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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谁家怨艾自明忧

刘小娜很快被董旖洁一个电话叫到了办公室里面。小说/[.]她站在屋子正中,眼见刘睿与董旖洁都是表情严峻的看着自己,谁也不吭气,颇有些紧张不安,不由自主就垂下了头去,笔挺地站着,两手在身前互相握住,无意识的摩挲着指甲盖,一副犯了错的小姑娘模样。

“总经理,叔儿……”她还不知道董旖洁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来历,所以当着她的面还称呼刘睿为“叔儿”。

二人还是不吭声。

刘小娜越发惶恐,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偷眼瞧了二人一眼,发现刘睿正眼神凌厉的瞪着自己,吓得心头打了个突儿,忙低回头去,心里非常纳闷,他这么看着自己干什么?难道是生自己的气了?可自己是什么时候惹得这位好哥哥生气的呢?

刘睿忽然刷的一下站起身,快走几步到她近前,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意问道:“你跟徐庚茂徐省长是怎么回事?”刘小娜愣了下,抬头看着他说:“徐省长?他不是已经走了吗?”刘睿怒道:“我问你呢,你跟他是怎么回事?”刘小娜傻呼呼的说:“我……我跟他没什么啊,是不是……是不是他在贵宾楼下榻的时候,我有什么工作没做好,让他生气了?”说完难以面对他那**的目光,垂下了头去。刘睿怒道:“不是,我是问你,你跟他……跟他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是不是……”

董旖洁在一旁听得暗暗好笑,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心说你以后就少给我装蒜吧,表面上一会儿把刘晓娜当成侄女,一会儿又把她当成妹妹,其实还不是把她当成自己的禁脔了?问你还不承认,结果呢,现在还不是暴露出来了,这飞醋喝的……好嘛,一屋子都是醋味儿了,真是虚伪到家了。

刘小娜奇怪的问道:“是不是什么啊?我跟他没什么关系啊,你干吗这么问?”刘睿叫道:“没什么关系?那他怎么……怎么,你少废话,你老实说,你跟他前几天打过什么交道?”刘小娜表情迷茫地回忆了下,说:“他第一天下榻到贵宾楼的时候,中午,郑美莉跑到前台训我,正好被他碰上,他帮我说了几句话。当天晚上,他打电话给前台,是我接的,他说睡不着,让我给他找两本杂志,我送过去以后,他跟我聊了几句……就打过这么多交道。”

刘睿愤愤的转回头去,对着董旖洁道:“王八蛋,他是故意的,他明显是故意的!”董旖洁忍俊不禁笑起来,妩媚地横他一眼,道:“别说废话了,跟小娜实说了吧。”刘睿心头一痛,就此愣住,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刘小娜纳闷的看看他,又看看董旖洁,奇怪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是不是得罪徐省长了啊?总经理,你们是不是要开除我啊?”

董旖洁微微摇头,眼睛只盯着刘睿,见他装傻充愣,便咳嗽一声,道:“你到底说不说?你不说我就说了呀。”刘睿心里酸溜溜的,老大不是味儿,暗叹口气,道:“你说吧。”

董旖洁便将徐庚茂看上她并托市人大副主任田国强做媒的事情跟刘小娜讲了一遍。

刘小娜听完后已经彻底傻了,呆若木鸡,口唇微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董旖洁看了刘睿一眼,又道:“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我们不干涉。”

刘小娜愣愣的就跟没听到一样,不过面部表情却越来越凄凉,伴着无神的目光与迷离的神色,好像忽然间变成了身陷绝症、再也看不到明天天亮的病人一样。

刘睿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到她的凄凉神情之后,心里更是难受得不行,脱口而出道:“不愿意就别答应,反正他们都说好了,这件事上不会逼你。”刘小娜呆呆地看向他,美眸只是直勾勾盯着他,口唇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刘睿看得心疼不已,道:“算了,咱们不在云州宾馆干了,我给你换个新工作。妈的,在云州宾馆天天受气,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董旖洁故意逗他道:“你怎么说话呢?我不是人啊?”刘睿怒冲冲的说:“你当然是人,而且还是大人物,小娜要有一个做市检察长的叔叔,还会受这么多的腤臜气?”董旖洁说:“这跟出身没关系,你少给我胡说八道。徐省长要是看上我了,我叔儿也帮不上忙,也只能让我自个儿拿主意。”刘睿忽然意识到什么,皱眉问道:“对啊,徐省长为什么没看上你?论身材论脸蛋,你都比……都比小娜强,徐省长为什么没有看上你?”董旖洁翻了个白眼给他,嗔怒说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想让徐省长看上我啊?徐省长把我娶走了,你就眼不见心不烦了是吧?”

