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暗幕重重又护谁
那警官不耐烦的抬起手来,对着欧阳欣的胸部隔空指指点点,道:“你呀,就少给我说废话吧。小说还维护客人身份隐私,我告诉你,在我们警察跟前,没有任何隐私可以存在!从来都没有!快让开,再不让开可别怪我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拿你!”
欧阳欣面对他的强势,并不退却,针锋相对的说道:“我怎么妨碍你们公务了?你们要查询那个跳楼女孩的入住身份信息,好,我教你们使用酒店管理系统;你们要去监控中心查看监控录像,行,我叫人带你们去了。基本上是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一直在配合你们工作。我就不明白了,到了现在怎么变成妨碍你们公务了?难道你们警察就能不讲道理吗?”
那警官被她这番辩驳弄得无言可对,气得脸色铁青,抬起手指对着她的面门胡乱指点,道:“你……你要是耽误了我们的工作,是要负全部责任的。”欧阳欣冷笑道:“你又在开玩笑了,我什么时候耽误你们工作了?难道我在一边看着就是耽误你们工作吗?作为酒店的总经理,我有权在旁边围观。还有,我也警告你们:你们有权调查一切信息资料,但是没有权力擅自破坏我们的信息记录,要是给我们酒店造成了损失,你们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要赔偿一切损失!”
二人争吵的时候,刘睿始终都站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头暗暗赞叹,原来,欧阳欣在娴静柔美的外表之下,还隐藏着如此一副铮铮铁骨,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啊。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只是一个花瓶,又怎能管理这么一座五星级大酒店呢?人不可貌相啊!
此时,前往酒店保安监控中心查看监控录像的那两名警察已经回来了。二人走到那警官身前,谁都没有说话。不过刘睿却发现,二人以微不可察的幅度冲那警官点了下头。
那警官又对二人下达了新的命令:“赶紧去那个涉案房间进行现场勘查。”二人一齐答应下来,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等二人走后,那警官痛恨而又无奈的看向欧阳欣,正要跟她说什么,忽然兜里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眉头就皱到了一处,对欧阳欣怒哼一声,拿着手机走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欧阳欣将双臂抱在胸前,脸色平淡的盯着前台里面那个警察。那警察就是一上来就要删除那个名为“宗文超”的客人入住记录的那个,瞥见她盯住自己,愤愤地说:“你别看我,你看我我还怎么调查啊?”欧阳欣嗤笑道:“真新鲜!我看着你你就不能调查了?我问你,你到底还查不查?不查就别占着我们前台,我们前台忙着呢。”
那警察本意是把她轰走,没想到说来说去,反倒被她施加了压力,非常的不爽,瞥眼看向电脑屏幕上,忽然一咬牙,发了狠,抓住鼠标就去删除那个“宗文超”的客人入住记录。
他做贼心虚,以为自己在删除这条记录的时候,一定会被欧阳欣抢上来拦阻,所以在以最快速度删掉那条记录后,回头看向她,哪知道她根本就没动,只是面带冷笑看向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有些愣怔。
那警官很快打完电话回来了,着急且羞恼的对欧阳欣说:“你到底让不让开?不让开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还没等欧阳欣说话,删记录的那个警察忽然咳嗽一声。那警官侧头朝他望去,却见他对自己点了下头,立时会意,却又不敢相信,问道:“呃……都检查完了?”那警察讪笑着看了欧阳欣一眼,道:“嗯,完……完了。”那警官彻底松了口气,冷冷的扫了欧阳欣一眼,没再说什么,举步站到了大厅里。
欧阳欣也从前台走出来,走回了刘睿身边。
刘睿并没看到前台里发生的种种,因此很奇怪那警官与欧阳欣的争执为什么突然间全部消弭了,低声问道:“没事吧?”欧阳欣神色凝重的说:“他们删了一条客人入住记录。”刘睿奇道:“删记录?他们不是要查找那跳楼女孩的身份信息吗?删记录干什么?”欧阳欣说:“所以我觉得非常古怪。”刘睿问道:“删掉的是什么人的记录?”欧阳欣低声说:“一个叫宗文超的男子。”刘睿又问:“你认识这个人吗?”欧阳欣缓缓摇头。刘睿非常奇怪,问道:“他们删他干什么?”欧阳欣还是摇头,却在摇头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现出惊讶之色,道:“啊,我想起来了。”
