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追风耐不住性子了,固执地要离开这里,好几日没见榕榕了,他怕榕榕会担心,况且——他也想榕榕了。
无疆想拦住他,却有些棘手,因为追风也不是好对付的,要制服他也需要耗费不少精力。
几番交手之后,追风也怒了,无疆见状目光一闪,接着重重一叹,显得十分落寞。
这个声音显然十分宏亮,并引起了追风的好奇,无疆以僵尸语低声道:“我这也是好心啊....”
追风不屑,十指成爪,银色光芒划过,将无疆赶得远离了他。
见追风不相信,他喉中一阵嘶吼,对追风说了段话,追风的目光微动,终于不再执意离开了。
深夜
幽深的古墓周围,几乎不见一只大型动物出现,更是人迹罕见,没有声响,静谧地可怕,偶有老鸨惨叫不止,或是禽鸟飞落枝头,便是夜里唯一的声响。
或许,不仅仅只有这些生物存在。因为在夜里,常常会有许多没有生命却能如常人一般四处行动的物种,悄无声息地从古墓里出来,随即以常人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速度,奔向黑暗,开始大肆捕捉猎物。
这里是一座极为偏僻的山,坐落于远离青元城数百里的一处灵气十分充足的山脉,正因为它的偏僻和充足的灵气,才吸引了无疆在此落户,并且一住便是百来年。
除了灵气充足的好处,此处亦是遍布草药,许多灵草极为珍贵,但因此地常有僵尸出没,附近的人不是被抓走吸干血就是远离了此地,因此倒是鲜少有人知道这里是个宝地。
这时正值月黑风高之夜,有两只僵尸从古墓中缓慢地出来,却并不是像往常一样四散狂奔,而是身上都背着个背篓——那是以前被上山采药却被它们抓住的人类留下来的。
走在前面的僵尸似乎很不习惯身上背着个东西,一会儿便将背篓拿在了手上,一会儿又背了在背上。最后干脆把背娄扣在了身后那只僵尸的头上。
身后那僵尸对此无动于衷,慢吞吞地把背篓从头上取下来,又弯腰从满地杂草中拔出一把还带着土的青草放了进去,然后慢吞吞地在地上寻找。
前头身为那只僵尸对首领让它们出来找草药的事有点不满,又看后面那只僵尸慢的十分讨厌,一个不耐便将那背篓掀翻在地,咕噜滚了一圈,里头的草药也是撒了一地。
于是这两只僵尸开始玩儿起来了,一只捡,一只扔,玩得很开心。完全将自己出来的目的给忘了。
直到天色微明之时,这两只僵尸便大祸临头了。偏偏还毫无自觉地回了古墓内,最后差点被气急的无疆给吃了,幸亏无疆刚才吃得太饱,动一动满肚子的血便晃一晃,再说也嫌这两只等级太低,脑子又太蠢,便没下口。当然,最终还是逃不了一顿暴打。
这次无疆看不上这群没用的废物僵尸,只得黑着脸自己出手去找草药,一个晚上便把要用的药草给弄到手了。
追风这几日没再被铁链锁住,却还是被无疆拦的密不透风,追风直觉不对,那无疆虽说对他并不差,但总是提防着他走,更十分殷勤地要帮自己提升修为,除掉身上那股僵尸味道。
追风却是疑惑了——无疆为何不将自己的尸臭除去呢?
对于追风的疑惑,无疆却是毫不在意,道:“我本就是僵尸,又不同人类一起生活,为什么要除掉尸气?况且我自己可是喜欢的很呢!”至于修为?他靠的的是日月精华,这种外物对他更根本没用。
身边一名红衣僵尸闻言立刻附和着点头,表示自己可是很喜欢首领身上的尸气,这名红衣僵尸面容模糊,衣衫宽大,实在看不出性别,却总是跟在无疆的身边,据它自己说,能沾染上首领的尸气,增强修为。
一切准备就绪,无疆将追风来到一个山洞之中,里面赫然便有一个巨大的鼎,鼎内正翻滚着血红色的液体,咕噜噜冒着大大小小的气泡。
追风远远便嗅到了那股浓郁的血腥气,可当他看了看那鼎,又看了看里头翻滚着的血红色后,却是脚步一顿——他有些犹豫了。
无疆这时正指挥着几只僵尸往里头扔草药和各种奇怪的玩意儿,见追风犹豫,便不动声色地来到追风的身边。
追风道:“这真的有用吗?”
无疆扯着僵硬的面皮,点了点头。
追风心中却总有个奇怪的感觉,让他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正当这时,站在追风身旁的无疆目光一闪,却是猛然一击,正中追风的心脏,顿时便将他胸口处开了个洞!
追风猝不及防,被人偷袭,目光顿时一红,尸气一冒,还未出手便被一根铁链从正在恢复的胸口穿过,竟是被无疆的那铁链从身体内部锁住。
现如今追风哪能不知道无疆安得什么心呢,顿时气得仰天长吼,嘶哑的吼声中带着被欺骗后的愤怒。
漆黑的夜里,追风长吼声震破山林,无数动物惊慌失措地从洞穴之中逃出,慌忙举家逃离了这里。
他的尖爪抓住粗而坚硬的铁链,想从身体内部将它抽出来,却不知为何使不上劲儿,根本就动弹不得,他一愣,狠厉的目光看先无疆。
“哈哈哈,这根铁链是玄铁制成,况且还被我擦拭过黑狗血,轻易没法挣脱,伤口亦是无法愈合,你就别想逃了!”无疆得意地道,绿眼闪烁如鬼火。
“你为什么这么做!”追风怒道,说话间胸口铁链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想知道为什么?你很快便能知道了。”
接着手中一抖,铁链舞动中将追风扔进了鼎内,随后那铁链的两头便被他绑在了附近的树上,将追风贯穿,锁在鼎内无法动弹。
追风猛然沉入血红的鼎中,灌进了几口水,追风一愣,这里面竟都是人血?
追风感到巨大的不安,四周是坚硬厚实的铁壁,四周是高及下颚的血水,僵尸虽喜爱鲜血,但当他身处于浸满全身的血中,想必第一反应绝不是会去狂饮一通。
鼎沿上出现无疆的脸,它扯着僵硬的青色脸皮,以欣赏的眼神看追风,目光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追风冷静下来,眉骨高而锋利,獠牙上沾着血迹,一双猩红的眼冷冷地看向无疆,紧紧地盯着它,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无疆冷哼,忽然将盖子将鼎盖住,以黑暗回应追风沸腾着的杀意。
无疆在它身为僵尸的一千多年中,过的很是枯燥,除了勤修炼以外,他也就喜欢吸吸血,跟奇蒙斗上几番,打发打发时间,否则在他无边无际的生命中实在无趣。而他在世上活了这么多年,遇上的道士也不算少,被他杀的更是不少,手头上便有了那些死去的道士的遗物,在这些遗物中,自然是有许多好东西,例如那个巨鼎,便是来自一名想抓他的养尸道士。
无疆没想到如今竟能有机会用上,现在追风已成了它案板上的鱼,任它宰割,到时,便是追风的上代僵尸奇蒙来算账了,又能耐它何?只能死在它的手中!
想到这里,无疆心中舒畅,只觉得多年未曾感受到这样的畅快,几乎想要大笑起来,可惜,身为僵尸,他并没有大笑的能力。
追风在鼎内受着煎熬,与此同时,一声爆炸声响在了叶定榕周围,强大的气流掀翻了一片地皮。
在被震晕过去的瞬间,叶定榕忍不住在心中很不孝地怒骂了慕怀玉,师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个爆破雷爆破的范围会这么大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