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皇后也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紧接着说道:“阿夜,看你说的,不喜欢搁着便是,怎么能伤了女儿家的心呢!“
周婉慈本想把这件事扯到安络浣身上的,却不想被欧阳末先一步揽了过去。
“皇嫂费心了。那女人心思丑陋,不要也罢。”欧阳末冷冷道。
“如何心思丑陋?”太后突然插嘴,似乎对林霜凌的事很感兴趣。
皇后露出一知半解的表情来,不怀好意的看着安络浣一笑,“那可要问问妹妹了,听说妹妹治下极严,连咱们阳城出了名的小霸王云家姐弟都能制服呢!”
“嗯?“太后的眉头一皱,”云家,是云天翔的一双儿女!“皇后点头调笑,”是啊!听说入府第一天云红霓就被咱们的夫人打得脸都肿了呢,她弟弟也是莫名其妙在街上碰上。您猜怎么着,也不知怎的,自那以后那云红澜看见妹妹就绕着走,母后你说,妹妹是不是也算的上女中豪杰了!“太后怀疑的看向安络浣,可怎么看面前的丫头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实在无法想象,能将云红霓接地制服。
云红霓她是知道的,当年在宫里就是出了名的小辣椒,尤其是一身拳脚,更是武的似模似样,先帝也很是喜欢。
后来先帝出征,才算是来宫里来的少了,不过偶尔也能听说这丫头在阳城闯出祸事来,直到欧阳末回城出了嫁,才算是收敛。
“不知络浣有何手段,能将林霜凌和云家姐弟制服?”太后的语调有些冷,俨然已经把安络浣看成一个心思歹毒的狠角色了。
“呵,夫人一向是以德服人罢了。”欧阳末突然笑出声来,单手执起安络浣的左手,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又是一脸凌厉说道:“倒是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以为有人撑腰便都来找晦气,若是我便直接杀了!”
霸气!安络浣在心底暗暗称赞。
这句话简直是一语双关,既帮她说了话又暗暗讽刺了给他安排女人的太后和皇后。
还真是有够不客气的,看来即便是在这也是被人试探,还不如想着怎么能找个理由离开。
正想着,安络浣突然感觉到四周的气压突然沉闷了起来。
周婉慈还在尬笑,而上坐的的太后也正在探究的看着自己,安络浣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全身像是被一股淡淡的的尘土味包围,还是一股雨后清新的泥土味,虽然不难闻,但在此时出现显得特别的诡异。
莫非是又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生物?
安络浣不动声色的低下头,被欧阳末抓住的手轻轻的在他的手心里挠了挠,示意他有蹊跷。
欧阳末原本也想着离开了,突然接到安络浣的信号,便知道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只是为什么不能离开,他还不清楚。
安络浣终于决定不再沉默了。
“太后想知道将军府的家事,不如就说来给太后解解闷吧,你说是不是将军!”
欧阳末看她一眼,有些不解,但还是“嗯!”了一声。
安络浣继续说道:“那林林霜凌其实也不是被赶走的,而是她实在是太不懂礼数了,非要带着好几位姐妹离家出走,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应允了,这是云夫忍当时也在场,不想太难看,她也是赞成的。”
“哦?不是你善妒赶走的?”太后眼睛一眯,威胁说道。
安络浣谦虚的摇了摇头,“太后明鉴,将军府这么多夫人我怎么偏偏赶走她们?再说当时正值我屋里的婢女重病,别人避之都来不及,偏她要来闹一闹。”
“是啊母后,妹妹看起来也不像是那样的女人,这几日府里闹蛇,听说妹妹都操心病了呢!”
“对了,说起闹蛇一事,听说你们府里人都被遣散了?”太后说这话的时候眼光有些涣散,安络浣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刻意,估计是早就知道了。
“是啊,府里的人都以为是蛇仙显灵呢。”安络浣天真的笑道,“我也不想为难他们,就都撕了卖身契放了回家了!”
“胡闹,你可知这些奴隶都是签的终身契!”太后的嘴角抽了抽。
一个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奴仆还是挺值钱的,这安络浣一句轻飘飘的放了就放了,还放走了那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不过了呢!
安络浣笑笑并没有说话,只是朝欧阳末吐了吐舌头,那调皮的样子就好像在说,怎样,将军宠我,就是有钱,任性!
周婉慈看着安络浣和欧阳末的小动作心堵的难受,曾经这个男人差一点就是她的,可是....
嘴唇被咬的些许刺痛,隐隐有血腥味穿到口腔,周婉慈才注意到自己出血了。
而安络浣也注意到了,原本是恶搞欧阳末和周婉慈有一腿的,没想到今夜听皇太后的意思好像是确有此事,不免对周婉慈想杀自己又多了一分理解。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样的眼神她见的还少么?