刘睿忙问:“你想起什么来了?”欧阳欣蹙紧娥眉,道:“我刚想起来,监控录像上显示,那跳楼女孩与那三个男子是七点半靠前一些来到酒店的,而客房管理系统上那个宗文超的开房时间显示就是七点二十六分。”刘睿吃了一惊,道:“你是说,那个宗文超极有可能就是那三个男子里面开房的那个?”欧阳欣先点头后摇头,俏脸上全是不敢确定之色。刘睿沉吟道:“就算是这样,这些警察应该根据这条线索去查找宗文超本人啊,删他的入住记录干什么?删了记录谁还知道他来过酒店并且开过房啊?他们这哪儿是调查破案来了,明明就是帮倒忙来了。”
欧阳欣本来就是聪慧之人,听到刘睿这似是而非的提示,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失声说道:“我明白了,这些警察在毁灭罪证。”刘睿一下子呆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半响才问道:“他们毁灭罪证干什么?”欧阳欣摇头道:“我不清楚啊,可是……他们所做的,就是毁灭罪证的事情啊。”
刘睿还要再问什么,瞥见刚才那个保安部经理脚步飞快的走了过来,看脸上的神情,似乎有话跟欧阳欣说。
他快步来到欧阳欣身前,看了看远处几个警察,低声道:“总经理,刚刚接到监控中心那传来的消息,就在之前,酒店内部各个摄像头所拍摄到的与那个跳楼女孩有关的视频录像,全都被删掉了。”
欧阳欣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与刘睿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脸上的震骇之色。
保安经理说:“不过这可不是咱们自己人干的,估计是那些警察干的。兄弟们说,那两个警察过去以后,先让人调出案发前后的所有录像,再让所有的人都出去,说是要调查这些监控录像。结果等兄弟们再回到中心里的时候,所有的视频录像都被删除了,连回收站都被清空了。”
欧阳欣美眸里忽然射出两道精光,低声道:“他们这哪儿是调查案子来了,明明就是毁灭证据来了。怪不得他们来得那么稀奇,没人打报警电话他们却能第一时间赶到,而且一来就直奔前台与监控中心,而这两个地方是最主要的存储信息的位置。这两个地方的重要信息一旦被删除,谁还能知道那个女孩与那三个男子曾经来过酒店?谁又能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保安经理点点头,道:“那女孩的身份倒是可以查出来,毕竟尸体在那摆着呢,可是那三个男子的身份就……”说着倒吸一口凉气,低声道:“总经理,虽然咱还不知道他们三个的身份,可是看这架势,估计都是来头不小的人物啊,否则怎么可能调动警察来给他们擦屁股呢?”
刘睿也有点感觉不妙,虽然这事与己无关,可还是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泥潭,泥潭上面正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搅动泥水,让原本就浑浊不堪的泥潭更加的晦暗无光,稍不留神就会陷在里面再也爬不出来。
欧阳欣望着那名警官,忽然嗤笑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他们精明,可也别把别人当傻子。”刘睿道:“这话怎么说的?”欧阳欣不无得意的说:“我们酒店的管理系统使用的是双机备份系统,一台服务器工作的时候,另一台服务器每十分钟自动检测当前工作的那台服务器的数据库存储系统,一旦发现数据更新,则会自动更新,等于是每十分钟备份一次数据库。那个警察刚才是删掉了宗文超那条记录没错,可他删除的是当前工作的那台服务器上的数据,用作备份的那台服务器上的数据可是依然完好无缺。”
刘睿今晚上算是彻底开了眼界,赞叹的说:“这样也行?”欧阳欣点头道:“这套双机备份系统的功能非常强大,可不仅限于我刚才说的那种例子。譬如,如果当前工作的服务器出现了问题,不能继续正常工作了,那么用作备份的那台服务器则会自动抽取复制出现问题的服务器的数据,接替它继续工作。这套系统要价几百万,当时我还觉得贵,现在看来,还真是物有所值呢。”刘睿连连点头,道:“这样是最好,关键时刻可以帮酒店免除责任。”欧阳欣道:“就算没有这套双机备份系统,也不用怕。”
刘睿问道:“哦,你还有别的招数?”欧阳欣说:“其实前台电脑这里所做的记录删除,全部都是软删除,你在管理软件里看不到这条记录了,但是数据库里还有。我若真想查这个宗文超是何许人也的话,直接看数据库就是了。”刘睿对她越发叹服,道:“哦?你还懂电脑软件与数据库?”欧阳欣谦虚的笑了笑,道:“也不算懂,稍微知道那么一点而已,但是对付这些自以为精明的警察却已经足够了。”刘睿沉吟半响,说:“我感觉,这些警察瞎折腾这么一通,对酒店没有什么恶意,估计只是替那三个男子擦屁股来的。”
欧阳欣脸色凄冷的摇摇头,道:“你说得对,也不对。表面上看,他们对酒店确实没有恶意,一心只想帮那三个男子毁灭证据。可是你要想到,一旦那三个男子成功将自己撇离这件人命大案,那么所有的责任就该我们酒店承担了。(. 千千)死者家属可不管死者是怎么死的,他们只管她是在哪死的。在你们云龙大酒店死的,那么好,你们云龙大酒店就要承担责任……我不想看到这种事的发生。”刘睿这才知道自己想得过于想当然了,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欧阳欣没再说什么,给他一个眼色,往电梯厅里走去。刘睿忙跟了过去。二人乘坐电梯上了三楼,又回到了欧阳欣的办公室里。
