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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至此方闻暗楚歌

白雪余光早就留意到胡海洋走过来,却也未加理会,直待他站到自己桌旁,才觉得不对劲,正要抬头看他是谁,却听他说出这句不是表白胜似表白的话,哪敢再抬起头来,刻意垂下头不看他,只羞得脸皮发热,强自保持镇静,板起一张俏脸,冷冰冰的说:“我不喜欢听歌。800”胡海洋说:“你不喜欢听别人的,但是说不定喜欢听我的。我为你唱了一首歌,你听听再说呀。”说着摸出一台水果机,放到了她桌上。

白雪看到他的手机,正想推拒,忽然想到什么,神情一喜,忙也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后,翻到其中一张照片,摆在桌上给他看,冷淡地说:“想追我,行,先回去照照镜子,看自己有没有我现在的男朋友高大帅气,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此时才抬头看他,见他身高不过一米七上下,俏脸上立时浮现出轻鄙的冷笑。

胡海洋那是什么人,连续三年“校园十大歌手”里的南波万,本身才华横溢,长得也有味道,再加上家里钱多,俨然是风 流才子之类的人物。他也将自己认定为同济大学里的风 流才子之首,在校园里的一言一行都会刻意附上风雅的味道,再凭着一副好嗓子与那情意绵绵、感天动地的情歌,这几年来委实追到了不少校花级美女。从大一新生到大四老生,只要是姿色好的,只要是他看得上的,几乎没有追不上的,而现在校园里那几个以绯闻出名的校花,更是没有一个没被他玩过的。

他新近刚刚踹了一个院的院花,腾出身子以后,看上了白雪,于是今天早上就发起了咄咄逼人却不猛烈的进攻,本以为就算不能顺心如意,至少也能给对方留下一个非常不错的好印象,哪知道却遭到了对方的强烈反弹。

他低头看了看白雪手机上那张照片,是她与一个男子的大头**照,凝目观察那男子,见他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材要比白雪高不少,长得帅气,也很成熟,很有股子气度,自己与他相比的话,不仅身高长相要完败于他,怕从内涵上也不是他的对手,再看照片上白雪那宜嗔宜喜的俏丽神情,似乎非常享受与这个男子的爱情,看到这里,肚子里既是惊讶又是羞恼,却又无可奈何,一来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二来自己论哪方面都不如人家男朋友,这还怎么追?没的让人耻笑。

一瞬间,胡海洋已经放弃了对白雪的追求,却也暗存几分侥幸心理,希望白雪与这个男子爱不长久,而等他们分手以后,她还能回过头来找自己,因此,并没有发脾气,更没有冷嘲热讽,而是颇有几分风度的说:“啊,原来你已经名花有主,很对不起,是我唐突佳人了,请原谅。不过没关系,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不是吗?”说完彬彬有礼的对她一笑。

白雪理也懒得理他,转回头看书去了。

胡海洋讨个没趣儿,只能悻悻地转身离去,脑海里浮现着白雪那俏丽的容貌、那青春的风姿、那苗条的身段,再想到她**照上那个帅气男子,气得拳头都握紧了,心中暗骂:“好逼都让狗艹了!”

上完第一节课后,白雪走出教室,跑到教学楼外面树荫角落里,兴冲冲地给刘睿拨去了电话。

刘睿正在给白旭光写讲话稿,听到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是这个丫头来电话了?她不是正在上海读书吗,怎么想到自己了?却也没有过多犹豫,很快接听了。

白雪兴奋地说:“小睿哥,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拍的那个大头照嘛,哈哈,那张照片立功了。”刘睿闻言就想起她临开学之前,在云州宾馆贵宾楼里,神秘兮兮的把自己叫进她的房间,两人合拍了一张姿势非常亲密的大头照的情景,笑道:“是吗?怎么立功的?”白雪不无得意的说:“鬼知道是哪里跑来一个家伙,一上来就要我给他做女朋友,可能自以为唱歌很厉害吧,还要我听他唱的歌。我看他拿出手机来了,呵呵,灵机一动,就想起咱俩那张**照来了,就也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说这是我男朋友,你要是比他帅再来追我。他当时就蔫了,呵呵,然后就走了,我都快要笑破肚皮了。”

听她那么一说,刘睿也是忍不住的得意,却谦虚的问道:“他没说你男朋友为什么这么老吗?比你得大十几岁吧,呵呵。”白雪笑道:“没问,他一看你长得那么帅,利马就晕了。再说,你一点也不老啊,跟我站一块,不显大多少,顶多大个五六岁吧,嘻嘻。”刘睿说:“嗯,管用就好,能管用的话,我不介意等你暑假的时候再跟你拍几张。”白雪叹道:“唉,暑假还有好远啊,这寒假刚开学……小睿哥你什么时候来上海找我玩啊?我带你在我们校园里转转,也让你看看我们学校那些所谓的什么帅哥校草。切,跟你一比啊,他们全是垃圾。”