刘睿就好像没听到似的,一脸的疑惑之色。

忽然,轻轻的抽泣声从屋子正中传来,刘睿与董旖洁一齐抬头望去,见刘小娜已经哭得一枝梨花春带雨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扑簌簌的从美眸中滚落而出,不要钱一般的落在地上,很快将厚重华丽的地毯浸出一片湿痕。

刘睿忙走到她身前,叹道:“哎呀,怎么又哭?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没事,大不了咱不干了,改天我再给你换个工作,保证比云州宾馆这强一千八百倍,咱再也不受这个气了,别哭了。”

董旖洁起身走到办公桌那里,抬手拿起桌上的纸巾盒,转身走向刘小娜,经过刘睿的时候,用另外一只手在他后腰上狠狠拧了一把。刘睿被她拧得呲牙咧嘴,却也没空理会。

刘小娜哭着哭着忽然往地上去了,也不知道是要晕倒在地还是要坐下去抑或是蹲下去。刘睿吓了一跳,忙矮身扶她。刘小娜被他扶起身后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同时也扑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肩头哇哇大哭。刘睿当着董旖洁的面被她抱住,尽管未涉半点男女暧昧之情,还是有些脸热,侧头看董旖洁一眼,给她一个无辜的眼神。

董旖洁横他一眼,轻轻拍打刘小娜的玉背,柔声道:“先别哭了小娜,哭不解决问题,来吧,擦擦眼泪。这事没人逼你,你不答应就算了。”刘小娜只是哭,如同没听到一样。

董旖洁没好气的对刘睿道:“就知道抱着,除了抱着不会劝劝吗?”刘睿讪笑道:“我那不劝了吗?她不听啊。”董旖洁哼了一声,道:“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刘睿点点头,抱扶着刘小娜到沙发上坐下。

董旖洁走过来,蹲在刘小娜身前,抽出纸巾给她擦拭眼泪,嘴里不停的劝慰着。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刘小娜泪珠这才彻底止住,两只美目却给哭肿了,红红的如同两只大桃子。董旖洁看在眼里,也是怜爱不已,心想,虽说她只是一个服务员,却也生得真俊,就算配徐庚茂那个副省长,也没有半点的配不上,甚至,徐庚茂还有点高攀她了,又看了刘睿一眼,也算明白他在这件事里为什么这么激动这么暴躁了,换成是谁,也舍不得这么俊美的女人被人抢走啊。

刘睿恶狠狠的对董旖洁道:“你马上给田国强打电话,就说小娜不答应。”董旖洁还没说话,刘小娜忽然出声道:“让我……让我再考虑考虑。”说着话,眼圈又红了,又一波的泪雨准备流淌出来。刘睿怒道:“你疯啦?你明明是不愿意,要不然怎么会哭?既然不愿意那就别答应呗。”刘小娜紧咬口唇看着他,泪水终于忍不住的决堤而出,半响说道:“我……我再想想,好……好不?”刘睿又是气苦又是无奈,怒道:“你真是疯了!”刘小娜泪眼汪汪的只是看着他,神情无比幽怨。

董旖洁握着她的小手道:“那你就再考虑考虑,这事说不上好,也说不上糟,总之有好有坏,就看你怎么选择了。不过,不管你怎么选,我跟你……我跟刘睿都会支持你的。”刘小娜哭着说:“谢谢总经理。”董旖洁看她哭得不成样子,心里也是不好受,道:“别哭了,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我送你回去。”刘小娜嗯了一声,慢慢站起身来。

刘睿很想跟刘小娜一块回去,好好劝劝她,让她坚决不能答应,不过眼看董旖洁主动送她回去了,自己也就不好跟着一起去了,只能恋恋不舍的看着她。

刘小娜也盯着他看了好一阵,脸上那种依依不舍的意思就连董旖洁都看得清清楚楚。

董旖洁心里惊疑不定,难道这两人已经暗通款曲,突破了那层关系?对刘睿道:“你等我会儿,我送小娜回来就下班,捎你回去。”

刘睿不耐烦地摆摆手,垂下了气呼呼的头颅。

董旖洁把刘小娜送到房间里后,暂时没走,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上的她出神,半响后问道:“小娜,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哭?”刘小娜擦了擦眼睛,道:“没……没想什么。”董旖洁又问:“那你到底愿意不……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刘小娜起身道:“总经理,谢谢你,你对我一直都很好,跟我叔儿一样……”董旖洁暗暗不乐,肚子里腹诽不已,还说是你叔儿,这都快成小情人了,还瞒着我这个总经理,还说我对你好,我对你好你就这样瞒我吗?真想当面揭穿她,又怕出卖刘睿反而影响他二人感情,便忍住了没说什么,道:“你叔儿把你送到我这儿来,我能不对你好吗?好了,不说了,你休息吧,也好好想一想,我走了。”

董旖洁回到办公室里以后,走到刘睿跟前,不由分说,抬手在他身上就是一顿狠掐狠拧。

刘睿正在烦心郁闷之时,不愿意跟她打闹,没好气的说:“我哪儿惹着你了?”董旖洁怒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想让徐省长看上我,把我娶走?”刘睿这才知道她发飙的原因,也怪不得原本一个娴静冷僻的女人会突然间跟自己打闹,叹道:“哎呀,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纳闷,你各方面都比小娜强,也比她有气质,年纪还与徐省长差不太多,他为什么不挑你而挑小娜呢?”董旖洁骂道:“去死!徐省长都五十多岁了,我才三十多,怎么叫年纪差不太多?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刘睿摇头道:“很奇怪,难道徐省长只喜欢黄花闺女?”