欧阳欣这才回答他的问题:“我已经有了初步打算,不过到底是头一回碰上这么大这么复杂的事儿,也不知道考虑得是不是周全。我跟你这个大秘书说说,你给我参详参详,帮着查漏补缺,好不好?”刘睿点头道:“那有什么不好,跟我还客气?”欧阳欣把他引到沙发上坐下,道:“这件事,我的打算是,一方面静观其变,什么都不做,就看这些警察怎么做,但只是表面上什么都不做,暗里另一方面,我要查清那个宗文超的身份,还要尽可能多的了解到那三个年轻男子的身份。这么做是未雨绸缪,免得以后死者家属把死者跳楼的责任全部推到我们酒店身上。”
刘睿想了想,道:“你想得很好很全面,我也只能想得这些。你放心,这件事真要是给你们酒店带来麻烦,你说不清楚了,我一定会站出来为你作证。”欧阳欣欣慰的朝他一笑,显得非常开心,俏丽的脸上写满了动人之色,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小女子有难了,你可不能不挺身而出。”刘睿听她说得俏皮,也笑了出来,道:“为你两肋插刀,在所不惜。”欧阳欣呵呵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道:“耽误你好半天了,你赶紧回家休息去吧。”说着走到办公桌那里,再次提起那个黑色袋子,道:“别忘了这个!”
刘睿提着海参乘电梯下楼的时候,本来是想直接到地下停车场的,可是又想看看那些警察在干什么,于是在一层大堂走了出来,走到大厅里一看,哪还有半个警察的身影,刚才那些警察连带那个警官已经全部不在了,大堂里一副往日景象,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他走到酒店门口,却见那个保安部副经理正站在外面,望着那个女孩跳楼的方向出神,问道:“那些警察都走了?”那经理转头看向他,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却知道他刚才跟总经理欧阳欣站在一起,举止亲密,估计是总经理的朋友吧,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啊,刚走。”刘睿问道:“就这么走了?”那经理说:“走之前把那个女孩的尸体也带走了,说是带回去进行尸检调查。”
刘睿心想,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漂漂亮亮,好像是真心破案一样,可是他们之前的行为,将与涉案那三个年轻男子相关的所有信息资料完全删除毁灭了,又哪里是在破案?分明是在搅局。唉,可怜这个女孩,不知道蒙受了什么不白之屈,这才被逼跳楼自尽,谁知就算死了也要蒙受冤屈,可真够倒霉的。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李青曼已经在被窝里躺下了,见他回来,问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刘睿说:“光是送高大小姐的话,我早就回来了,不是碰上事了嘛。唉,一言难尽啊。”李青曼闻言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有些好奇的问道:“碰上什么事了?”刘睿说:“两件事,酒店总经理送了我一袋海参;第二件,有个女孩从酒店十二楼跳楼摔死了。”李青曼大为吃惊,自动过滤了第一件事,问道:“为什么跳楼啊?”刘睿叹道:“不太清楚,不过已经可以知道,跟三个男子有关,而且这三个男子极为有权有势,在案发之后,调动警察去酒店毁灭证据,妄图毁灭一切涉案的信息资料,包括开房信息与监控录像。你知道嘛,我活这么大,还是头回碰上这种事,突然感觉这个社会好黑暗啊。”
李青曼听得稀里糊涂,却被他勾起了好奇心,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跟我好好说说。”刘睿道:“你等我洗漱回来吧。”
等熄灯后,夫妻二人钻在被窝里拥在一起,刘睿将那女孩跳楼前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讲了一遍,反正跟欧阳欣也无暧昧之情,也就不避讳叫青曼知道她今晚跟自己的过往。
李青曼听完后第一个问题问道:“紫萱知道这件事吗?”刘睿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把她送回房间就走了,然后就碰上了欧阳……不过这件事跟紫萱也没关系啊,她知道不知道的又怎样了?”李青曼道:“我怕她知道后害怕,你不知道,她胆子很小的,看到一只死猫都要吓哭的。”刘睿听得心头一软,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小老婆今晚跟自己吵架的事情,道:“放心吧,她应该不知道。她说很困了,估计一进屋就睡了吧。”李青曼这才关注这个案子,道:“你说死的那个女孩没穿衣服,而最早她又是被那三个男子扶进房间的,难不成,她是被那三个男子欺负了?”