刘睿越发开心了,谁不愿意听好听的啊,何况还是从天真烂漫、青春无敌的小美女白雪嘴里说出来的恭维话,简直就跟蜂蜜一样,直入人心,令人心情愉快啊,笑道:“我要是有机会过去的话,一定过去看你。哦,对了,我有个朋友从上海来云州出差,她明天就会回去,你想要点什么吃的穿的就告诉我,我让她给你捎过去。”白雪听了很高兴,觉得他心里惦记着自己,对自己非常关心,想了想,道:“你们云州的糖锅儿……就是年前年后大街上卖的那种,说是什么腊月二十三祭灶的那个,挺好吃的,要不你给我买点?嘿嘿。”

俗谚有云,二十三,糖锅儿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这都是腊月里的民俗。其中腊月二十三,又称小年儿,是祭祀灶王爷的节日。灶王爷是上天诸神之一,被玉皇大帝派到民间千家万户,负责保护与监查各家善恶。每到腊月二十三,灶王爷就会回到天上去,跟玉皇大帝禀报这一年来所监查到的情况。而在这一天里,人们会用糖锅儿这种小甜点祭祀灶王爷,说白了就是给他点甜头,粘住他的嘴跟牙,让他回到天上以后只说自家好话,不说坏话,甚至是根本就张不开嘴。这一民俗又称为“送灶”。

云州的糖锅儿非常有名,带有历史的印记,甚至还能从中品味出文化的醇香,甜的甜,香的香,粘的粘,让人回味悠长,欲罢不能。白雪与母亲孙丽珍在年后住在云州那段时间,买过一次糖锅儿,吃着口味还不错,所以就记在了心里边。其实说白了,女孩子嘛,谁不喜欢吃甜的?眼下正好有刘睿的提醒,便顺水推舟的让他给自己买上那么一点儿。糖锅儿本身倒没什么所谓,关键是可以藉此跟这位“小睿哥”加强联系,这才是最大的享受。

刘睿不假思索的说:“好,我抽时间去买一些,再托我朋友给你捎过去。”白雪嘻嘻笑道:“那我就等着了。”刘睿道:“平时有什么事情也尽管开口,不用跟我客气。”白雪道:“我本来也不跟你客气啊,呵呵。好啦,就说这么多吧,你忙,改天再联系。”

白雪打完电话的时候,转过身来才发现,自己的两个室友姐妹正在旁边看着,立时羞红了脸,道:“好啊,你们敢偷听我打电话。”其中一个姐妹取笑道:“这是跟谁打电话呢?嘻嘻哈哈的,是不是刚才手机**照上那位帅哥啊?”另外一个姐妹则促狭的叹道:“唉,哪个少女不怀春哟!”白雪听得面红耳赤,芳心怦怦乱跳,奇怪的是心里却甜丝丝的。

吃过午饭,趁老板白旭光午休的当儿,刘睿从秘书一处借了辆车,驶出市委大院,上路后满世界寻找卖糖锅儿的所在。说来也怪,糖锅儿这种食品自从发明之日起,就很少有定点贩卖的记录,几乎每个卖糖锅儿的商贩都是推着小车或者骑着电三轮满世界乱跑,四处兜售贩卖,似乎这样能够卖得更多更快一样。刘睿对此表示不能理解。

他驾车前往每一个可能出现糖锅儿摊贩的地方,基本上就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碰乱撞,一直撞了一刻钟的时间,还好运气不是太坏,最终在云龙大酒店门口附近辅路的一个丁字路口发现了一个糖锅儿摊,忙驱车靠过去,下车后买了两袋子。之所以要买两袋子,不是全给白雪一个人吃的,其中一袋子要送给许欣瑶,别管她喜欢不喜欢,是这么个心意,要不然托她给白雪捎的时候不好看。

就算她许欣瑶天生大度,但不要忘了,女人都有几分小心眼,她没准会想:“哦,你给别的女孩子捎吃的,也不问问我喜欢吃不喜欢吃,看来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多心,还是将她一并考虑在内的好。

付钱之后,他拎着两袋子糖锅儿回往车里,刚刚把糖锅儿放到车里,还没来得及钻进去,裤兜里手机就响了,忙摸出来接听,无意间一抬头,却发现自云龙大酒店正门口那里走出一个熟悉的男子身影,仔细辨认了下,认出来是自己的同行、秘书二处处长季刚,也没往心里去,云龙大酒店自己来得,难道他季刚就来不得吗?由于距他较远,他又没有看到自己,也就没有跟他打招呼。