董旖洁推了他一把,道:“少给我装蒜,刚才的话还没说清楚呢。我问你,假如徐省长看上我了,非要娶我不可,你怎么办?”刘睿怒道:“他他妈要是连你的主意都敢打,我豁出去不活了也要弄死他。”董旖洁这才眉开眼笑,道:“这还差不多。”说完道:“走吧,回家。你别不着急,要不然过会儿你老婆肯定会催你的。”刘睿嗯了一声,懒洋洋的坐起身来。

董旖洁胡乱收拾了下东西,拎起坤包,当先往门口走去。刘睿也拿起公文包,跟在她身后。

董旖洁走到门口那里的时候,忽然停下,转身问道:“你敢跟我说实话吗,你现在跟小娜是什么关系?”刘睿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身,脚下未停,结果一下子撞在她怀里。董旖洁倒也不以为意,只是直勾勾的盯在他脸上,观察他的表情。刘睿叹道:“靠,我跟她哪有什么关系,最多是兄妹关系。”董旖洁低声道:“别以为我刚才没看出来,你们俩对视的时候跟小情人似的……”刘睿说:“你多想了。”董旖洁暧昧的问道:“有没有跟她上床?”刘睿哭笑不得,失笑道:“我再禽兽也不至于跟自己侄女上床吧。”

董旖洁语气坚毅无可辩驳的接口道:“她不是你侄女,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刘睿苦笑道:“那我也不至于跟一个前几天还是自己侄女的女孩子上床吧。”董旖洁道:“为什么不?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刘睿说:“你今晚上太无聊了。”董旖洁冷笑道:“开始觉得我无聊了?那谁有聊?小娜有聊?你想去找她?”刘睿晃了晃脑袋,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见她用挑衅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红嫩嫩粉嘟嘟的口唇微微上翘,倒也性 感妩媚,便毫不客气地凑嘴吻了上去,从牙缝里说道:“真想咬死你!”

董旖洁任他亲了两口,微微闭上美眸,还故意把檀口开启,牙关也开了,将丁香舌吐到牙关之外,诱他进犯。刘睿看到她这副任人采撷的模样,也是忍不住心动,将公文包扔在地上,搂住她的小蛮腰把她娇躯抱进怀里,对着她的口舌发动了疯狂猛烈的进攻。董旖洁被他吻得鼻息声慢慢加粗,鼻腔里还偶尔发出诱人的嘤咛声,令人听后足以犯罪。她的小手也没老实着,居然偷偷滑到他腿间部位,有一阵没一阵的轻轻抚摸里面的凶器。

两人就在屋门后面亲热起来,瞬间就燃成了熊熊大火。两人都感觉,若是不发泄出去的话,就会被活活烧死,烧成灰烬。董旖洁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两人在办公室里大干的场景,两腿间迅速的溢出了春潮,弄得下身潮乎乎的十分别扭。

最终拯救二人的是李青曼打来的电话,她是眼看都十点多了,刘睿还是没有回家,很不放心,所以打电话问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刘睿告诉她,宾馆里出了点急事,已经完了,马上就回。李青曼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随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掉了,刘睿心里却有点不是味儿,一方面,老婆李青曼的关怀令自己非常感动,另一方面,老婆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背着她跟旖洁亲热,哪怕还未上床,却也已经很对不起她了。当然了,这种愧疚之情要是细说起来,怕是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只要自己对青曼的爱永不改变就行了。男人嘛,本来就不是专一的动物,只要心里一直有老婆,就没必要对自己要求太严格。何况,自己也已经很规矩了,最近已经不再与沈元珠、张慧之类的女人纠缠了。再加上小老婆紫萱那里对自己的监督与要求,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吹毛求疵。

但是今晚不能再跟旖洁亲热下去了,因为时间明显不够了,随便做一次怎么也得半个多钟头吧,这半个多钟头青曼在家等得该有多心焦啊。

想到这,他对董旖洁报以歉意的一笑。董旖洁倒是情 欲来得快去得也快,淡淡地说:“我就说吧,你老婆肯定会催你的。走吧。”

二人从办公室里出来,走出主楼,来到宾馆院子里,上了董旖洁那辆奥迪q5,一路向家中驶去。

刘睿还记得从高紫萱那里得来的教训,在车里坐着的时候,用手仔细擦了擦嘴巴,免得留下什么唇彩口红之类的董旖洁身上的痕迹,心里打定主意,到家就刷牙,争取不留下半点破绽。

他回到家里后,李青曼并没问什么,等他洗漱完毕后回到床上躺下,这才发问:“你刚才电话里说宾馆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跟你有关系吗?”刘睿说:“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是这么这么回事……”说着就将副省长徐庚茂看上刘小娜的事情始末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这种事本来也没必要瞒着李青曼,跟她说了反而显得自己心胸坦荡。