刘睿道:“这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否则的话,我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选择跳楼。老天,那可是十二层啊,摔下去必死无疑。你说她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跳楼呢?”李青曼颔首说道:“嗯,应该就是这么回事。那三个家伙做贼心虚,所以才调动警察去酒店毁灭罪证的。他们是聪明得过了头,却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欲盖弥彰。这件案子真要是想查个水落石出的话,根本就不用找那三个家伙,直接找那个带队的警官,他肯定什么都知道……”
夫妻二人讨论了一阵这个案子,困意渐渐袭来,便先后闭了嘴巴,准备入睡。
李青曼在睡觉前说了最后一句:“明天就开始造人吧!”
夫妻二人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可是有那么几个人却根本睡不着。
在高开区一套豪华高档精装修的房子里,辛晓东与宗文超二人正歪歪斜斜的坐在沙发上,表情极度惊惶,就好像刚刚逃出监狱高墙的犯人一样,眼睁睁看着孙凯与人通电话。客厅里除去孙凯打电话的声音外,没有其它任何一丝动静。
电话很快就结束了,孙凯把手机扔到玻璃茶几上,发出“噔”的一声轻响,随后长长出了口气,笑眯眯地说:“好了,哥几个,万事大吉了,不用再担心了。”辛晓东从沙发上跳起来叫道:“都给办妥了?”孙凯嘿嘿一笑,得意无比的说:“那是,也不看是谁出马!我孙凯出马的话,在咱们云州市,还有办不了的事情吗?活人能给她整死咯,死人咱能让她消失咯。”辛晓东焦急的说:“哎哟我说凯子,咱就别开玩笑了,说正经的,你哥们怎么弄的?”
孙凯鄙夷的瞧他一眼,道:“我跟你和粽子说过多少遍了,咱们不是什么小人物,咱们是大人物,大人物就要讲究稳重老练,遇事不能慌乱。你说你急个屁啊?万事不是有我吗?不就是死了个女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别说咱们本来就搞的定,就算搞不定,几十万也能买下这条人命来了,又怕什么?难道公安局还真能把咱们三个抓起来?草,整个公安局都是我爸管着的,他们敢抓我?”辛晓东道:“他们是不敢抓你,可是敢抓我跟粽子啊。你快说说吧,到底怎么处理的?”
孙凯道:“不就是按你说的那样,粽子开房的信息记录删掉了,酒店内所有的摄像机监控摄像也都删除了,肖文娜那个贱 逼的尸体拉到殡仪馆火化去了,咱们开的那个房间里的所有痕迹也全都收拾干净了……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嘿,肖文娜的死就跟咱们哥几个一点关系都没啦,谁也找不到咱们头上来啦,哈哈。”辛晓东想了想,道:“肖文娜的手机什么的呢?里面可是有我跟她的通话记录。”孙凯大喇喇的一摆手,道:“也让我哥收起来了,放心吧,出不了事。”
辛晓东见孙凯的朋友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心里彻底松了口气,软弱无力的坐倒在沙发上,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他妈的,差点没吓死我!星爷有句台词怎么说得来,吓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哈哈。”
宗文超跟着笑了几声,忽然一皱眉头,问道:“我说两位哥哥,咱们可不能只为自己考虑啊,你们得想一想,咱们把证据毁灭得这么彻底,等于是咱们从来没在云龙大酒店出现过,那她肖文娜是怎么跳下楼去的呢?她的房间又是谁给开的呢?”说到这里,对孙凯道:“尤其是凯子哥你那个朋友,他既然接手了这个案子,那以后肖文娜的家人就会找他了。万一他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肖文娜家里人能答应吗?最重要最关键的是,他不等人家亲属来认尸,就把尸体给火化了,这到时候怎么解释?”