电话是欧阳欣打来的,语气有些急促:“喂,是你吗,可算乱了套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现在真是无所适从啊,到底哪儿跟哪儿啊,到底是要干什么?”刘睿好笑不已,钻进车里坐下,道:“我们一贯沉稳娴静的总经理也碰上发愁的事情了吗?”欧阳欣嗔道:“哎呀,没给你开玩笑,又来事儿了。想不到老老实实地在办公室里坐着都不行,事情它自己闯上门来。”刘睿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正在酒店门口呢,如果需要的话,我进去找你。”欧阳欣奇道:“你来酒店门口干什么?”刘睿老老实实地说:“买糖锅儿。”欧阳欣哭笑不得,道:“你又跟我开玩笑!我直说不想开玩笑了……”刘睿截口道:“是真的,不信你出来看看我。好了,先说正事吧。”

欧阳欣道:“你既然在酒店门口,就来我办公室说吧,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刘睿看了下手表,道:“好吧,你等我。”欧阳欣道:“嗯,我等你,我就在办公室呢,哪儿也不去,你快点来。”刘睿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自言自语的说:“什么事啊这么可怕。”欧阳欣嗔道:“哼,你来啦就知道了。”刘睿道:“我正在掉头……算了,不掉头了,直接下车过去吧。”欧阳欣笑道:“嗯,掉头也不能开到三层来啊,你就怎么快怎么来吧。”刘睿说:“你还不让我开玩笑,你自己不也在开吗。”欧阳欣叹道:“我这是跟你学的好不好?”

二人这番对话,虽然没有涉及什么主题,却胜在亲热,乍一听有点暧昧的味道。刘睿自己都觉得跟她又亲密了一层,因为以前可是不曾见她冲自己撒娇嗔的。

他急匆匆走向酒店门口,发现季刚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怎么走的,估计是打车离去的,也没心情多想,快步走进酒店,乘坐电梯到了三层,到欧阳欣办公室门口一看,屋门开着一道缝隙,似乎专为自己留的一样,便毫不客气的推门走了进去。

欧阳欣就在屋子正中站着,急得脸色惊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见他进屋,忙招呼他坐到沙发上去。

刘睿坐定后问道:“说吧,什么事?”欧阳欣道:“刚才市委副书记于凤和的秘书季刚来过,来找我。”刘睿瞪大眼睛,点头道:“我刚在门口看到他了,我还纳闷他大中午的过来干什么。他来找你干什么?”欧阳欣压低声音道:“还是为肖文娜那个案子。”刘睿大吃一惊,道:“怎么连季刚都掺和上这事了?这事跟他有一毛钱的关系?他是副书记于凤和的秘书,又不是……”说到这里,悚然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失声道:“难道……难道害死肖文娜的,是于凤和的亲属子侄?李海涛找你的时候不是说过嘛,三人中有一个大人物的公子,这个大人物又能调动市公安局,哎呀,可不就只有于凤和这样的强权领导才能做到?”

欧阳欣摇头叹气,道:“你坐下吧,这件事跟于书记没关系。”刘睿坐回去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欧阳欣说:“因为季刚来意很明确,不是来告诫酒店方面封口的,也不是为那三个凶手清除罪证来的。正相反,他来是想拿到那三个凶手的罪证。”刘睿又吃一惊,道:“他……他要拿到罪证?他又不是市公安局的人,他凭什么要拿到罪证啊?还有,他……跟这件事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欧阳欣脸色凝重的说:“我刚才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过季刚也没瞒着我。他跟我是老相识了,我们俩私交也还行,所以他就跟我说了实话,希望能够得到我的帮助。”刘睿连连点头,道:“你跟我好好说说。”

原来,刚才季刚来找欧阳欣,一上来开门见山就说要得到她的帮助,要她尽可能多的提供肖文娜跳楼案的细节与各种线索。他说,这件案子已经在市里闹得很大了,民间对此案充满了怀疑,市公安局给出的回应与答复充满了漏洞与疑点,很显然是一件冤案。此案已经得到了市委副书记于凤和的关注,于凤和有心帮死者一家讨还公道,还死者一个清白,还要将那个利用公权力毁尸灭迹、掩盖事件真相、愚弄民众的黑心领导揪出来绳之以法。正因于此,他急需与肖文娜跳楼一案有关的所有细节与任何可能的证据线索。

刘睿听欧阳欣说完这个情况后问道:“那你是怎么回复他的?”欧阳欣表情悻悻地说:“我一听好啊,本来我就想替死者鸣不平的,可惜自己没胆子,现在既然有于书记这样的市领导愿意站出来帮死者一家讨还公道,那不是正合了我的心意?我就把那天晚上咱俩所看到所发现的一切全跟季刚讲了,包括李海涛等人过来毁掉证据的事。季刚听得很仔细,还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每一条都认真记下来了,还要让我将酒店管理系统数据库里那条‘宗文超’的开房入住记录备份下来,等他派人来取。”

刘睿点头道:“这不是很好吗?咱们想做不敢做的事情,有人帮咱们做了,多好的事情啊,正义到底是来了呀。啧啧,真是想不到,于凤和还有这么高尚的情操啊,俨然一个再世包青天。我开始有点佩服他了。”说完忽然愣住了,问道:“那你还怕什么呀?市公安局虽然给你这儿下了封口令,但是现在有堂堂的市委副书记给你撑腰了,你还怕什么?市公安局再凶,能凶得过市里三号领导?等着吧,离真相大白的日子不远了。”