李青曼听完后忿忿的说:“这个徐庚茂,真是个老不羞,都多大岁数了,还想着祸害人家没出过门子的大闺女。”刘睿恨恨地说:“谁说不是呢,真是为老不尊。就这还当副省长呢?靠,提拔他的那个领导也是个混球儿。”李青曼又说:“不过话说回来,以小娜现在的家庭情况,她再留在云州也没什么意思了:亲生父亲不认她,养父一家人又把她赶出家门,亲妈又要委曲求全,也顾不上理她……除了你这个曾经的叔儿,在云州她还有什么亲人?”刘睿说:“我一天是她叔儿,一辈子是她叔儿,不会袖手旁观的。”

李青曼哼道:“你得了吧,说实在的,她跟你已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了,你就少跟她走得那么近乎。还有,她要还是个孩子,你想当这个烂好人,我也没意见;她这都多大了?都成年人了,大闺女了,比你小不了几岁,你总抓着她不放什么意思啊?就算我不说你,人家也会笑话你。”刘睿一听不高兴了,道:“你什么意思啊?你在怀疑我对她的用心?”李青曼道:“我可没说,就是觉得你再对她像以前那么好已经不合适了,毕竟没有那重关系了。”

刘睿当然知道她的话有道理,其实还用她说这话嘛,自己心里何尝不明白?只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愿不愿意那么干又是一回事了。想到那个小丫头,就觉得她可怜无比,就打心眼里想要爱护她关心她。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们,譬如张慧、陈晨、段小倩、覃琼芳等人,都有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都是家庭幸福和美,都在青春的舞台上演绎出了自己独有的精彩美丽,唯独她,突遭巨变,真实身世冒出水面,从此成了孤家寡人,注定要过上孤独凄惨的生活。她已经失去了疼爱她的双亲(当然她妈妈还在,但是在跟不在也没什么不同了),要是自己再放弃她,她岂不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一想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残酷凶险的尘世中,心头就如同刀割一般的疼。

李青曼见他不言语了,拍拍他的胳膊,道:“小娜没说答应不答应啊?”刘睿道:“她说要考虑考虑。”李青曼说:“那她就是答应了。”刘睿吓了一跳,忙道:“怎么那么说?你怎么知道的?”李青曼道:“你想啊,她要是打心里不愿意,还会考虑吗?直接拒绝不就是了?既然同意考虑,基本上就是答应了。”刘睿吃惊地说:“不会吧?”李青曼道:“不信你就看着,说不定明后天就有消息了。唉,她可能也是考虑到自己的实际情况了,相对于云州这个大火坑,省城徐庚茂那里虽然像是个泥塘,但也必须要跳。在泥塘里还能活下去,在火坑里却会烧死的。”

刘睿听她比喻得形象生动,心里也是暗暗纳罕,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么诗意了?但想到她的断言,又无比痛苦发愁起来,如果小娜真的答应了徐庚茂,离开自己身边,跑到省城去做省长夫人,再也不回来了,可该怎么办?心里酸溜溜的非常难受,尽管极不愿意承认对她那份刻意隐藏起来的感情,但是心情已经表明了一切。唉,自己好虚伪啊!可不虚伪又怎样?难道要跟她坦诚这种情感,那岂不是要丢大人了?

这一夜,他胡思乱想,心乱如麻,几乎没怎么睡觉,饶是如此,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心里那个结却始终没能解开,一直在暗暗询问自己,假如小娜真的答应跟徐庚茂好了,自己又该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目送她嫁到省城去吗?

腊月二十九这天上午,在农历新年春节到来之际,市委书记白旭光在市委副书记于凤和、市委宣传部长郑燕燕、市委秘书长杜立雪、市公安局长周元松的陪同下,先后来到市南区幸福路派出所、市北区集贸市场、云州长途汽车站和云州火车站,考察公共安全、节日市场供应和春运工作,看望慰问节日期间仍将坚守岗位的一线劳动者,代表市委、市政府向全市人民致以新春的祝福。

市电视台方面派出了以姚雪妃为首的采访报道小组,全程进行摄录报道。

幸福路派出所辖区位于人口稠密的市南区商圈正中心,是全市接处警量最大、任务最繁重的派出所之一,同时也是一个一级派出所,在各项工作指标方面位居全市派出所前列。因此市公安局在接到市委办公厅通知的时候,听说白旭光要慰问市区某个派出所,就推荐了这个派出所出来。

上午九点多,白旭光来到这个派出所,同基层公安民警一一握手,向大家表示慰问。

“你们用辛勤的付出换来了万家团圆欢乐和百姓幸福安宁,感谢大家,给大家拜个早年!”白旭光笑呵呵的对在场的派出所领导干部说道。

众公安干警忙道:“谢谢白书记关怀!”“我们也给白书记拜年了!”