孙凯听得皱起眉头,凝神苦思一阵,不耐烦的摆手道:“放心吧,我哥他会处理的。人家在刑警队干了几十年了,见过的案子比咱们吃过的米饭都多,还对付不了几个小老百姓? 而且你最后一个问题我都能回答,为什么火化,因为尸检后尸体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而且已经腐烂,所以必须要火化。哈哈,这个理由还不够搪塞肖文娜家人的吗?”宗文超觉得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问道:“你哥帮了咱这么大的忙,不意思意思也不行吧?你说吧,给多少?这份钱我来出。”
孙凯道:“给个二三十万还少啊?让我哥拿大头,他那些手下一人分个几万就够堵住他们嘴巴了。”宗文超道:“好,那就按三十万出。三十万差不多也能买条命了。”孙凯呵呵笑了几声,道:“咱们这个铁三角,我有人,粽子有钱,晓东有脑子,哈哈,凑到一起真是坚不可摧啊。”辛晓东与宗文超连连点头。孙凯忽然又撇了撇嘴,叹道:“妈的,这事说起来我就是一肚子气。你们说肖文娜那个贱货是不是傻 逼啊,啊?让咱们哥们艹两回有什么不行了?又不会少她一块肉,她怎么就想不开非要跳楼呢?装纯洁也用不着这么装吧?艹,可惜了她的小嫩 逼了,真他妈的紧,真想多艹两回。”
辛晓东神情凄凉的说:“我怀疑咱们下的**劲头太大了,弄得她神智不清楚了,以为咱们是在小宾馆开的房呢,小宾馆都是两层三层的小楼,跳下去也死不了,估计她是想跳楼跑来着,结果是十二层,一下子就给摔死了。”宗文超忿忿的说:“要我说,云龙大酒店的窗户设计的也太他妈扯淡了。本来窗台就低,小孩都能一脚踩上去,又不设置防护栏,最他妈可气的是窗户一扭就开,这不摆明了给人跳楼用的吗?”辛晓东道:“以后再玩不去云龙大酒店了,太他妈容易出事了,我这回算是产生心理阴影了……”
转过天来又是新的一周。刘睿对这一周还是非常期待的,因为许欣瑶将会在本周赶到云州,一想到可以再次与她重逢,心情就莫名其妙的激动。
可惜,许欣瑶让他失望了,周一一整天也没发来任何消息,不知道是突然有事来不了云州了,还是她行程安排本来就没定在周一。
但是他接到了另外一种消息:经市北区人民法院审理判定,以诽谤罪判处被告人李志超有期徒刑两年;以诽谤罪判处被告人于震有期徒刑一年,缓期一年执行。
据说,李志超拿到判决书以后不服,打算向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刘睿对此嗤之以鼻,这个白痴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乖乖地老实认命不结了?还要上诉,他难道还不清楚他的对手在市里的影响力吗?也不是自己吹牛,更不是自己嚣张,相信就算市法院二审此案的时候,在得知此案的当事人是自己这个市委一秘之后,也会维持原判,甚至可能会凑自己的趣儿,故意加重刑罚。唉,这个人啊,有时候精明透顶,有时候又笨得要死,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过他这次可是玩完了,市工商局已经将他的公职开除,党籍也已经销掉,等他蹲完大牢回来之后,就是狗屁不是的一个小人物了,估计以后连生活都难以维系,但这也怪不得别人,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至于他的喽啰于震,这次算是放过他一马,只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他要是今后还看不清局面,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当然了,李志超入狱以后,他也就没了可以依靠的人,又哪会继续跟自己做对呢?
很显然,相比于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他们的老伙伴张兵就有眼光与远见多了,早早的就改换门庭,投到了自己门下,自己也愿意照顾他,这样不是很好吗?老同学提携照顾老同学,共同进步发展,今后还能流传下一段佳话。为什么非要算计来算计去的呢?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云龙大酒店总经理欧阳欣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位稀客,其实这人也不是外人,正是昨晚上带队来酒店“调查案件”的那个男警官。
欧阳欣对他并不喜欢,因此请他坐在沙发上以后,没有主动跟他说话,但还是按照待客的规矩,喊人进来给他沏茶倒水。
这警官说道:“先认识一下吧,我姓李,我叫李海涛,是咱们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以后还要请欧阳总经理多多关照。”欧阳欣淡淡地说:“不知道李支队长找我来有什么事?”李海涛笑呵呵地说:“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我来了,自然就是有要紧事。我开门见山的说吧,是想嘱咐你一点事情,说是做一笔交易也行。”欧阳欣秀眉微微挑起,道:“哦?请李支队长明说。”李海涛说:“首先我得说明,我是抱着诚意的态度来的,跟你说的也完全都是心里话,大实话,希望你也能跟我交心,咱俩好好合作,将这件事摆平。”
欧阳欣笑了笑,道:“我也喜欢交朋友,更喜欢实在的朋友。”李海涛道:“好,那我就说了。我要说的就是昨晚上那个跳楼案。”欧阳欣早就猜到他是冲那起案子来的,闻言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道:“你说吧。”
李海涛道:“我就说实话吧,那个女孩叫肖文娜,是咱们云州市音乐学院的大三学生。这个女孩呢,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平时到处疯跑,勾搭有钱人家的公子,也就是现在社会上风传的那种富二代,生活作风极其淫 乱,在学校里的名声非常差劲。就在前段时间,她又勾上一个富二代,没两天就跟人家建立了恋爱关系。昨晚上呢,她跟那个富二代去酒吧喝酒,那个富二代叫了两个朋友,四个人一起喝酒喝到半醉。那个富二代想带她来你们酒店开房过夜,不过两人都没开车,就让朋友开车送他们俩过来。那两个朋友把他俩送到以后吧,又说去房间里玩杀人游戏,四人都同意了,所以就一起开了十二层那个房间。等到了那个房间以后呢,肖文娜想去洗澡,那哥几个都没意见,就让她去洗澡了,哥几个在屋里闲聊天。可是肖文娜刚进洗手间脱掉衣服,就说撞到了鬼,吓得哇哇大叫着从洗手间里跑出来,跟疯了一样,谁拦都拦不住。她又跑又叫,神智乱七八糟,再加上喝醉了酒,结果跑到窗前的时候,不小心从窗台跌落,这才造成了跳楼的惨剧。”