欧阳欣叹道:“哎呀,哪儿啊,你不要太乐观。季刚临走的时候提了一嘴,他说对手来头很大,闹不好于书记都斗不过他,所以要我尽可能的多帮他,必要时还要站出来给死者作证。你想啊,万一于书记不是那个人的对手,那我现在帮了于书记,之后那个人还不得清算我跟酒店啊?bo给我的命令是保证酒店的利益,不是让我断送酒店的财路啊。”

刘睿听得眉头紧皱,匪夷所思的说:“云州市除了我老板与孙市长之外,就数他于凤和最大了。他是土生土长的云州干部,在云州根深蒂固、门徒无数,难道还有他斗不过的人吗?”欧阳欣似有所悟,道:“你刚说他是市里三号领导,那在他之前不是还有两个领导吗?他又怎么斗得过?”

刘睿哂笑道:“那两个领导他无须去斗。其中我老板是省城人,而且没有儿子,只有一个闺女,因此他跟这个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而另外一个是市长,市长孙金山虽然不太好,可也不是坏人,他……”说到这里,陡然一惊,脑海里忽然浮起了一抹记忆,孙金山好像是有个儿子的,而且还跟自己发生过冲突,当时自己正好跟许欣瑶在kv里唱歌,同时出现的还有前任市公安局长冯海亮的儿子冯兵,现在想想那位孙公子的做派,还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要说他见色起意,欺负肖文娜那样的美女,完全有可能,难道说,这个案子里的三个嫌疑人里面,就有一个是孙公子吗?

想到这,他福至心灵,忽然又一次敏感的想到,肖文娜跳楼案已经发生好几天了,于凤和早不出手晚不出手,为什么偏偏选在这时候出手?而以着他那无利不起早的性格,又怎么可能白白给人打抱不平?而若是将孙公子是凶手的假设代入的话,似乎就可以解释得清了,因为老于跟市长本来就不对付,每次市委常委会都是二人交锋的固定时间,每个市委常委都习以为常了,相信如果有机会羞辱孙金山一通的话,他老于绝对不会放过。若是此次害人的真有孙公子,那么于凤和很有可能就会抓住这个机会,狠狠地打孙金山一个大耳光,让他在一众常委乃至广大市民面前抬不起头来。

另外,还要考虑到,实际此案中,那位公子已经借助父亲、也就是那位大人物的人脉,帮同伙三人好好的擦了屁股,而市公安局也已经全部出动维护那位公子的利益了,这里面要说没有那位大人物的运筹帷幄,肯定是谁也不信的,也是说不通的。在这样一种前提下,如果一切都是孙金山父子所为的话,那么于凤和选择此时出手,很可能不是羞辱孙金山那么简单了,而是从背后狠狠地捅他一刀,要置他于死地!当然了,说置他于死地有点悬,但至少可以凭借这个契机灭绝他的官场生命。像是孙金山这样高高在上、手握大权的大市长大领导,真要是在官场折戟的话,那肯定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欧阳欣见刘睿忽然陷入了沉思,以为他想到了什么,也不敢催他,只是安安静静的望着他。

刘睿忽然说道:“你马上打电话给季刚,问问他,于凤和这次要面对的对手是谁?”欧阳欣秀眉微蹙,道:“他怕是不会说吧,如果能告诉我的话,刚才就告诉我了,也不会含糊带过。”刘睿凝重地说:“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一定要帮我问出来。”欧阳欣那双如水明眸看着他,半响微微颔首,道:“好吧,不试试总是不知道的,我现在就打电话。”刘睿道:“你跟他私交不是不错吗?他一上来肯对你推心置腹,又让你作证,说明对你还是信任的。你问他这个问题,估计他不会拒绝回答。哼哼,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跟他的主子这次是要置那个对手于死地了。”

欧阳欣奇怪的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去办公桌那里拿过手机,找到季刚的号码拨了回去。

刘睿坐在沙发上望着她,想到季刚跟她私交不错,心里竟然有些吃味,发现这一点后,暗暗嘲笑自己,你是她欧阳欣什么人啊,你为她吃味?真是好笑死了!但是很快,他就没心情自嘲了,因为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考虑,就是眼前这个大案。如果肖文娜跳楼案从头到尾都是孙氏父子参与并精心掩盖布置的话,那么姑且不论孙公子本人,单是市长孙金山,就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