市电视台的摄像记者将这一幕拍摄下来,这段场景在经过剪辑之后,将于今晚与明晚的云州晚间新闻里面播出。

在所内的指挥调度室,白旭光深入了解辖区内治安形势和警情种类特点,勉励大家进一步做好各项工作,切实维护节日期间的公共安全。他说:“春节是老百姓团圆的节日,也是公安民警特别辛苦忙碌的时候。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也向全市公安民警及亲属表示慰问和感谢。希望大家认真履行保一方平安的职责使命,确保群众过一个平安欢乐的春节!”

从派出所出来后,白旭光把周元松叫到一号车里坐下,跟他询问在省“一二二二特大杀警夺枪案”系列案件中因公殉职的云州市牺牲干警家属的最新情况。

司机老周已经驾车平稳上路,赶往下一个地点市北区集贸市场。

周元松详细地做出了回答,说到牺牲民警闫兴刚家的情况时,语气低沉的说:“他老婆还是走了,谁也留不住,孩子也不要了,现在闫兴刚父母情绪非常激动,天天痛哭。局里特意安排工作人员,每天到家里给两位老人做心理工作,希望二老能够早日从悲痛中解脱出来。局里还给闫家提供了过节所用的鱼肉蛋蔬和生活用品,保证他们过一个有质有量的春节。”白旭光不太满意,问道:“对闫兴刚同志的孩子,你们是怎么考虑的?”周元松说:“孩子还小,暂时也做不了什么。等孩子将来考学或者工作的时候,局里会做出适当安排,在某些方面会给予一定的照顾。”

白旭光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有没有考虑到,闫家二老年纪已经大了,而孩子还小,今后万一……”周元松忙道:“也考虑到了,从二老到孩子,我们都已经考虑到了,保证让他们有所依靠。”白旭光说:“希望你们能够保障好他们祖孙一家的生活。闫兴刚同志为国家为人民而英勇牺牲,我们不能让他失望。”周元松说:“请书记放心,这方面的工作我们一定会做好的。”

来到市北区集贸市场内,只见人满为患,人山人海,每个摊位前都挤满了前来置办年货的市民。尤其是在卖鱼的摊位前,几乎围了个水泄不通。就因为中国百姓遵循传统民俗里“年年有余”的吉利话,每到春节临近,各种鱼类都倒了大霉。海鱼还好一些,在被捕捞出海面以后就因为大气压力或运输过程中就死去了,淡水鱼却要在被围观的情形之下,被人挑拣出来,再被摊贩用木槌狠狠的打死。

“嗒……嗒”几木槌下去,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鲤鱼、鲫鱼等淡水鱼就再也动不了了,然后被摊贩用锉子蛮横的刮去鳞片,当场被开膛破肚,最后装进一个黑糊糊的袋子里,递到了买主手里。当然不是所有的鱼在这一刻就死掉了,也有不少鱼会在买主家里的厨台上上演诈尸的把戏,吓得一个个女主人大喊大叫,这也是它们所能对人类作出的最大力量的报复。

白旭光走近一个鱼摊,身后跟着孙金山、郑燕燕、杜立雪、周元松等人。人们看到这群人来势古怪、气质超绝,都知道不是一般人,不用工作人员上去分开人群,他们自己就散开了,露出一个个空当儿,白旭光趁机走进去,站到了摊位前。

他笑呵呵的问摊贩道:“老乡,你们这淡水鱼是自己家里养的,还是进(货)的?”摊贩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不像是普通买鱼的人,再看到他身后跟着一大群西装笔挺的人,还有摄像机跟着,就知道是市里的大领导来了,不敢怠慢,本来正坐在凳子上宰鱼,一下子站了起来,两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了两把,陪笑道:“是进的。”

白旭光又问:“听说现在有些鱼塘老板为了追求高产速产,在饲料里添加各种生物激素,让原本半年多才能长大的鱼,在几个月内就被催起来上市,咱们云州有没有这种事啊?”摊贩自然不肯承认了,笑呵呵地说:“当然没有了,现在激素也不便宜呢。”白旭光笑了起来,道:“希望你们这些老板在做好生意的同时,不要忽视食品的安全问题,确保百姓们从你们手里买到的都是安全的卫生的食品。”摊贩陪笑道:“一定的,一定的。”白旭光又说:“也祝你生意越做越好,年年都这么兴旺。”摊贩忙道:“谢谢,谢谢领导,呵呵。”

白旭光说完这番话后,转身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到一个个肉类、水果、蔬菜摊位前,与经营者和市民群众亲切交谈。

鱼摊前那些人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这是哪个领导啊?”“肯定是大领导,没看摄像机跟着呢吗。”“唉,当领导也够辛苦的呀,眼看就年三十了,也不能放假,还要来集贸市场上作秀。”“我也正想说呢,管他是什么狗屁领导,这纯粹是作秀来了。”“晚上就知道这个领导是谁了,晚上新闻里就该播出了……”

这些话白旭光自然是听不到的,此时,他正在跟各个摊位的摊贩和百姓们交谈:“准备买些什么菜?”“菜价贵不贵?”“生意怎么样?”

