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成于却一把拉住门,对外面的司机沉声问道,“以前是你每个月送夫人去乡下,究竟什么情况?她把钱给了乔梦吗?”
“这……”
司机没想到夏成于会问这件事,顿时呆住了,他胆怯的看了孙月茹一眼,不敢吭声。
孙月茹脸色微变,连忙给司机使了个眼色。
司机躲开夏成于质问的视线,定了定神,讪笑着开口,“夏总,其实夫人每个月都把钱送过去了……”
“叔叔,你还是说实话好一点。”夏乔忽然打断,她笑吟吟走上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知道吗,有一次我大哥来拿生活费,跟踪了叔叔的车,看见你开着我爸的车,在他的车上跟女人车震,坐的还是他的位置。你还要我说下去吗……”
司机顿时浑身一僵,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摆手。
“你可别乱说,你没有证据。”
“就算我没证据,但你认为我爸还会要你?”夏乔冷冷说,“你跟我没有恩怨,我也不想针对你,只要你照实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司机的脸白了,没想到夏乔捏住了他的把柄,这时也顾不得孙月茹在使眼色了,赶紧对夏成于说道。
“夏总,很抱歉,全都是夫人吩咐我干的。她每个月根本没把钱送到乡下,而是拿去购物全花光了。”
夏成于脸色铁青,原本他不相信夏乔的话,但简直没想到,事实竟然真会是这样。
这么多年来,夏乔母女没有拿到一分钱?
瘫坐在地上的孙月茹脸变色,对夏乔恨得直咬牙,也不知道这贱丫头对司机说了什么,司机竟然不听她命令了,竟然只听夏乔的。
夏成于的脸色难看至极,缓缓转过头,目光狠狠的望向地上的孙月茹。
“你还要怎么解释?”
孙月茹被他怒意的眼光看得一哆嗦,忙含泪道,“成于,我……我……”
“孙月茹,你都背着我干了些什么!!”夏成于直接打断,他气极攻心,只觉得血蹭蹭往脑门上蹿,一脚就照着孙月茹的身上踹去,“乔梦已经被赶到了乡下,你是不是非要让她们母女死在乡下,你才高兴?”
孙月茹被一脚踹得滚到一旁,抱着头凄厉哭喊。
“成于,是夏乔胡说的,她……她收买了司机,来陷害我啊。”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更是把夏成于气得脖子上青筋直冒。
“司机跟了我二十年,他会被夏乔收买?别说夏乔根本就不认识他,就算认识,她哪儿来的钱收买?!要说收买,也只有你!”
孙月茹慌了神,她哭喊着一把抱住他的腿。
“成于,都是我嫉妒乔梦,我嫉妒她为什么找野男人被赶出了夏家,你还惦记着她……可我,我真没想到她在乡下没钱吃饭,我不是故意的啊。”
她满脸是血,披头散发,哭得鼻涕眼泪直淌,夏成于看得一阵恶心,抬起一脚踹开她。
“给我滚。”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夏乔,脸色有几分愧疚,伸手去拉她。
“乔乔,你装傻的事,爸就不怪你了。但你为什么要跟男人鬼混,知不知道这会让夏家声名扫地,给我生意带来多大的影响?”
夏乔往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避开了夏成于的手,目光冷淡。
“爸,这是我的事,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你都这样了,我还不管?”夏成于捏捏拳头,恨铁不成钢,他怒声吼道,“夏家的名声都被你丢光了,你妈在乡下怎么就没把你教好?你怎么不向你姐姐婉儿学学,婉儿冰清玉洁,你看看自己像个什么样!”
“爸,我不是一出生,你就没管过我了吗?”
夏乔冷淡的说。
她不想解释,直接从夏成于身边擦肩而过,向门外走去。
她走出门外,眼眸格外淡漠。
夏成于除了生她一场,在她的生命里没有任何作用,完全没有履行父亲的职责,把她带大的人是大哥。
大哥才像是她的父亲。
所以,现在夏成于‘施舍’给她的那份有限的亲情,她不要。
……
夜已经深了。
江慕忻浑身寒气的站在书桌后,冷冷开口,“还没有找到她吗?”
几名保镖瑟缩的摇了摇头,不敢多说话。
江慕忻沉着脸,双手撑在书桌上,忽然他一挥手,把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到地上。
“一群废物!”
站在面前的保镖赶紧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谁都知道,江少今天的心情尤其不好,都不敢招惹。
忠叔站在一旁,他看在眼里,可也也只能在心里叹气。
江少自从出了车祸后,脾气一向很暴躁,可是自从夏乔小姐来到别墅后,他竟然很少发火了,就算偶尔想发作,也都忍了下去。
更重要的是,江少的病情奇迹般的减轻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一被刺激就狂躁,直接冲出去。
现在夏乔走了,少爷的病情又要靠加大药物剂量来压制。
江慕忻垂着头,双手撑在桌上,心情烦燥不堪,只是一天没看见夏乔,他就快压不住体内的狂躁了。
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一手撑在桌上,另一手按着胸口艰难的喘着气,眼眸渐渐泛红。
“江少,药在这里。”忠叔一看他这状况,立刻把药递过去。
江慕忻打开药瓶,倒出七八片药,正要习惯性的放进嘴里,体内一阵烦燥感袭来。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药片,忽然厌恶至极,一把打开忠叔的手。
“哗啦!”
白色的药片撒了一地。
自从那场车祸后,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受到刺激就会狂燥不堪,一碰女人立刻就会发病。
“小少爷,吃药……”
“全给我滚出去!”
江慕忻红着眼睛,厉声暴吼。
他受够了!
忠叔脸色微变,知道他又要发病了,连忙给几名保镖使了个眼色,低声道。
“拦住他!”
几名保镖连忙冲上前,挡在门口。
江慕忻满头冷汗,心脏一阵阵抽搐般的痛,他重重捂着胸口,用力捏紧拳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他身份尊贵,拥有旁人羡慕的权力财富,庞大的江氏集团掌握在他一个人的手中,他的一句话,拥有让江城商界战栗的力量,他拥有世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却偏偏得了这样的怪病。
他无法爱别人,也不敢让别人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