欧阳欣听得瞠目结舌,很想笑出来,可是看到李海涛一脸严肃的模样,又不敢笑出来。
李海涛表情凝重的说道:“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欧阳欣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非常的别扭,秀眉微微蹙起,一脸的苦涩。李海涛强调道:“这件事与那个富二代还有他的两个朋友没有任何关系。”欧阳欣勉强点了点头。李海涛又说:“也跟你们酒店没有关系。”欧阳欣道:“这是肯定的。”李海涛摇头道:“也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酒店房间的窗户设计太不合理,窗台那么低,小孩子都能轻而易举的走上去,而且窗户很容易打开,若是有谁站在上面,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坠落出去。”欧阳欣瞪大了美眸,不敢想象的看着他。
李海涛说:“试问,如果你们酒店……尤其是高层以上……所有的窗户都是密闭的,又怎么可能发生这种悲剧呢?就算不是密闭的,你们在楼内窗台前装上防护栏也好啊。总之,是你们酒店防护不严,这才间接导致了这次事故。”这话欧阳欣可是不爱听了,淡淡的反驳道:“李支队长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可是实际上,自从我们云龙大酒店开业营业至今,还没有一起因从窗台坠落而导致人员伤亡的事件。我倒是听说,位于北京西三环的中央电视塔上,经常有人跳下去自杀,难道这就能责备中央电视塔防护不严吗?”李海涛呵呵一笑,对于她的反驳并不显得如何惊奇,道:“我只是那么一说,当然不能因此追究酒店的责任了,责任全在肖文娜自己身上啊。”
欧阳欣这才恍然大悟,他刚才这番话根本不是要向酒店发难,而只是通过这种方式加大自己的心理压力,让自己在与他的谈话或者说是谈判中处于劣势,心里暗暗惊奇,看来这个李海涛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一上来就极力打压自己,那么可想而知,他一定想要得到更多的好处,只是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李海涛很快皱眉道:“目前的情况是,咱们知道死者肖文娜的真正跳楼原因,但是她家里人不知道,坦率的说,她家人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呢,我们一直都没有通知她家人。”欧阳欣越发吃惊,也越发看不透这重黑幕了,心头略有些不安,生怕这张黑幕会把自己也裹进去。李海涛道:“所以我们需要共同面对的问题就是,怎么着让死者亲属更好的接受死者跳楼死亡这件事。”欧阳欣问道:“共同面对?”李海涛一瞪眼道:“当然啦,虽说主要责任在肖文娜自己身上,但我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要不是你们酒店内部设计不合理,她想跳楼都找不到地方跳啊,所以你们酒店方面也有一点点责任。大家都有责任,所以要共同面对。”
欧阳欣心里暗暗冷笑,当面问了出来:“按李支队长说的,我们酒店方面也有责任,好,我承认,那请问这件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了?难道你也有责任吗?为什么需要你跟我共同面对?”李海涛呆了下,道:“我当然没责任了,不过我那几个朋友有一些责任啊。他们要是不把她带到酒店里来,自然就不会发生这种惨剧啦。我这趟为什么来,就是代我那几个朋友跟你商量来了。”欧阳欣道:“你跟那几个富二代是朋友?”李海涛眉头一凛,道:“他们可不都是富二代,如果只是富二代,这件事倒好说了,咱们大可以公事公办。可其中有一位,是大人物的公子,这个大人物,是你跟我所有人都惹不起的存在。摊上这种人的公子,咱们只能认倒霉了。”
欧阳欣知道他开始说真话了,但估计不会说的太多,道:“李支队长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吧。”李海涛道:“那我就直说了。这件事首先有个基本原则,就是责任扯到谁身上都行,但万万不能扯到那位公子身上,在这个基本原则之上,咱们再来仔细说说。那位公子跟那两位朋友是一起的,在不能牵扯到那位公子的基本原则之上,也就不能扯到那两个富二代身上,所以这件事要完完全全的跟他们三个撇清。好,那我们就可以对外统一口径如下:肖文娜独身来到酒店,开了一间房,谁也不知道她要在里面干什么,结果她脱 光衣服后就跳楼自杀了。”
欧阳欣听得都呆住了,这是从一位资深的刑警支队副支队长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吗?这是人话吗?视人命如草芥,没有任何同情心,为了维护朋友的利益可以颠倒黑白甚至胡说八道……他说的这都是狗屁啊?完全是经不起推敲的胡言乱语,甚至说meng话都比他的话更可信,死者家属听了他这话会相信吗?他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李海涛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道:“你可能觉得我的话狗屁不通,但是没关系,管它通不通呢,只要是个理由,能说给肖文娜家人听就是了。他们爱信不信,反正咱们信了就是了。他们想反驳,行啊,那就找出证据来,而只要咱们俩也就是警方与酒店联手的话,他们又怎么可能找得到证据?嘿嘿。”说到这,皮笑肉不笑的阴笑了两声。欧阳欣微微颔首,却没表态。李海涛看她似乎没被自己说服,脸色一沉,道:“欧阳总经理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欧阳欣摇摇头道:“不知道你需要酒店方面做出什么配合?”李海涛道:“如果有条件,你在你们酒店的管理系统里面,添加一条肖文娜独自开房入住的假记录,以此证明她是自己开房来着,我可以提供她的身份证给你。当然,如果没有条件,那就算了,这也无关大局。另外,若是有任何第三方,譬如死者家人聘请的律师,要查看当晚的监控录像,你就告诉他们,当晚监控中心的录像系统不能正常工作,所以没有留下任何录像。哼哼,这样一来,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不信咱们的说法都不能够了,哈哈,哈哈哈。”