众摊贩与百姓也都不是傻子,一看他的架势与排场就知道是有来头的人,不愿意多事的人就直接闪了,没办法闪人的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他接话:“生意挺好的,呵呵。”“还行,也就是再卖今天一天,明天就没人买菜了。”“再买点蔬菜,主要是韭菜,包饺子吃,呵呵。”

白旭光仔细询问并察看肉、禽、蔬菜和副食品的品种价格情况,对市场负责人说,“菜篮子”直接关系千家万户老百姓的生活,我们既要保障充足供应,更要维护好百姓餐桌上的安全,确保群众吃得满意、吃得放心。

在老板白旭光忙碌的过程中,刘睿已经接到过大宝贝姚雪妃最少三次的眼色,示意自己退下去跟她私聊几句,这要是没跟青曼领证之前,还真没什么顾忌,抽个空就去她身边了,可是现在,已经跟青曼结婚了,就要注意影响了,不敢再去她那个千娇百媚、花枝招展的美女主持人身边乱晃,免得被人非议。更不要说,妻舅兼顶头上司市委秘书长杜立雪随时都会盯上自己,可绝对不能被他看到自己跟大宝贝亲昵的场景。

姚雪妃见他不理自己,暗暗有气,躲到后面摸出手机给他去了电话。刘睿接到电话一看,叫苦不迭,只能闪身到一旁,将电话接听了。

姚雪妃气鼓鼓的小声说:“你不爱我了?”刘睿低声道:“怎么可能……”姚雪妃哼道:“那你怎么不理我了?”刘睿低声道:“不方便啊,这么多人看着呢。”姚雪妃说:“晚上陪我!”刘睿差点没当场吓死过去,心说以前可以肆无忌惮的陪你,但是现在,呵呵,还是算了吧,问道:“你妈走了吗?”姚雪妃道:“走了,快说,陪不陪?”刘睿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就把电话挂了,随后发了条短信过去:“晚点给你电话。”

等到午后时分,刘睿才给姚雪妃拨去这个电话,跟她道明了一切。

姚雪妃早就知道他即将跟李青曼领证结婚,却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之前听他说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真的发生了才感到有点无法接受,当时就蔫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睿可以体会到她的心境变化,安慰她道:“我的好老婆,你放心,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抛弃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宝贝。”姚雪妃悻悻的说:“你不用哄我,我知道,你以后不会再有多少时间陪我了。你再也不是我老公了。”刘睿斥道:“胡说,我不陪你就不是你老公了吗?我看是你不想要我这个老公了吧?”姚雪妃撒娇道:“老公,你晚上陪我,陪我好不好?”刘睿叹道:“你以为我不想陪你嘛,可是我必须要回家过夜啊。”姚雪妃假哭起来,哭着哭着听起来就像是真的了。刘睿忙道:“以后我尽量抽时间陪你,我对你的爱你还不清楚吗?”

姚雪妃幽幽地说:“老公被人抢走了,爱情也没有了,我感觉活着没意思了,我整个人生都灰暗了,我要死了……”刘睿好笑不已,道:“你不要跟我玩琼瑶体好不好?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有空就多陪陪你。”姚雪妃沉默片刻,忽然想到什么,兴奋地说:“李青曼不是省城人吗,那肯定会经常去省城,对吧?她什么时候去省城了,你就来陪我,好不好?”刘睿道:“我就是这么想的,希望你别着急。你放心,我会爱你一辈子的。”姚雪妃气呼呼的说:“你要是不爱我了,我就嫁人,让你尝尝爱人被抢走的滋味。”

这话说出来,刘睿立时想到了刘小娜头上,心头就是一疼,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丫头的,难道是从得知她不是自己侄女的那一刻开始的?话说回来,美女谁不爱啊,自己喜欢她也在情理之中,她貌似也有点喜欢自己呢……既然彼此喜欢,那她干脆就别嫁到省城去啦,留在云州让自己照顾她不得了……可是且慢,自己照顾她,又能照顾她什么?难道能娶了她给她一个家庭与依靠吗?很显然不能,既然如此,自己又有什么脸拦着她嫁人呢?

他心里惦记着刘小娜,就又给董旖洁打了个电话过去,希望能跟她嘴里知道一些刘小娜的心理动态,之所以没有直接问刘小娜,是怕从她嘴里听到类似“我愿意嫁给徐庚茂”之类的话。

董旖洁说,刘小娜就早上的时候过来请了个假,然后到现在都没见她人,估计还在做艰苦复杂的心理斗争吧。

按理说,听到这话,他应该很高兴才对,毕竟刘小娜没有答应,可是联系昨晚上李青曼的理论一想,就觉得越发危险了—如果刘小娜一点嫁给徐庚茂的心思都没有的话,何必考虑到现在?