尽管老孙在这个案子里面没有杀一个人,但他的所作所为也已经严重违犯了党纪国法。于凤和要是针对这一点向他发动攻击,相信他就算有九条命也难逃一劫。也不用多么严重的惩罚,只消他从市长的宝座上倒台下来,于凤和就会非常满意了,然后老于这个市三号领导就有很大可能取而代之,从此作为市府的当家人……对,那只老狐狸一定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否则怎会烂做老好人?从他觊觎刘小娜就能看得出来,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忽听欧阳欣说道:“嗯,是我,季处,你回市委了吗……哦,是吗,我也没事,就是想问问,于书记这次要查办的那个……也就是他的那个对手,是谁啊?你方便告诉我吗?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哦,是吗,好吧,行吧,那就这样吧……我没别的事了,那就挂了啊。”

她把电话挂掉,无奈的对刘睿摇摇头。

刘睿冷冷的说:“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敢告诉你,又怎么有那么大的脸来求你帮忙呢?还想求你作证?哼哼,真是无耻啊。”欧阳欣走回到他身边,道:“他可能也是出于小心谨慎的心思吧,怕我不小心走漏消息。”刘睿冷笑道:“那他为什么不怕你走漏于凤和要管这件事的消息?”欧阳欣默默无语。

忽然,她手机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是短信声。

欧阳欣低头看向捏在手上的手机,打开那条短信后一看,惊喜地说:“他电话里不肯说,却用短信给我发过来了。”说着把手机拿起来给他看。

刘睿凝目瞧去,短信里是这么一句话,“只告诉你一个人,猴王,自己猜吧。”

欧阳欣奇怪的说:“这猴王是什么人呀?谁的外号叫猴王呢?”刘睿至此已经全然明了,长长吸了一口气,表情沉重的说道:“这回某人算是犯了大错啊,聚九州之铁,难铸其错啊!”欧阳欣秀眉一挑,问道:“你知道是谁了?”刘睿苦笑着说:“这个人要完蛋了,云州也要变天了,要发生大地震了,我得马上回去,把这件事告诉我老板,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说完已经站起身来。欧阳欣扯住他的袖子道:“先别走,告诉我是谁啊。”刘睿低头看了看她那玉白色的纤手,心里很满意她对自己这般亲密的举止,低声道:“猴王只有一个,就是孙悟空,就暗示那个人姓孙。同时,猴王也是王,暗示那个人是某个地方的王。前后一联系,你还不明白吗?”

欧阳欣疑惑不解的问:“某个地方的王?现在还有王爷这种存在吗?”刘睿失笑道:“哎呀欧阳,你平时冰雪聪颖,怎么今天犯糊涂了?我说的王,是代指。哎呀,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个人是市政府的王,市政府他一个人说了算。”欧阳欣惊讶的叫道:“市长?你说的是市长?孙金山?!”刘睿点头道:“就是他。季刚短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就不跟你多解释了,我得马上赶回去了,有事随时联系。”欧阳欣诧异地说:“于书记要跟孙市长斗?孙市长的儿子害死了肖文娜?”刘睿友善地拍拍她的手臂,道:“别胡思乱想了,我得走了。”

从云龙大酒店出来后,刘睿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车里,钻进去以后发动车子,风驰电掣一般赶往市委。

今天得到的这个情况实在太重要了,也实在太可怕了,必须要尽早汇报给老板知道。好家伙,市委副书记跟市长火拼,这事要是闹起来的话,云州还不得闹翻了天?不是地震胜似地震啊。真要是出了那种事,固然是一方得利一方下台,作为市委书记的老板肯定也跟着不好过啊。也要考虑今后,于凤和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市委副书记,却已经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了,敢于公然与市长、市委书记作对,要是等他摇身一变成了市长,那还会把老板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吗?说不定啊,以后云州就会变成他的天下。这个情况最可怕的地方也就在这儿,因此必须立即叫老板知道此事,免得应对不及之下,闹个狼狈不堪。

他轻车熟路驶回市委大院,下车后飞一般跑到楼里,直上九层,也没回秘书一处还车钥匙,等回到办公室里后,第一时间叩响了白旭光的屋门。

白旭光让他进屋,问道:“刚才你去哪了,我正有事找你。”刘睿也来不及跟他致歉,尽力压制着内心的惊惶,道:“老板,要出大事了。”白旭光微微好奇,失笑道:“要出什么大事了?看你这副样子,好像就要发生地震似的。”刘睿凝重地说:“如果那件事真的发生了,不啻于在云州地面发生了一次八级大地震啊,比前任市委书记张建设下台还要更有震撼力。”白旭光听得一愣,哪敢再说笑,道:“是什么事?”

刘睿深吸了一口气,语速极快的将肖文娜跳楼以后发生的所有自己知道的情况给他讲了一遍,包括刚才从欧阳欣那里所了解到的一些重要情况。

白旭光听完后脸色都变了,硬梆梆的从老板椅上站起身,两手无力的按在办公桌上,良久良久没有说话,好半天才喃喃地说道:“云州地面真是……怎么全让我碰上了呢?”