安络浣冷笑,周身的灵气悄无声息的散发,却发现,原本接近自己的那股泥土的湿气又莫名巧妙消失了。
安络浣又拉了拉欧阳末,欧阳末这才说道:“太后,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了,还请皇后娘娘给黄兄带上一句好,本将这就告辞了!”
正想往外走呢,突然太后开了口:“阿夜啊,这几年委屈你了,说起来你也是先皇的亲子,我也是你的嫡母。这样吧,今日就由我做主,亲封你为亲王,享王侯尊位吧!”
安络浣一愣,这一颗甜枣有点玄妙啊!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果然,心思还没有着落,就听太后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你多你啊你征战沙场还真是难为你了,你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龄。阿夜,你哥哥也是无奈,如今你既然已经回城,定不会再让你吃了苦头的!”
安络浣这才听明白,原来这是变相的缴权!
欧阳末自然也听的清楚,淡淡笑道:“太后说的是,我既已回来,自然做个闲散的王爷比较好了,太后和皇后不必挂心,我手里的兵权不日便会交到皇兄手里去的。”
这话说的很是诚恳,可太后心里想的却是:那你倒是痛快些啊!
说了交权却总是以整编为由,拖拖拉拉一年有余,有意思吗!
此时皇后也不甘寂寞,“阿夜,既已成王,那你的府邸怕是也要换了,正巧那里闹蛇,不如就搬出来吧!”
好嘛!这是彻底的一窝端了。安络浣现在很不喜欢皇后,她说换就换,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多谢皇后美意,只是那府邸我们住的还算舒心,一院子蛇养起来倒也还挺好玩的,皇后有兴趣也可以来逛逛哦!”
说完,安络浣朝皇后眨了眨眼。
开玩笑,将军府还有她埋的很多宝贝呢,若是就这么搬走了,指不定又丢了。
再说不过是封个王而已,有必要换府邸么!
皇后面色暗沉,她现在怎么看安络浣都不顺眼,恨不得直接上去撕了她。
像是如有神助似的,皇后凌厉的眼神一扫,安络浣先前感受到的那股湿湿的气息又一次扑面而来。
这皇后,有意思!
安络浣心里有点确定了,皇后的确是有问题的,单说那玉兔园就可以说明问题了。
事后她曾问过无邪,无邪提起刀影杀阵倒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一提到杀阵里的狐狸,眉毛却皱了一皱。
据无邪说,狐狸和嗜天舞都是被人以符纸控制,而那些奄奄一息的小兔子就是献祭所用了。
在安络浣的眼里,那狐狸和嗜天雾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还不如到影杀阵带来的杀伤力,也不知道无邪有什么的好担心的。
至于为什么用兔子献祭,无邪只是像看白痴似的看了安络浣一眼,然后说道:“狐狸平日最爱的就是兔子,献祭难道不用投其所好?”
安络浣顿时明白了,不是所有的献祭都是用人血的,要投其所好。
想到这安络浣觉得也没有必要对周婉慈毕恭毕敬了,毕竟她对自己已经动了杀心,自己即便是忍让估计周婉慈也不会放过自己。
“皇后娘娘,听说您在府内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饱读诗书,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皇后娘娘,不知可否请皇后娘娘告知?”安络浣还是低音浅笑的样子,周婉慈一看着她的笑容就想到一种生物,那就是狐狸。
狐狸的狡黠的眼神可不就是如她一般,当初捕猎那只狐狸的时候就废了一番功夫,不知道安络浣现在的又是在玩什么花样。
“你问便是!”周婉慈自然不会怕了安络浣,大方说道。
“呵呵,有一种生物,是长长的如蚯蚓一般,通体深红。我想问一下皇后娘娘,这是什么东西?”
周婉慈面色一冷,不由的握紧了自己的衣袖,“你说的是什么?”
安络浣摇头,“我也不知啊,只是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的花园里好像有这种东西。娘娘也知道我对北沧的风土并不清楚,所以只好请教娘娘了!”
周婉慈脸色大变“本宫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更是没见过!”
“是吗?不如娘娘你回头看看,都已经爬到你脚面上了呢!”安络浣假装惊恐一跳,就跳到了欧阳末的身上。
“将军,我好怕!”
欧阳末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安络浣在说什么,不想低头一看,却发现原本光滑如镜的殿内大理石地面上,此刻竟然全部都是她所说的红色虫子。
不由得抱紧了安络浣,纵身一跃跳上了檀木桌,上面价值连城的花瓶顿时落地,化成齑粉。
“啊!来人!保护太后!”周婉慈在此刻仍然没有忘了分寸,一脚踢开落在鞋面上的虫子。先是护住了太后,在一点一点的往里面退去。
太后的眼神瞟了周婉慈一眼,不动声色的由几名侍女护着朝内殿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