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百里凉介紧张的看着南轲,等着她回话。
南轲咧嘴一笑,“托母后的福,已经熟悉了许多,冀朝真是个有意思的好地方,我很喜欢。”
“那就好。”裴后抬眼,淡淡的看向南轲,“听说近段时间太子妃和菲儿走得很近,两人还时常一起出宫游玩,不知你们在宫外玩得是什么?”
百里凉介的眼神又飘到南轲身上,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之前就已经劝说过南轲很多次,但是南轲却没有一次听他的话,每次都跟着百里菲往外跑,这下可好,母后都已经问上门了,这要怎么回答。
南轲一脸吃惊的看向裴后,“母后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七公主什么都跟你说了呢,这话由我来说可能有点不太好,我认为母后您还是直接去问七公主会比较好。”
裴后微挑着眉,“哦?你的意思是不愿告诉我了?”
“并不是我不愿告诉母后,只是七公主交代不许我将这事说出来。我答应过七公主,所以……”南轲顿了顿,抬眼看向裴后。
“母后,七妹发起脾气来真的很可怕,若是让她知道太子妃背地里告诉你这件事的话……”百里凉介怯怯的开口,似乎是在帮南轲圆场。
裴后不愿和他们打太极,索性便直接挑明,“可是我怎么听说太子妃你和菲儿两人这段时间一直往赌场跑,有这么回事吗?”
“这个……”南轲眨了眨眼,“母后您从哪儿听说的啊?”
“这宫里谁不知道太子妃和七公主两人日日沉迷于赌场,难道这还是什么秘密吗?”
“唉……”南轲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我不止一次的劝过七公主,但是她就是不听,并且还为此说了我一顿。”
“那你为何要一直跟着去?”
“母后你有所不知,并不是我想去,而是七公主一直逼我和她一起去,如果母后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七公主。”
裴后微眯着眼,“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菲儿的错?”
“七公主年少,这个年纪的人极容易被外界的新鲜事物所吸引,并且自身还不具备什么抵抗力,所以很容易就会掉进这样的诱惑中。虽说我一直在劝导她,但是却也没有什么作用。我想母后应该比我更了解七公主,更知道她的个性,儿臣也是有心无力啊。”
南轲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神情满是惋惜,脸上流露出一种有心无力的挫败感,似乎对于这件事异常自责。
百里凉介偷偷的瞟了南轲几眼,对于她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很是佩服。
虽然他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起的头,但想来应该是南轲占大部分的原因,而且不排除南轲故意将百里菲引到赌场的可能性,毕竟南轲已经不是第一次去这家赌场。
百里凉介心中早就对这家赌场起疑,可是无论他怎么派人查,还是没有查到丝毫线索。
几番探查下来,得到的都是没有问题,但一般这样的情况才更让人觉得可疑。
百里凉介收起心思,继续听着两人的对话。
裴后淡淡的看着南轲,嘴角微勾,“看来太子妃……”
“母后!”
裴后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一阵愉悦轻快的声音。
百里菲一路小跑,跑到裴后面前,“母后,儿臣来看你。”
裴后笑着拉住百里菲的手,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因为想母后嘛,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母后。”百里菲拉着裴后的手撒娇道,这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南轲,“原来六哥和六嫂也在啊,真巧。”
南轲拉着裴后的手,直接坐在裴后身旁,她笑道,“母后,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也说给儿臣听听吧。”
南轲眼角微抽,百里菲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怎么偏偏挑现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刚说的那些话可还没有说完,也不知道百里菲知道后会作何感想,只希望百里菲不要跟她唱反调就好。
裴后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说了说关于你们最近出宫的事情。”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怎么了嘛?”百里菲好奇的看了裴后和南轲几眼,丝毫没有任何做错事的觉悟。
“菲儿,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你自己出去疯也就算了,可太子妃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你怎么能带着她一起出去疯呢?”
百里菲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南轲,“怎么了?”
裴后继续道,“太子妃都已经跟我说了,你啊,这性子应该改一改,不要总逼着人家去做不愿做的事,多少也要顾及些别人的心情,知道吗?”
南轲暗暗的吐了口气,裴后这是故意在离间她和百里菲之间的关系?
若是百里菲真记恨上她的话,估计接下里的日子可就真有的玩了。
百里菲看向南轲,满脸不可思议,她问道,“你居然特意跑到母后面前来打小报告?你这样做也太无耻了吧?”
南轲眨了眨眼,百里菲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
她原先还以为百里菲一定会反驳,并且会对这些话进行辩解。
毕竟出宫这件事还真不是因为百里菲的逼迫,而且百里菲也没有逼迫她做什么她不愿做的事情。
南轲摇着头,眼神不停的瞟向裴后,“我没有……”
“你没有?你说你没有告状,那母后为什么会突然说我?还不是因为你在背后打小报告!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但现在看来你就是一个小人!”
被百里菲骂小人的感觉,真的有些微妙。
南轲嘴角抽了抽,继续装作一脸委屈的样子。
在裴后面前说什么都没有用,裴后一定会想办法扭曲她的意思,只要等到她和百里菲离开未央宫之后,这的小事解决起来便容易的多。
“菲儿,注意你的言辞。”裴后出声阻止道,“你怎么能张口闭口就说太子妃是小人呢?她是冀朝的太子妃,同时也是南国的公主,你这样的做法未免太失礼,还不快跟讨媳妇道歉。”
裴后这话刚一说出口,百里菲立马便炸了。
她蹭的一下站起身,伸出手指指着南轲,“我给她道歉?母后你居然要我给她道歉?凭什么,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要给她道歉?”
