带走了。”
夏乔沉默了几秒,“你知道穆思琪要把我带到这里,为什么不阻止,而是要跟过来。”
这时,顾恒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深沉黝黑的眸底闪过一丝罕见的嫉意。
“可是以说是我的私心吗?你和江慕忻的新婚之夜,我不想让你们这么圆满的在一起。”
“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顾恒看了夏乔好几秒,才缓缓开口,“这样……你才不会这么快忘了我,这里远离陆地,只有我们两人,我想和你安静的度过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夜晚。”
夏乔用力的捏了一下拳头,压下心里的震惊。
她以为顾恒这段时间的平静,是已经放弃自己了,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疯狂。
手里已经没有银针了。
再说,顾恒智商极高,城府深不可测,她也不知道这艘船上,到底有顾恒多少人。
如果,他真想对她做点什么,她几乎没有机会反抗。
夏乔不动声色的挪到一旁,悄悄伸出手,把桌上的水果刀抓在手里。
顾恒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黯淡,苦笑道,“拿刀干什么,我又不会伤害你。乔乔,这么久以来,我强迫你做过不愿意做的事吗?”
“那就让我回去。”夏乔清冷的说,手里仍然捏着水果刀。
顾恒站起来,身上的黑色风衣随之滑落在地上,他一步步走过来。
“很抱歉,今晚我可能不会让你回到燕京了,我想和你度过一晚,即使什么都不做。”
夏乔的脊背贴到墙上,无处可退。
顾恒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轻声说,“今晚船上会有拍卖盛会,是你以前从没见过的,要是你有兴趣……”
“不,我对那种场合一点兴趣也没有。”夏乔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
不用顾恒多说,她也知道这种拍卖会是什么性质。
是那种纸醉金迷、糜烂又华丽的狂欢游乐场,就像生长在黑暗中的花,艳丽无比,却永远见不得光。
死亡、血腥、糜乱……种种无法在光明中的事,在这里司空见惯,富豪们一掷千金,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觉得恶心吗?”顾恒低着头,清冷脸孔浸在黑暗里,他弯唇清冷的笑了,“可是,我以前就是这么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