刘睿理顺了下思路,道:“老板,现在的情况是,市长那边为了帮儿子擦屁股,已经犯下了大错,于书记那边则已经咬住了这点错误,要趁机置他于死地。一旦这件事闹起来,市长必定会倒台无疑,于书记则既能报前时旧仇,还能取而代之,顺利上位。假如,他真能成为市府一号领导,那么从今以后,市委常委会就不那么好开了。”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比较隐晦,真实的含义是:假如于凤和成了市长,那么白旭光一方面会失去孙金山这个有力的强援,另外一方面要面对于凤和权势剧增的巨大压力,以后说不定会在市委常委会上形成各自拥有半壁天下的局面,到时候他这个市委书记在方方面面都会受到压制与威胁,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连自身地位都护不稳了,又谈何开展工作?

白旭光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一点,市长孙金山虽然食古不化、迂腐消极,但不失为一个友好的伙伴,由他担任市长,自己就算做不出什么太大的政绩,至少不用担心被威胁到,可若是换成于凤和这个野心重重的阴谋家,那以后会发生什么,谁都预料不到。他在当副书记的时候,就敢公然欺骗威胁自己,真要是当了市长,那么可想而知他会变成什么模样。恐怕以后自己发号施令都没人听了,而市政府更会变成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自己连话语权都不会有。想到这里,立时头大如斗,恨铁不成钢的叫道:“糊涂!这个孙金山,真是糊涂啊!”

刘睿心想,孙金山当然糊涂,但他也是身不由己啊,自己的儿子当然要护着了,就算犯下了天大的错误,那也是自己的心头肉,能护着当然就要护着,换成谁碰上了这种事,也都会这么做的,能够做到大义灭亲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少之又少,而且基本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中。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作为万物之灵的人?

白旭光又忿忿的骂道:“可恶!实在可恶!要不是你把这件事告诉我,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刘睿小心翼翼的说道:“是啊,您说谁会主动告诉您呢?市长那边是为了给儿子遮丑,副书记那边是在磨刀欲杀人,谁会告诉你?”白旭光忽然自双目中射出两道精光,冷冷的瞪视向他。刘睿吓得心头打了个突儿,忙解释道:“老板,我也不是故意隐瞒您到今天的。实在是之前这件事闹得没有这么大,而且,我也怕为您树敌,所以就没有跟您说。”白旭光点头道:“你的用心我肯定不会怀疑……”说着在屋子里转起圈来,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他,道:“现在可该怎么办?”

刘睿没吱声,心里想,还能怎么办?孙金山已经把错事做出来了,再怎么挽回也没用了。当然,他要是能大义灭亲让儿子出来认罪的话,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但是于凤和这只残酷狡诈的老狐狸已经在旁边盯了那么久了,岂会容他们父子脱身?到时候啊,就算他们父子敢把自己的丑事主动曝光,也逃不过于凤和对他们的暗算。这争斗的两方已经陷入了一个不可调和的泥沼里,就算老板有心做和事老,调停双方间的恩怨,双方也未必领情。一个舐犊情深,一个心存杀机,哪个劝得下来?

死局,死局啊!

白旭光对这件事的了解自然不如刘睿那么深刻,听他讲了一遍后,虽然已经了解基本情况,却还是有些无法窥得全貌的感觉,在感觉到自己束手无策之下,自然而然就想听听他的看法,正好也没听他说话,便问他道:“小睿,你觉得这件事还有转折的余地吗?”

刘睿苦笑着摇摇头,将自己刚才的考虑讲了出来。

白旭光听后也觉得很有道理,越发痛恨孙金山的所作所为,骂道:“真是老糊涂了啊!”

刘睿忽又想到:“不对,或许还有转折的余地。”白旭光忙问:“快说。”刘睿道:“当晚逼得肖文娜跳楼的可不只是市长的儿子,还有另外二人。如果……如果能够说服那两人中的一个站出来顶罪,把所有一切包括调动公安局遮掩事情真相的罪过全部认下来,那么孙市长或许还有救。”白旭光先是点头又是摇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就是做了,岂是某人站出来顶罪就能逃得过的?”刘睿道:“那就没有办法了,最好赶紧通知市长,让他知道于书记正要对他下手,让他自己也跟着想想办法,说不定他那边可以找到好办法,毕竟整件事他都参与了。”

白旭光细细想了一遍,也只有这样了,虽说这样会当面打他的脸,但只要能救下他来,打脸也无所谓了,走回办公桌那里,给市长办公室里拨去了电话。

一刻钟后,孙金山脸色冷淡地走了过来,此时刘睿已经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了。

见他进屋,刘睿缓缓起身相迎,嘴上打了招呼,同情而又可怜的望着他。

孙金山只是冲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就径自去推白旭光的屋门。

这几天来,孙金山的心情一直很不好,短短几日,却如同过去了几年,自己都感觉自己老了好几岁一样,心里很是担忧,尽管明知道凭自己的能力,可以将儿子三人逼死肖文娜的案子压下去,却还是莫名的担忧。这是一种做贼心虚的担忧,就算没有人针对自己与儿子,也是害怕得不行,吃不香睡不着,日子过得别提多憋屈了。

他心里头深深明白,这个案子的真相不见光则已,一旦见光,儿子固然要身陷囹圄,自己这个老子怕也有不了好下场,丢官还是小事,就怕触犯刑法,还要判罪入狱,那就要在云州老乡面前丢大人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自己就生了这么一个孽畜出来,难道能真不管他,任他年纪轻轻就被押入大狱,人生从此黯淡下去?