欧阳欣听他笑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根本不敢相信他是一个人民警察,心中暗想,这次死的是肖文娜,下次碰上同样事情的若是自己呢,岂不也要落个“被自杀”的下场,咳嗽一声,问道:“我能问一句嘛,那位公子的父亲是个什么领导?”李海涛嘿嘿一笑,道:“这个可是不方便告诉你。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们酒店方面不作出配合,最终出了岔子,导致那位公子沾上官司的话,那么那位大领导发起脾气来,可以让你们这座五星级大酒店彻底玩完。你就想吧,整个云州市有这种能耐的领导有几个?”
欧阳欣心念电转,道:“好,这件事你容我考虑考虑,等我考虑好了,马上就给你回复。”李海涛狞笑道:“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考虑吗?欧阳总经理,她肖文娜人都已经死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活着的人心里头踏实。你该不会有别的想法吧?你想法再多,也已经救不回她肖文娜的命来了。我觉得啊,你还是乖乖的听话比较好。当然了,如果你自己拿不定主意,可以征询下这家酒店老板的主意,估计他会做出聪明的选择的。”欧阳欣趁机说道:“我就是想跟他商量商量,毕竟这么大的事情,我自己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李海涛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好,那就先这样,我给你留个手机号,你问清楚了以后就给我打电话。”
等李海涛走了之后,欧阳欣坐在沙发上闷坐半响,手脚开始无意识的颤抖起来,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一股暗流,处理得好的话,自己能全身而退,也能让酒店方面豪华无损;若是处理不好的话,不仅自己会被伤害,酒店也落不下好,可是又该怎么办呢?难道按照李海涛说的那样干?那就很有可能掩盖事情真相、助纣为虐啊;可要是不听他的话,真要是按他说的那样出了岔子,自己可承担不了这个责任啊……这可该怎么办呢?
她绞尽脑汁的想啊想啊,眼前忽然浮现出刘睿那高大的身影,仿佛又看到了他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睛,心中一动,何不找他商量商量,毕竟他也曾经参与在这件事里面,也能算是自己的战友呢,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再也无法消除,后来咬咬牙,摸出手机给他拨了过去。
几分钟后,听欧阳欣说完基本情况之后,刘睿气得都要笑出来了,道:“他李海涛当你是白痴吗?当死者家属是白痴吗?当所有人都是白痴吗?这种明显就是瞎话的话他居然大言不惭的张嘴就来?哦,好好的一个大姑娘,一个人跑到酒店开房,然后脱 光衣服跳楼,就算是鬼故事也不敢这么编啊。这是人说的话吗?你问问这番话他自己信吗?”欧阳欣平淡的说:“我当时听了也是这种感觉,哭笑不得,也很震惊。我不反对生活中一小部分人有权有势,也能容忍有权有势的人欺负普通老百姓,可也不带这么欺负的呀,这简直就是连欺负带糊弄啊。”
此时刘睿已经冷静下来,寻思在这件事上,自己能帮欧阳欣拿什么主意。
欧阳欣见他不言语了,道:“你说我该怎么办?是把这件事跟老板汇报呢,还是直接按李海涛说的那样做?”刘睿道:“我想不出云州市有哪个大领导,能一下子干掉一座五星级大酒店。据我所知,连我老板白书记都没那个能力,难道云州市还有比我老板权力更大的领导吗?”欧阳欣解释道:“李海涛那意思,不是真的一下子就让我们酒店关门大吉,而是形容那位大领导有那个能力收拾我们酒店。”刘睿道:“你要这么说,能收拾你们酒店的单位还真多了去了,管卫生的,管消防的,管执照的,管税收的,甚至旅游局都管得了你们酒店……不过这些市直机关的领导还没那个胆子对付一座五星级大酒店。”
他想了想,道:“我现在有点忙,不方便跟你说太多。这样行不行,晚上下班了我去找你,咱俩好好商量商量。”欧阳欣笑道:“那当然好了,我巴不得你过来找我呢。跟你说句心里话,我现在真有点害怕了,好像已经被卷入一场阴谋似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刘睿虽然表面上是在认真工作,脑袋里想着的却是欧阳欣面对的这个难题,开动脑筋,想要为她出谋划策,让她在这次事件中平安过关。
李海涛回到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楼层以后,还没走进办公室,就被支队长常铁夫叫住了。
常铁夫一摆手道:“走吧,老大召见。”李海涛哦了一声,也没问什么,就跟他一起走了。
二人来到分管刑侦的常务副局长王钢的办公室外,常铁夫敲开门以后,二人先后走了进去。
王钢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见二人进屋以后,将老花镜放到桌子上,抬手招呼二人坐到办公桌前来:“来来来……”
等二人坐好以后,王钢站起身来,和颜悦色的问常铁夫道:“你们刑警队,谁说了算啊?”常铁夫愣了一下,道:“我啊。”王钢笑眯眯地说:“你是支队长,所以你就是刑警队的老大,你说了算,对吧?”常铁夫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傻呵呵的说:“是啊。”王钢陡然收起笑容,猛地抬手一拍办公桌,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喝道:“你他妈说了算个鸡 巴!”
