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旗袍女子的话,沈愈明显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礼貌的点头:“没错,我是姓沈,双字启南,单名为愈!”
“沈先生,我在这里等您很久了,您请跟我来。”女子娇笑一声,对沈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是不是李老让你在这里等的?”沈愈问了一句。
“也可以这么说!”她说完,利落洒脱的在前面带起路来。
“麻烦你了!”沈愈赶紧快步跟上。
在旗袍女子的带领下,沈愈开始与其穿堂过院,这一路亭宇楼阁,曲折回廊,拱桥流水,假山小湖,全都看了一个遍,真好似走在山水画中一般。
沈愈觉得自家的宅子比起这醉仙居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当然,自家的宅子也不是毫无亮点,高度比这醉仙居的房子要高一些,建造的也不含糊可说是冬暖夏凉,大院子比起这醉仙居也不差。
差不多走了接近一刻钟,才算走到这宅子的最后一进,一座六层仿古高楼前。
李翰林此时已经在门口等待沈愈,这老头还是如往日一般精神抖擞,一点也看不出已经年过七旬。
见到沈愈,李翰林很是高兴,“沈愈啊,你的事我听大运说了,能让徐家欠你一个人情,这是最好的一个选择,比那一百万支票强多了。
“老徐这人我也算熟悉,他从不欠人情,以后作为酬谢,怎么也会给你几百万,就是给你徐记古玩的一个铺面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我看你气色很好,看来恢复的不错啊。”
“已经没事了李伯伯,您就放心吧!”沈愈不想跟李翰林解释自己救人不求回报的真正想法。
当然也无需解释,自己救人前根本不知道徐多福姓甚名谁,有什么背景,又去哪里求回报?
况且谁救谁真还说不明白,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伸手去接那一百万?
随着李翰林进电梯上六楼,电梯门再打开时,二人已是身处一个大厅的入口。
“鉴风楼!”
看着大厅高处挂着的匾额,沈愈不由心中暗道:“这怎么与老道长的师尊,也就是楚州李家的鉴风楼同名?还都是六层?”
大厅很宽敞,层高七米,人走进来就如同进入一处大殿般,厅内总面积怕是得有近三百平,南北都是落地窗,采光非常好。
装修只能用奢华来形容,价值数十万的进口水晶吊灯,百万级的纯手工羊毛地毯,视野中所见的全部是仿古实木家具。
东西两墙处挂满了古代名家的字画法书。
西墙上挂有书圣王羲之的楷书《黄庭经》。
冯承素版的《兰亭序》。
草圣怀素的《自叙贴》。
黄庭坚的《松风阁诗帖》。
赵孟頫的《篆书千字文》。
另外还有王蒙的《秋林万壑图》,倪瓒的《江岸望山图》。
沈周的《雨中山图》,唐寅的《杏花茅屋图》,仇英的《春游晚归图》。
石涛的《山水清音图》,王翚的《晚梧秋影图》等等。
东墙则只有一幅巨作《清明上河图》。
沈愈扫了几眼就知晓,墙上挂着的不管是字画还是法书全部是摹本。
在靠着南边落地窗前摆放着六张带有软垫的花梨木椅,每个木椅旁边都有一个特制的高脚方桌,上面茶水,糕点,白毛巾全齐。
此时椅子上已经坐着四个人,一位白发老者,一个瘦的皮包骨般的中年人,另外两个因为正低头说着什么,沈愈也看不清具体容貌,但看样子也都不年轻了。
在每张木椅的后面甚至还有一个急救小药箱,这醉仙居可说是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六张椅子中间则是一张紫檀木八仙桌,沈愈细细看了几眼,这应该是一张明晚期的老家具。
站在落地窗前,正好能看到清水河汇入青云江的绝美景色,不过沈愈知道有正事要办,也不敢多看。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沈愈,双字启南,是沈老的嫡孙。”
当李翰林说到沈重楼时,四人原本在品茶,吃糕点以及交谈的动作全部停了下来,脸上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对于沈重楼表示出了极大的尊重。
沈愈不知面前这几位是真正尊重自己的祖父,还是因为李翰林的原因做做样子,不过人家这样做了,自己也不能傻站着。
“晚辈沈愈见过几位行里的前辈,在下在楚州古玩城开了一间小店,以后还请几位前辈多多照顾。”沈愈弯腰就是一躬。
最边上那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先开口了:“照顾谈不上,有事可以来我店里。”
李翰林介绍道:“这位是楚州古玩协会的钱老,旧货市场的《古瓷斋》就是他的,钱老店里镇店的是真正的宣德青花。
“他与《瓷古斋》的老钱是堂兄弟,老钱叫钱庸,他叫钱平,俩人的名字合在一起就是平庸。
“这老家伙面冷心热,他精通瓷器鉴定,比老钱的鉴定水平只高不低,以后在瓷器上有什么不懂的找他就行。”
“钱老好!”沈愈连忙打招呼。
钱老腿脚好像是有些不方便,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算是回复。
“小沈啊,你有什么事来《多宝楼》找我李胖子就行,沈老是咱楚州的一张名片,他老人家的独孙一定也是未来的古玩大鉴定师。”
瘦到皮包骨却自称李胖子的中年人站了起来,表现的很热情。
沈愈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在等李翰林的介绍。
“这是旧货市场的小李,全名叫李运天,真正的大古董商,他过手的明清字画真迹至少有五十副,包括明四家的真迹。”李翰林为沈愈介绍道。
李胖子忙摆手道:“我说李叔啊,您这可就是打我脸了,仇英的真迹,我可从来就没见过。”
沈愈对李翰林的这个介绍有点摸不清,但还是伸出双手脸上带笑的说:“李老板您好。”
李胖子热情的与沈愈握手,“喊李哥,我与翰林叔是本家,你喊他伯伯,我喊他叔,你再喊我李老板,这不就是见外了吗?”
“李哥好!”沈愈连忙改口。
“这才对吗!还是那句话,有事来店里找我!”李胖子取了一块桃酥一边吃,一边含糊的回道。
李翰林又指着一个五十多岁穿着得体的英俊中年人为沈愈介绍:“沈愈啊,我来为你郑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楚州郑氏饮品集团董事长,郑从远先生。
“郑先生是我们楚州着名的企业家,旗下楚州大曲,东极啤酒在江南省可说是家喻户晓啊。”
沈愈心中暗道:“需要郑重介绍的潜台词就是关系比较远,关系近的没必要什么郑重介绍,看来李伯伯与这郑从远的关系一般。”
沈愈也可说是古玩行的老江湖了,一听李翰林的话瞬间就能明白话中的意思。
郑从远,沈愈早就闻其大名,他不显山不漏水,却是楚州有名的富豪。
楚州大曲名气很大,但是销量一般,郑家也不靠它挣钱。
东极啤酒销量不错,每年估计会有两三千万的收入。
让郑从远真正暴富的是,旗下的清凉谷纯净水与清泉牌矿泉水,这两样快消品每年可以给其带来数亿元财富,属于名副其实的现金奶牛。
楚州郑家虽然不如李家,沈家,徐家出过很多名人,但自明代起就是书香世家。
沈愈之前听过郑家对古玉一直有研究,郑从远更是可称研究古玉的专家,倒是没想到这个郑从远竟然也喜欢古玩。
毕竟这里不是卖瓷器的就是卖字画的。
玉器是古玩的一种,但研究玉的,并不一定爱古玩古董,因为玉代表着君子五德,君子岂会在乎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