唉,这年头,当孙子难,当爹更难啊!

白旭光已经在沙发上等着他了,见他推门进来,忙招呼他坐下。孙金山有些讶异,今天这位书记是怎么了,为什么提前在沙发上等着自己,这是有什么事情要谈?

二人分宾主落座后,白旭光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道:“金山同志,情况紧急,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可能话有些不好听,你就……担待着些吧。”孙金山听他用到紧急这个词,好像正对上自己现在的处境,心神立时恍惚起来,问道:“什么紧急?”白旭光道:“这件事过会儿再说,我们先说说云龙大酒店那个跳楼案件。”孙金山听得心头一凛,下意识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跟我说那个跳楼案干什么?那事关我什么事?”白旭光见他反弹如此激烈,如同面对天敌的箭猪一样全身炸起了尖刺,就越发确定了刘睿所说之事的真实性,脸色一沉,道:“金山同志,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孙金山见他忽然板起脸来,也是微微受惊,又听他话语暧昧不清,心下暗自敲起了小鼓,脸色不善的说道:“我是个什么情况啊?我怎么都不知道。”白旭光道:“市长啊,我今天之所以把你大驾请过来,是想跟你谈一件至关要紧的事情,这件事很可能对你造成重大影响。因此希望你能够开诚布公,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瞒着我,也不要跟我打马虎眼。否则的话,这件事我还真是懒得管了,就任由事态进一步恶化下去,到时候,呵呵,反正也不关我的事。”他这番话较为平淡,孙金山却感觉他字字诛心,心头立时就提了起来,道:“旭光你说我听,还不行吗?我先听听基本情况。”

白旭光道:“基本情况我不想介绍了,因为你我都已经清楚。在云龙大酒店发生的一幕,市公安局所做出的行动,现在正在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用我说了吧?”孙金山听得脸皮发烧,厚着脸皮问道:“那你刚才所说的紧急情况是……”白旭光压低声音道:“有一些人,正在利用这个事件,想要达到他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或者说是政治阴谋。这个人跟你我一样,对这个案子前后的细节都已经了然于胸,等他祭出杀招的话,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了吧。”孙金山只吓得后背冒出一层冷汗,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正在担忧这一点,还真就有人那么干了,忙道:“是谁?是谁在搞阴谋?”

白旭光道:“是谁在搞阴谋已经不重要了,金山同志,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尽量自救。我希望看到咱们云州党政系统安定团结的局面,不想云州再次发生官场大地震。再发生一次的话,谁也承受不起啊。”孙金山面色如土,口唇嗫喏,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由他这番话,已经想到自己从市长宝座上狼狈倒台的情景与下场了。白旭光叹了口气,道:“就在刚才,我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在说你糊涂,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希望你好好动动脑筋,看看怎么着能免除这次大祸事。”孙金山失声道:“我……我还能怎么办?旭光你……你全都知道了?”白旭光缓缓点头,一脸愁色,道:“我要是早一点知道就好了,就会阻止你……”

孙金山非常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旭光肃然说道:“这一点重要吗?你还未意识到你目前所在的处境吗?你应该干什么你难道一点不知道吗?”孙金山被他如此教训,却一点脾气都没有,脸色尴尬而又忿忿,瞪着眼睛想了想,道:“是谁要害我?是谁……是……”白旭光不耐烦的一摆手,道:“你要是这样的话,就谁也救不了你了。”说完腾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恨铁不成钢的说:“老孙啊,你快想想怎么办吧!”最后半句话语调很高,表现出了对他的不耐与深刻期待。

孙金山失了魂,傻呼呼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此时的他,哪还有市长应有的气势与威严?

过了好一阵,他才呆呆地问道:“我该怎么办?”白旭光有心让刘睿在他这里赚个人情,道:“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办的话,就问小睿。他那里有个办法,说不定可以给你开拓思路。”孙金山不可思议的说:“你是说刘睿?他……他怎么也知道这件事了?”白旭光道:“你要万幸是他知道这件事,否则的话你就难逃此劫了。我跟你说实话,这些情况都是小睿告诉我的,也是他想救你脱难,只不过现在跟你说的人是我。”孙金山越发觉得匪夷所思了,道:“他……他想救我?”白旭光道:“他感念你平时对他的照顾,所以不忍心看着你出事。”孙金山听了汗颜无比,自己平日里哪里照顾过刘睿了,估计这只是他们主仆的说法吧,心情慌乱之际也懒得去想,道:“好好,那我多谢他了,快……让他进来吧。”