董旖洁酸溜溜的说:“这回放心了吧,你们家小娜没有答应。”刘睿心情郁闷的说:“你真傻还是装傻?她虽然没答应,可也没拒绝啊,到现在都没拒绝,反而更危险了。”董旖洁哼道:“刘睿你够了你!眼里就只有你们家小娜了!这都好几天了,因为你们家小娜让我滚让我去死,今天又说我傻,哼,原来你是这种人啊,早知道我才不理你呢。”刘睿苦笑道:“你又吃飞醋了,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跟她没你想的那种龌龊关系。再说,我都是跟你开玩笑的,我能真骂你吗?”董旖洁道:“反正你以前没那么说过我,你就是有了新人厌旧人了。”刘睿认真的说:“一,小娜她不是我的新人;二,你也永远不是我的旧人,你永远是我最鲜灵最新的宝贝。”董旖洁斥道:“哎唷,酸掉大牙了,恶心,挂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刘睿对着手机笑了笑,可是想到刘小娜,又笑不出来了。

白旭光很快把他叫了进去,给他下达了一项小任务,让他跟老周去外面采买几种礼品,规格要高,然后晚上赶到省城去省委书记黄新年家里汇报工作。

刘睿微微吃惊,心说这都腊月二十九了,转过天来就是年三十,今晚上去黄书记家里汇报工作?这……这合常理吗?

白旭光看出了他的想法,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啊,之前我跟黄书记都没空,明天又是春节,也不好上门,正好今晚上他有空,那就只好今晚赶过去了。还好黄书记没把我当外人,不然年前根本就见不到他了。”

刘睿心中一动,暗想,如果今晚赶到省城的话,肯定是要住下的,那何不趁这个机会,年前探望探望老丈人李舟行?顺便把李青曼也带上,让老爷子知道女儿这些天住在云州没有受委屈,想到这一点后,走出屋后先联系了老周,然后收拾东西下楼,路上给李青曼拨去电话,说了这件事。

李青曼也正琢磨这个年怎么过呢,如果在云州刘家过,那老爸李舟行肯定是要独守空宅了,肯定是寂寞凄凉之极,而如果自己带着新姑爷刘睿回省城去过,那么寂寞凄凉的人就要换成公公刘建民了,怎么弄怎么不好,很有点左右为难,接到刘睿电话之后想了想,道:“你等着,我给咱爸去个电话,问问他的建议。”

刘睿跟老周外出采购礼品,先去自家那家干果杂粮专卖店,买了十份大礼盒备用。这十份里面,有省委书记黄新年一份,他秘书石培德一份,还要有岳父李舟行一份,他秘书于红伟一份,再有老板白旭光家里一份,剩下五份,就放到老板家里,让他过年的时候送礼待客用。

把礼盒放到车里后,老周道:“如果老板今晚回省城的话,那么还要再派一辆车。”

刘睿明白他的意思,随着春节来临,送礼的领导干部们已经开始活动起来了,市县区各级单位各级领导,或亲自登门,或派出招待办、后勤处这样的部门领导,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来给分管或直管的市领导送礼。就算市领导再如何铁面无情、再如何坚拒不要,在春节这个全年最重要的节日上,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也只能陪着笑接收。拿老板白旭光来说吧,尽管这些日子已经推拒了很多次的邀请与见面,可还是被人送了一大堆礼物。这些人早就打听到了他的住所,直接开车来到贵宾楼门口,也不经过他,要么联系贵宾楼的负责人,要么联系自己,总之是打过招呼之后,把带来的礼品放到贵宾楼内一个小仓房内。

刘睿昨天还去那个小仓房里看过,已经摆的满满当当,什么东西都有,从吃到喝到用到穿,无所不包,无有不全。不夸张的说,小仓房里这些礼品,能武装一个便利店了。这些东西当然不可能永远放在小仓房里,老板白旭光今晚回省城的话,就可以顺便捎回去,但是一号车肯定装不下这么多的礼品,因此肯定要再派一辆货车随行。

其实送礼的人们不只送白旭光这样位高权重的市领导,像是刘睿这样的领导身边人,虽手中没有实权,但关键时刻能出手相助的人物,也要送上一份拜年礼物,哪怕暂时用他不着,也先结下这份善缘。从腊月二十六开始,市直机关与各县区的领导干部们就开始派人往刘睿家里送礼。这些领导虽有意与刘睿结交,但自恃身份,也不可能亲自赶到他一个正科级小干部的家里送礼,一般都是派办公室工作人员或者秘书司机送上。而且送礼都是傍晚或者晚上到,没有大白天的往门里送礼的。

就这几天的工夫,李青曼在家里收礼迎客已经是不耐烦了。她原先在省城住的时候,每年也能收些礼品,这些礼品有送她父亲李舟行的,也有送她本人的,但是送她本人的礼品要在少数。她虽然在省委组织部出任中层领导,但一来所在部门没有什么实权,二来口子窄,没有什么上下级单位,所以给她送礼的也就少。如今嫁给刘睿做老婆,见几天内收的礼品都够自己原来收几年的总和了,甚至车库都要装满了,导致高紫萱那辆座驾还要停在外面来,而这只因为老公是市委书记白旭光的秘书,也是惊讶不已,心想,要是哪天老公也当了市委书记,那自己家里干脆不要住人了,全部装礼品好了。

刘睿说:“嗯,回去跟老板说一声,看看他的意思,该派车派车,反正不能一直在贵宾楼放着吧。”