“菲儿,你太无礼了。”裴后加重语气,语调中依稀带着一丝责备。
仅仅只是这样,百里菲便眼眶一红,她跺着脚走到南轲面前,狠狠的瞪着,“你给我记住!”
说完后便直接跑了出去,没有一丝停顿。
南轲愣愣的看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幕,这两人就像是唱双簧一样,压根就没有给她一点开口的机会,她全程除了看,什么都做不了。
照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和百里菲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让南轲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外面这么不可一世的百里菲,居然会因为裴后一句话而哭成这样,这未免也有些太过夸张了吧……
裴后看着百里菲离去的背影,随后对南轲笑道,“别介意,这孩子过一会儿就好了。菲儿在很多事情上都不够成熟,希望太子妃今后多担待一些。”
南轲干笑了几声,“是嘛……”
裴后的做法典型就是给她拉仇恨,看百里菲这样子,还不知道之后会做出什么呢。
百里凉介全程一直在偷看南轲,眼神时不时就瞟向她。
面对百里凉介的视线,南轲心里觉得烦躁得很。
裴后之后又和南轲说了些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南轲压根就没有把这些话往心里去。
离开未央宫之后,南轲便打算径直回东宫。
百里凉介看着南轲,突然问道,“太子妃,你真的不去找七妹吗?”
“找她干什么?”
估计百里菲现在正在气头上,她才不去凑这个热闹呢。
“可是七妹现在……”
“爱莫能助。”南轲停下脚步,看向百里凉介,“我也知道百里菲现在很伤心,心情很不好,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帮到她。”
“你就不怕七妹她找你麻烦吗?”
“怕,所以我决定这段时间待在东宫不出门,等她来找我。”
丢下这句话,南轲便径直离开。
回到玉茗殿之后,南轲便埋头开始做自己的事,压根就把百里菲抛在脑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现在可没心思将时间浪费在百里菲身上,虽说百里菲发起脾气确实很可怕,但她现在总不至于跑过去向百里菲赔礼道歉吧。
一切还是等百里菲自己找上门的时候再说吧。
南轲心里十分想的开,也没有把这件事当一回事。
她看着在外殿打扫的挽之,一时又陷入了沉思。
这段时间挽之一直在外殿勤勤恳恳的打扫着,没有见她特意和谁打过交道,也没有见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每天都只是打扫而已,似乎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难道挽之真的没有问题?还是说这一切只是伪装出来的而已,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吗?
挽之应该也知道自己为什么将她调来玉茗殿,但是却对此没有过问过一句,也没有对月娥表达过疑问。
南轲也摸不透挽之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只是一直让月娥盯着而已,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异动。
灵儿贴心的帮南轲续上茶水,“公主在看什么呢?”
“在看人。”
“看人?”灵儿顺着南轲的视线看了过去,“公主是在看挽之吗?”
“嗯。”
“公主可看出了什么?”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所以才更觉得郁闷,也不知道之后应该怎么办才好。”
南轲叹了口气,看向挽之的眼神越发显得忧愁。
灵儿想了想,“公主,要不您直接找挽之说说话,试探试探?”
“说话可以,试探就免了。”
南轲可不想动不动就去试探,她也不认为自己可以试探出什么,如果真能试探出些什么的话,那估计早就试探出来了。
南轲吩咐道,“去把挽之叫过来吧,我要跟她说说话。”
“是。”
不一会儿,挽之便在灵儿的带领下来到南轲面前。
“参加太子妃。”
“嗯,起来吧。”南轲笑着回道,“你之前是伺候在我三姐跟前的人,你能跟我说说我三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吗?”
“先太子妃平日里一直都待在衡芜殿,除了必要的晨昏定省之外,很少出门。”
“一直都待在衡芜殿里吗?”
“差不多,先太子妃很爱看书,每日里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看书,有时候太子会来衡芜殿找先太子妃,两人会说一会儿话,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南轲眨了眨眼,虽说这个答案也算是意料之中,但是乍一听她还是觉得枯燥。
三姐在冀朝过得既然是这么枯燥的生活,虽说三姐在南国时也不怎么爱出门,但至少还是有些事做,不至于这么枯燥。
一提起衡芜殿,南轲便突然想起她来冀朝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去衡芜殿看过,除了第一次来冀朝的时候有去过之外,之后便再也没去过。
南轲抬头看向灵儿,突然道,“去看下太子现在在哪儿,跟他说我会去一趟衡芜殿,之后你直接来衡芜殿寻我便是。”
扔下这句话,南轲便直接起身往衡芜殿走去。
灵儿在身后愣了愣,随后快速的跑去找百里凉介。
南轲站在衡芜殿前,被两个侍卫给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有令,闲杂人等不准进入衡芜殿。”
“为什么?我是太子妃,难道连我也不让进吗?”
侍卫打量了南轲一眼,继续以声音的语气重复。
“太子殿下有令,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入衡芜殿,包括太子妃。”
南轲挑了挑眉,“你是想让我硬闯进去?”
“太子妃娘娘还是请回吧,卑职实在不能让你进去。”
“我管你这么多,我今天来了就是要进去,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管。”南轲活动了下筋骨,“既然你不让我进去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南轲没有用辫子,直接赤手空拳和侍卫打了起来。
侍卫并不敢伤害南轲,于是便有些畏手畏脚,而这一点对于南轲而言便是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