白旭光很快将刘睿叫进屋来,对他道:“把你刚才想到的那个主意再跟市长说一遍。”

不等刘睿开口,孙金山先起身道:“小睿啊,我要谢谢你啊,想不到你是如此的有情有义,实在让我惭愧,也让我感激啊。”刘睿被他夸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道:“市长您客气了,那件事……您都知道了吧?”孙金山沮丧的垂下头去,叹道:“我也是一时迷了心窍啊!”说完又抬头道:“小睿你快教我,我该怎么办?”刘睿道:“我想的可能只是馊主意,不过或许可以抛砖引玉。是这样,当晚一起的不是还有其他两个人嘛,让那两个人里的其中一个站出来顶罪,把在酒店发生的罪过与调动公安局的罪过全部扛下来,那自然就没您儿子与您的事情了。不过这是一个馊主意,其中还是有很多漏洞的,怕弄不好反而生出更多的事端来。”

孙金山连连点头,道:“是个主意!还有什么好想法没有?”刘睿道:“还有一个,就是……就是让那三个人站出去坦诚罪过。至于公安局那边也要改口,可以说先前没有经过仔细调查就匆匆发布了结论,结果很快又发现了新的线索,于是……这样至少可以免除你的罪过。”孙金山听得眼睛放光,却又有一丝不忍,说起来,自己也是就要退休的人了呢,满打满算,明年这时候也就要下台了,用仅余一年的政治生命来跟儿子那大好年华相比,前者显然可以忽略不计,只要儿子能够没事,自己就算下台又怕什么呢?可问题是,现在那个对手不只是要置自己于死地,还不想放过自己的儿子,这就要费一番思量了,道:“有没有能保住我儿子的主意?”

刘睿苦笑道:“市长啊,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管你的儿子吗?你儿子已经犯罪了,这是一个改变不了的事实,现在之所以没事,是因为你在护着他。可如果连你都被人整垮了,你还怎么护着你儿子?我说句你不爱听的,你现在就只管你自己吧,你能把自己救出来就挺不错了。”孙金山不敢相信的瞪着他,道:“情况紧急到这种地步了?”刘睿低声道:“如果我告诉你,于书记那边已经准备好让关键证人作证了,你觉得怎么样?”

白旭光刚才一直没有告诉孙金山,要对付他的是市委副书记于凤和,想不到此刻被刘睿说了出来。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孙金山早晚会知道这一点的。

孙金山听到于凤和的名字,立时双目**,怒不可遏的叫道:“果然是他!我刚才猜着就是他,还真是他啊!”刘睿无语,心想,整个云州市,除了这位经常在市委常委会上给你难堪的老狐狸,还有谁敢跟你斗?孙金山好奇的问道:“小睿啊,你是怎么知道他在阴谋对付我的?”刘睿道:“我是中午刚知道的,他派秘书季刚去云龙大酒店了解情况,同时希望一部分证人到时候可以作证肖文娜的死因。”孙金山只听得脸部肌肉连连颤抖,两手臂无意识的哆嗦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老混蛋,老匹夫,真是气死我了!”刘睿道:“市长您别生气了,气也没用,快想想怎么办吧。”

孙金山在白旭光办公室里待了足足两个钟头才走出来,来的时候一脸阴郁之色,走的时候步履沉重、神情恍惚,如同患上了老年痴呆综合征似的。

刘睿给他出了几个主意,他自己也想到一个主意,但是没有一个可以做到两全其美,即,既保住自己的市长宝座与声誉,同时也能护住儿子。或许,事情发展到这里,本来也没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了。就像刘睿说的那样,能护住自己就算不错了,哪还有闲情逸致去考虑儿子?但是到了现在,似乎连护住自己的办法都没了,因为于凤和那只老狐狸已经死死盯住自己了,肯定是不见血腥不收手了,自己想要躲过他的阻击,谈何容易?

不说他的心理想法,在办公室里,白旭光正拿孙金山父子这件事教诲刘睿:“这件事教育了我们什么呢,当犯错的时候,永远不要试图掩盖错误的真相,因为那样会犯下更多的错误,闹到最后则会不可收拾。”刘睿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道:“教育意义相当深刻啊,我一定牢牢记在心里,永远不敢忘记。”白旭光苦笑道:“可是话说回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市长为了保护儿子而这么做,似乎无可厚非。糊涂是糊涂了一点,父爱却很伟大。唉,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惜不是一个合格的市长。”

刘睿有些担心的说:“不知道他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啊。”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自己良心有亏,他孙家父子做了那么大的恶,本该受到法律与党纪的严惩,也应该受到自己的唾弃与不耻,而肖家因此失去了美丽青春的女儿,自己应该同情他们,可自己偏偏没有同情肖家,反而同情起了这位利用手中强权混淆黑白掩盖罪恶真相的市长,这不是良心让狗吃了是什么?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