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不放心女儿,肯定要跟着的,就留下春草和朵儿看家,让李贵赶车带着她们去县城。
翌日,一大早天刚亮,她们就出门了,一路挺顺利的到了县城,仍旧去上次的客栈住。
一进客栈,掌柜就认出母女俩,印象太深刻,被小霸王盯上的人居然能全身而退,客栈掌柜怎会忘记。
江小鱼要了一间上房一间下房,安排好后,就向掌柜打听林子敬家的事情,他和胡大娘熟悉,肯定知道。
“你们问胡大娘的主家啊,听说过世了,乡试没中,一气之下病了,回来没几天就病逝了,有好久了,你们没得着信儿?”
掌柜的话让母女俩大吃一惊。
“掌柜要不说,我们真不知道,只听说是他爹病了,林家公子走后一直没信。住一个村的,林家多次帮助过我们家,就想来县城看看林老爷,不成想还是来晚了,林老爷居然过世了。”
江小鱼脸上露出沉痛之色,是对林老爷的惋惜,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心疼林子敬,他不定多悲恸呢。
“不知掌柜认识林家吗,我们想去祭拜下林老爷。”
“林家嫡支我倒是知道在哪儿住,胡大娘的主家是旁支,估计都在那片,具体住哪个宅子我真不清楚,那地儿不小呢。”
“谢谢掌柜,我们再问问别人。”江晓鱼她们只好先回房休息下,再商量咋办。
最后还是江小鱼想起来,张雪峰第一次来客栈,身边跟着一个胖乎乎的少年,好像是林子敬的堂哥,他们两都在县学读书,他肯定知道林家住哪儿。
刚想去问下伙计县学怎么走,又想起李贵在县城呆过几年,应该清楚,就叫他过来一问,他果然知道县学在哪儿。
原来就是上次买画纸那条街,李贵在县丞家当过下人,知道县学的规矩,现在去也进不去,只能等下午上完课,在门口等着。
所以娘俩就决定下午去县学门口,找林子敬的堂哥和张公子。
张雪峰这半年过得有点怎么说呢!痛并快乐着,自从被大家知道那20多本书都是手绘本,还是青山居士的手绘本,他就成县学的公敌,天天被下黑手,当然他也没少还击,要不是大家都要科考,还不定怎么闹腾呢!
其中就属小胖子林嘉航最无耻,天天念叨分他一本。
有一次张雪峰大意之下说漏嘴,他才知道,堂弟林子敬居然认识青山居士,张雪峰也是通过他堂弟才得到这些书,而且免费送他的,可把小胖子气疯了。
可恨!他居然不知道堂弟有那样的好运气。可堂弟和他也没交情啊,小时候倒是见过,他竟欺负人家,完了,自己哪有脸去要书呢。
最后还是不要脸面了,找到林子敬家忸怩的提下,堂弟还挺好说话,答应回去青山镇给他问问。
等他和张雪峰都过了县试,两人一开心又哥俩好了,张雪峰答应送他一本连环画。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没想到,族叔乡试落榜,拖着病重的身子勉强回到家里,
林子敬匆匆赶回没两天,族叔就病故了,堂弟痛失至亲,悲痛欲绝,别提多可怜了。
县学下课后,一个个身着学子服的少年陆陆续续走出大门,张雪峰和林嘉航勾肩搭背边走说着什么,周围人挺多。
“张公子”一开始他没注意,毕竟县学不是他一个姓张。
江小鱼大声喊道,顺便堵在他身前,“张公子。”
张雪峰这才注意,对面站了俏丽的小姑娘,有点眼熟
“江小鱼,是你啊!太好了,你那个三国。。。。”忽然想起什么,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差点露馅儿了。
“江小鱼,你来县城了啊。”
“是,张公子我原本找你,就是为找他,幸好你们在一起呢。”江小鱼一指边上的小胖子。
“找我“。
“找他”两人同时脱口而出,惊讶的喊道。
“是的。张公子,你知道我和林子敬是好友,他上个月匆匆回了县城,一个多月都没消息,我和我娘都很担心,就来县城想看看他。
刚知道林伯父过世了,我和我娘想去林家祭拜下伯父,可是我们不知道林子敬家在哪里,上次你说和子敬的堂哥是好友,我们就来县学找你了。”
江小鱼口齿伶俐,一番话说的连珠炮似的干脆利索。
“哦,是这样啊!。”两人都点点头,林父的丧事两人都去了,张雪峰虽然刚认识林子敬却一见如故,听林嘉航说他爹病逝,也上门祭拜过了。
“你们来的晚了,叔父早已下葬七七都过了。叔父陡然病故,子敬悲伤过度,一时顾不上,底下奴才又不敢做主,也没给你们信儿。”
林嘉航正色说道,知道江小鱼和他堂弟是朋友,却一直认为只是同村之谊。
他不认为堂弟和个村姑会有多少交情,那意思是情谊一般可以不用那么讲究。
不过堂弟还算没白给她们帮忙,还能来县城打听下,还算她们有良心。
“那也要去林伯父牌位前上柱香,在村里林家对我们多有照顾,我们都记得,更何况和我子敬是好朋友,他正处悲痛中,我还要去安慰安慰他。”江小鱼还真的有点担心林子敬。
“那行,我们一起去看看子敬。”林嘉航想下,既然他们母女有这个心意,想去就去吧。
两人见过玉娘,口称婶婶,玉娘一个劲说不敢当,大家族的公子叫她婶婶自己可承受不起。
几个人商量下,林家离这边不算特别远,也不用套车,但是玉娘说不能空手上门,就先找了家店铺买些点心水果的提上。
林子敬家,张雪峰来过一次,距离林嘉航家里不远。
这一片都相邻都是林氏族人,就在县学和衙门不远,所以他们两个都是步行来读书。
林子敬这一个多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那天匆匆告别小鱼和伯母,一路急行赶回县城的家里。
一进门看到父亲,眼泪就流下来了,才半年他爹怎么成这样了,躺在床上的林谦骨瘦如柴,气若游丝,看到儿子眼里露出些光彩。
“爹,您怎么病成这样,不就是落榜吗?您怎么想不开呢,您好好养病,儿子会努力攻读,考中进士金榜题名给爹争光的。”
林子敬跪在边上默默流泪,他已经没有娘了,不想再失去爹。
“子敬抬头,让爹好好看看你,以前爹对你一直严格要求,你都从一个小豆丁长成男子汉了,除了读书,其他事爹都没好好关心过你,爹后悔了。”
长长喘了会气林老爷有一字字断断续续迸出。
“子敬爹错了,我执着于求取功名,想着光宗耀祖,去不识这世上人心险恶;还不如做个富家翁幸福快乐,我儿记住,功名能中就中,落榜了也不要太在意,你想做什么都按自己的心意走,你自己过得幸福就好,愿我儿一世无忧。”
这一番话好似耗尽了林老爷的所有精力,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衬着整个人都死气沉沉。
胡大娘端了药碗进来,林子敬亲自喂他喝下,喝了药林老爷脸色好些,让林子敬下去休息,他执意不肯,想在这里看着他爹。
胡大娘就劝道:“公子刚回来,一路风尘仆仆,先洗个澡,吃点饭再来侍候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