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新闻的标题赫然写着:奥迪车与大型卡车相撞,A市建设局局长命在旦夕。下面是一幅古言凡被急救车送往医院去被抬下来时的照片,照片上古言凡昏迷着,满身是血,身上多处都是伤,特别是头部,五官都被血覆盖着,有些辨别不清了。
拿着报纸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心突然跳得很快,脸色瞬间变白了:“古言凡,”眼神看向对座的林正天,“爷爷,他现在怎么样了?救活了吗?”
“他现在在A市第一军区医院,昨晚11点多进的手术室,据说现在还没出来,情况不乐观啊。”林正天叹气的说道,“一个大好青年,可惜了。”继而眼神转向若影,说道:“不我们家的人出现在报纸的封面。”
“知道了,爷爷。”若影愣了愣,还是乖乖地应声着。
“这几天自己的东西好好收拾下,下周日就要去英国了。”
“嗯,我知道了。”
支撑着回到自己房间,刚关上门,身体就无力的滑落在地。古言凡那温文尔雅的样子,那阳光的笑容浮现在眼前,却忽然变成了满脸鲜血直流的恐怖样子,一股冷意传遍若影全身。
“凡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双腿屈膝着,双手怀抱着自己,紧紧的抱着。
一股疲惫感涌上来,忽然感觉有些厌倦了,或许,离开这里对她来说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若影整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除了吃饭,几乎没踏出过房门,报纸上说,古言凡性命保住了,但是却一直昏迷不醒,可能这辈子都醒不了了。
打开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收拾进去,这个家里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一会就都收拾光了,打开抽屉,拿出母亲的那半张照片,还有那本陈旧的笔记本,看了眼,也一起放了进去,眼角瞥到抽屉的一角有个紫色的盒子,打开一看,是那条蓝色的钻石项链,林筠灏送她的16岁生日礼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放进了箱子的底层。箱子关上了,环视着这个房间,明天就要离开了,离开A市,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六年的地方,一股离别的惆怅席卷着她。
脚步不自觉地来到了玲珑湾的别墅,在这里自己从十二岁起就一直生活在这里,现在都18岁了,在这渡过了自己的整个青春期。
从口袋里摸出钥匙,现在是下午1点,林筠灏在公司上班,这个家也没有佣人,缓缓打开大门,走进自己熟悉的家,那一桌一椅都分外的感觉亲切,走进餐厅,这里几乎每个早晨,林筠灏都会为自己准备早餐,虽然早餐做的很简单,但这对林筠灏来说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如上帝般存在的林筠灏,A市人人敬畏的林总裁,谁能想到他竟能六年如一日的每天都为她准备着早餐。
抚摸着餐桌前的那张椅子,这是林筠灏的专座,上面仿佛还留有着他的体温。缓缓的朝楼上走去,打开林筠灏的房门,走进去,房间里整整齐齐的,不染一丝灰尘,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那张大大的床,那落地玻璃前的长发,还有那床头桌上摆放的她和林筠灏两个人的合照,照片里她仰靠在林筠灏怀中,做着调皮的鬼脸,两个人笑得无比灿烂,若影的眼角不自觉地湿润着,她舍不得林筠灏,真的舍不得,可是她不得不走。
方颖芝昨天来过电话了,通知她期限到了,她说知道了,后天就会离开。
林筠灏的卧室里面还有个很大的房间,那是林筠灏的私人专室,里面摆放着很多很大的柜子,有专门挂衣服,有挂领带的,有摆放裤子的,有摆放鞋子的,就算是手表也有两抽屉。这些东西一排排,一排排的,整齐的摆放着,每一件都做工精致,价格不菲,很多都是世界上只此一件。林筠灏品味很高,而且特别不喜欢和别人穿一样的衣服,所以他的衣服都是专门从意大利定制的,是手工制的。
手轻抚着那一排排的衣服,上面仿佛都残存着林筠灏的体味,手留恋的在那衣服上徘徊着。
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映入自己眼帘的景象却把若影吓了跳,床上被子杂乱不堪,就那样盖在床上,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灰缸里都是烟头,虽说林筠灏吸的烟都是没有烟味的,但若影觉得自己的鼻子里到处都是刺鼻的烟味。
看来林筠灏这几天都是睡在自己房间的,眼泪啪嗒啪嗒的从眼里掉了下来,面前的景象都模糊了……
A 市第一军区医院八楼,若影走在病房的长廊上,刚才问了服务台的护士,古言凡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清醒,已经五天了,过了最佳的清醒期了,这一辈子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的门,凑巧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古言凡的身上插满了管子,心电监护仪“嘀嘀嘀”的正常叫着,鼻孔插着氧气管子,脚上还打着厚厚的石膏,可能是腿骨折了。
看着面前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的古言凡,五天不见,脸似乎削瘦了些,嘴上也长出了些许胡子,脸色有些苍白。
“凡哥哥,小影来看你了,”眼泪流淌在眼眶,“对不起,我没想过事情会弄成这样子的,我只是想报复你父母而已,没想过要害你,你是个好人,凡哥哥,你对小影的好,我永远都会记住的。”
“凡哥哥,我明天就要走了,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我的仇也算报了,这段恩怨就这样结束吧。”
“凡哥哥,我走了,如果有来生的话,我真的希望我能有个像你这般的哥哥,是亲哥哥。”
转身,拉起门把手,不料门却从外面打开了,站在若影面前的却是古修陌和杨韵诗,两人的神色看起来都很不好,就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