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
顾黛哆哆嗦嗦的站在顾恒面前,脸色惨白如纸。
她正举着手机,准备冲上餐厅拍摄夏乔被抓奸的‘惨状’,不料刚走出电梯,就被一个黑衣人一把拉进角落,紧接着捂住嘴。
“顾小姐,顾总让你老实呆着,等会儿他亲自见你。”
现在,顾黛被带到一个酒店套房里,顾恒就坐在她面前,神色淡淡,不辨喜怒。
“大哥,是……是夏瑶告诉江慕忻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这里。”顾黛说着便落下泪,楚楚可怜。
她害怕极了。
江慕忻的凌厉是锋芒外露,让人望而却步,不敢轻易招惹,可顾恒的狠却是藏在刀鞘里的利刃,他的锋芒不会轻易出鞘,但出鞘必见血。
顾氏家族有数百口人,为了争夺利益上演了无数闹剧,亲人离心、手足相残,然而顾恒一来,就把偌大的顾家治理得服服贴贴,手段让人不得不服。
所有顾家人都惧怕顾恒,顾黛更是怕得要命。
就在顾黛惊恐万状的时候,顾恒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眸轻扫她一眼,忽然微微一笑。
“阿黛,这次我不罚你。”
“什么?”顾黛愣住了。
她带着江慕忻来抓大哥的奸,以顾恒的脾气,剁她一只手都是轻的。
可他居然这么云淡风清,还不罚自己?
难道是要用别的手段折磨她?
顾黛还是怕得很,她怯怯的开口,“大哥,真不是我泄露的消息,是江慕忻逼我一起来的……”
“你以为,夏瑶告诉你的那些消息都是怎么来的?”顾恒打断,他镜片后的眼眸闪着讽刺的光,“夏瑶远在江城,以她的智商,能把我的事打听得一清二楚,你也太高看她了。”
顾黛愣住了。
一秒后,她猛然回过神。
顾恒有强迫症,做事追求完美,思维比计算机还要精密,他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夏乔在这里,夏瑶根本打听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大哥,消息是你故意透露给夏瑶的,对不对?”顾黛猛的抬起头,眼神震惊,“是你故意让夏瑶打探到消息,觉得她一定会通知我,所以……所以你是故意让我带着江慕忻来这里?”
顾恒微微一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从他没接夏瑶的电话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夏瑶一定会不死心的打探他的消息,于是他吩咐司机把消息告诉夏瑶,等她打听到消息后再找顾黛串通一气。
而顾恒也很想知道,顾黛究竟会不会出卖自己,会带着江慕忻来‘抓奸’。
他突然邀请夏乔共进烛光晚餐,就是等江慕忻过来之后,激怒他当场发狂,然后就能以此为把柄,逼他跟夏乔分手。
只可惜……顾恒算准了事情的每一步发展,算准了周围所有人心,包括江慕忻,却唯独看不清夏乔的心。
夏乔为了避免一切误会,提前悄悄走了。
顾黛呆住了,她万没有想到,‘抓奸’是一个局,大哥是故意让自己带着江慕忻来的。
她也是大哥手里的棋子。
“阿黛,如果今天你没有带江慕忻来这里,我会骂你蠢,可我还是你大哥。今后你好自为之。”
顾恒说完,面无表情的站起身,看也不看顾黛一眼,大步往外走。
顾家没什么亲情,他也不该有多余的想法。
此时他清逸出尘的脸比往常更冷漠,他把眼镜从脸上摘下来,镜片后的眼眸冰冷漆黑,深不见底。
数十名黑衣保镖也跟着走出房间,扔下顾黛无力的瘫坐在地。
这次她出卖大哥,虽然一切事态全在顾恒的意料中,顾恒没有打她,甚至连一句责骂都没有,却让顾黛更加绝望。
她双腿一软趴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顾恒对她的最后一丝亲情也被她作没了,顾黛不知道,顾恒今后会怎么对自己。
……
江城。
一间简单的公寓房里。
‘咣’
厨房里传来一声碗碟摔碎的清脆声响。
坐在沙发上的苏音头也不抬的涂着脚指甲油,仿佛对厨房里的动静习以为常,头也不抬的开口。
“第十七个,纪少爷你自己记好,打碎一个碗就要多干一小时的家务。”
她话音刚落,纪尘煊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厨房门口,身上穿着昂贵的手工丝质白色衬衣,碳黑色西裤,衬衣袖口挽到手肘,干练利落,然而他却系着一条印着‘海昊味精’的劣质围裙,与他商务精英的干练尊贵气质毫不协调。
他的两只手湿淋淋的,精致俊脸的神色很是沮丧。
“音音,我实在不会洗碗。要不我开张支票给你?或者我打电话让管家过来洗碗。”
苏音穿着黑色小吊带和牛仔热裤,露着一截纤腰,肚脐上还穿了一个精致的脐环,短短热裤下一双白皙的大长腿格外吸人眼球。
她抬起冷艳的脸,讽刺的挑挑眉。
“纪大少爷,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协议过什么?你几天前喝多了在我家发酒疯,打碎了那么多东西,全都得劳力补偿!”
纪尘煊咬咬牙,他那天在酒吧被顾黛灌醉,醉得溜到桌子底下躺着,被看不下去的苏音扛回了公寓。
哪想到,他一到公寓就开始发酒疯,趁着苏音去洗澡的时候,闯进她的卧室翻了个底朝天,还把她的小罩罩拿出来,顶在头上跳大象舞。
苏音听见动静正要穿衣服,结果被发酒疯的他一脚踹开浴室门,傻笑着冲上去对她一通乱摸,最后被发飙的她一脚踹晕过去。
等纪尘煊酒醒后,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上,面前站着浑身杀气腾腾的苏音,以及被他砸成一片废墟的卧室。
本来纪尘煊准备像以前那样,傲慢的拿支票打发她,哪想到苏音当着他的面把支票撕碎,然后昂着下巴往他头上一撒。
“姓纪的,我告诉你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事都能用钱来解决!从现在开始,我家的一切损失你必须赔偿,我不要钱,你在我家干活,干到赔偿完损失为止。”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里,一向养尊处优的纪大少爷,简直像是经历了人间地狱。
每天只要天一亮,他被苏音逼着干各种家务,扫地、洗衣服、叠被子、洗碗……只要动作稍微慢一点,这个该死的暴力女人就一脚踹过来。
纪尘煊是纪家的独苗,平时系个鞋带都有女佣跪在地上伺候,哪儿是干家务的料,三天下来他都要精神崩溃了。
他试着跟苏音商量,“音音,要不这样,我打电话让纪家派五个女佣过来做家务怎么样?还可以派法国大厨过来。”
苏音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说好了肉偿!你什么时候做到我满意了,就放你走。”
肉偿?
纪尘煊一愣,忽然眼前一亮,他的视线落在她雪白玉足的红指甲上,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喉咙,眼神变得渐渐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