常铁夫与李海涛都吓了一跳,哪敢再坐着,忙都站起身来,对视一眼,都能深深看到对方眼睛里的恐惧之意,心里都很好奇,不知道这位老大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没头没脑发这通脾气?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王钢沉着脸审视对面这两人,又问常铁夫:“刑警队你罩得住吗?”常铁夫再也不敢说是了,小心翼翼的说:“老……老大,你这是怎么啦?我……我是不是哪犯错啦?你该骂我了就骂,该打我了就打,别……别这样啊。”王钢怒喝道:“我他妈就问你刑警队你罩得住吗?”常铁夫哼哼唧唧的说:“还……还行吧。”王钢双目里陡然射出两道冷电也似的光,死死的罩在李海涛脸上,冷笑道:“你罩得住个鸡 巴!你们刑警队都他妈要变天了,都要姓李了,你他妈还罩得住?”
李海涛被他目光一瞪,又听到他如此言语,只吓得两腿一软,差点没跪倒在地,第一时间垂下了头去,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寻思自己哪里做错了事,会招致如此一顿羞辱,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晚肖文娜跳楼那起案子,只吓得心头乱颤,不会吧,那件事被眼前这位老领导知道了?
常铁夫听王钢这话,带有明确的指向性,直指身边的李海涛,忽然间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带李海涛过来,原来他是另有深意啊,讪讪的看着他,却也不敢张嘴问询。
王钢倒负双手,冷冷的注视着李海涛,冷笑道:“李海涛啊李海涛,你翅膀真是硬了啊,要单飞啦,不把你领导放在眼里也就算了,连我这个局领导都不理会了,你真是他妈牛 逼了呀。我倒想问问你,你他妈抱上哪条大腿了?你又他妈有了什么靠山了?”李海涛做贼心虚,不敢应声,垂着头一言不发,胸口那里却是跳得厉害,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常铁夫这才问道:“王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话是……”
王钢根本就不理他,瞪着李海涛道:“李海涛,我问你,昨晚上你带人擅自处警,是干什么去了?后来你送到殡仪馆的那具女尸又是谁的?你又凭什么让法医处的黄亮给殡仪馆打电话让他们立即火化?你还让黄亮说明,事后补齐相关手续,包括那份《被害人遗体火化通知书》?整个公安局的人都让你给指挥上了,你好大的能耐啊!我看你这个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权力都要比我这个副局长还要大了。你他妈要造反吗?”说完又恨恨地瞪视常铁夫,骂道:“就这样你还罩得住刑警队?你也就是罩得住你自己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这个支队长竟然狗屁不知道,你他妈怎么当支队长的,啊?你还说了算,啊?你他妈算个鸡 巴啊算!”
常铁夫又惊又怒,不敢相信的看向身旁的李海涛,道:“李海涛,你干什么来着?”
李海涛羞惭不已,却又非常委屈,垂头耷拉脑的,哭丧个脸,道:“王局,你误会我啦,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你以为我想那么干吗?你以为我想违反规定吗?我也是不得已啊,我有苦衷啊。”王钢冷哼道:“你有什么苦衷?你给我说说,你今天要是说得出来,我考虑考虑,说不定能放你一马;你他妈要是说不上来,哼哼,你这个副支队长这就算干到头了。”说完又对常铁夫发脾气道:“还有你,你身为刑警支队的领导,连支队里的事情都罩不住,那还要你干什么用?我过会儿再追究你的责任。你们俩今天谁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