两人上车,继续前往下一个采办地点。

路上刘睿接到了李青曼的电话。

李青曼有些兴奋地说:“老公,刚刚跟咱爸说了,咱爸让我带上公公一起去省城,明天晚上一起过年三十。”刘睿又惊又喜,道:“是吗?那可是好,那可就是真正的一家团聚了。”李青曼道:“怎么办,我开紫萱的车,带爸先走一步?”刘睿思忖片刻,道:“还是别了,你开车跑长途我还真是有点不放心。这样,过会儿我跟白书记说一声,我不坐一号车,开车带着你跟爸在一号车后面跟着,等车到了省城之后,你再开车带爸回家,我跟白书记忙完了之后就去家里跟你们汇合。”

李青曼非常高兴,道:“好,听你的,那我就开始收拾啦。”刘睿说:“别急,我考虑要不要给爸带点礼品过去。这也过年了,咱们做儿女的,总要表示下心意,正好晚上要去省委大院,我就顺便去看看他。”李青曼拿主意道:“不用去了,明晚上再说。”刘睿踌躇道:“那样合适吗?”李青曼道:“那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礼节。好了,你赶紧忙你的吧,我也开始拾掇了。”

采买礼品完毕,回到市委后,刘睿问白旭光道:“是不是派辆车,把贵宾楼那些礼品拉回省城家里去?”白旭光笑了笑,起身道:“不用,你看着帮我安排一下吧。”刘睿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他话里“看着帮我安排一下”的意思。白旭光见他不太明白,解释道:“我在贵宾楼住了也有半年了,宾馆从上到下的工作人员为我付出了大量的心血,我一直非常感激,可惜没有机会做出报答。这次正好是个机会,你帮我把那些礼品看着发放一下,算是我对大家的谢意。另外,也给秘书一处综合一处的同志们送一些,也算是我对这半年来他们对我工作的支持与帮助的谢意吧。”

刘睿早就已经知道,老板根本看不上那些礼品,但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大方,将那些贵重礼品送给贵宾楼的工作人员与秘书一处综合一处的同志们,这与其说是大方,倒不如说是有情有义,心里由衷的钦佩,赞道:“老板您真体恤下属,我替他们谢谢您了。”白旭光摆手道:“你就不要跟我说这话了。明天开始就放假了,你现在就跟各方面打个招呼,处理一下那些礼品吧。”

刘睿出了他的办公室,马上打电话给刘晓眉。刘晓眉这个副总经理分管贵宾楼,送给白旭光的大多数礼品都是她经手的,由她安排这件事最恰当不过。

刘晓眉听刘睿说完情况之后,既惊讶又欢喜,道:“白书记真是个细致人,还记得我们宾馆这些人的好哪。啧啧,改天我非得好好谢谢他不可。”刘睿说:“你先把你们贵宾楼的人份拣出去,我这边通知秘书一处综合一处的领导过去,你再帮着分配分配。”刘晓眉爽快的答应下来。刘睿补充了一句:“给你自己挑一份最大最多的,这半年可是不少麻烦你。”刘晓眉笑嘻嘻的说:“这不是见外了?!放心吧,我不会亏待自己的,呵呵,你忙吧。”

当天下午四点,白旭光乘坐老周驾驶的一号车往省城驶去。刘睿驾驶宝马车,带着李青曼与老爸刘建民紧随其后。

刘建民头一回坐宝马车,不免有些新奇激动,再加上这些时日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孝顺俏美的儿媳妇,只觉得跟做meng一样,再想想明天晚上会跟省长坐在一起吃年夜饭,更是兴奋得要命,人虽然坐在车里,心却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沉默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忽然回过神来,呆呆的看了眼座下宝马车一眼,叫道:“咦,小睿啊,高家那丫头的宝马车怎么还在家里边?你不能一直占着人家的车啊,这回去省城就赶紧还了吧。万一给人家弄丢了或者碰坏了怎么办,还是早点还了吧。”

刘睿与李青曼对视一眼,都有些好笑。

李青曼回头对他解释道:“爸,这车紫萱已经不要了,送给我们代步了,呵呵。”刘建民道:“那怎么行呢?这车怎么也得一百多万吧,她好意思送,咱们也不好意思要啊。”李青曼笑道:“没有那么贵,四五十万而已。你可能还不知道,紫萱本身就是宝马奥迪车行的大老板,这样的车啊,她拥有不知道多少辆。我们没让她送辆新的就已经便宜她了。”刘建民呵呵笑道:“看得出来,你跟她关系真好,不是姐妹,却比姐妹还亲。”李青曼点头道:“嗯,我跟她就跟亲姐妹似的。”

听他们说起小老婆,刘睿也是心中一动,不知道这次省城之行,能否与她相会,不过估计可能性不多,毕竟这是春节全家团聚的时刻,她也要回高家跟家人团聚,不可能还像往常那样整天跟在青曼屁股后面。唉,见不到就见不到吧,反正过完年以后,见她的机会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