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苑。
房间外面几个人走过来走过去,显然对里面的情况很是着急和担忧。
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是姑苏家的两位长老。
三长老姑苏墨出声道:“家主,那小姑娘和他师父可信吗?”
二长老姑苏允也问道:“那小姑娘和她师父,咱们从来没有在炼狱城里面见过,必然是从外面来的,是敌是友还未弄清楚,就这般草率的将二公子的命交到他们人手中……家主,你这次实在是太过于糊涂了!”
姑苏邢蹙眉,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凤栖抢了先。
凤栖冷声道:“这姑苏清与我们没有半点儿关系,若不是看在姑苏暮城的面子上,你当我们闲的在这里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这时候,姑苏邢也说道:“咱们家的医师没有一个能够解此毒的,如今也就只能寄希望于凤姑娘和她师父了,而且,我相信凤姑娘对我们并没有恶意。”
“父亲说的是,只有小人才会总是在背后猜忌别人……”从外面进来的姑苏暮城撇了眼刚才咄咄逼人的两位长老,寒声道:“还请两位长老不要自己急着给自己下定义的好。”
姑苏墨听此,按耐不住火爆的脾气,怒:“姑苏暮城,你不要太过于欺人太甚了!”
姑苏允眸子有寒光闪过,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转眼间便恢复到了温和大家长的状态,轻着声音说道:“三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也不过是太过于担心二公子罢了。”
“我又没有说什么,两位长老这么激动干什么?!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现在心虚不成!”
姑苏暮城冷哼一声,丝毫没有给他们一丝面子的意思。
“你!”
这次,就连一直善于伪装的姑苏允都露出了怒容,只不过,姑苏暮城又怎么会是在意他们这些跳梁小丑的人,自顾自的在门口放着的椅子上坐下,并招呼了自家“老”父亲也过来坐下。
完全没有将两个人放在眼里的意思,而姑苏邢更是没有援助两个人的意思,就坐那安静的看戏。
两个人的脸色就像是万花筒一样,一会儿一个颜色,当真是精彩极了。
最后,两个人愤怒的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姑苏邢看人走远了,凑过去问自家儿子:“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不待见那两个老东西?”虽说自家儿子与那两个关系处不到一起,但是往日他还是挺尊敬他们两个的,怎么今天这样横挑毛病竖挑眉的?
姑苏暮城一巴掌将快要凑到他脸上来的姑苏邢推了过去,然后冷声道:“此次我出去游历,遇到了七煞堂的暗算,偏逢我毒发,若不是小凤儿出手救我的话,只怕我今时今日就不能坐在这里与父亲畅谈了。”
说到这里,姑苏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关于姑苏暮城的情况外人根本不知道,只有家族内的少数核心人员才知晓,这次他遭遇暗算,分明就是他们族内出了叛徒。
而这叛徒,不做他想!
定然是那两个老家伙!
姑苏邢眼中泛杀意,看来是他这些年来对那两个老家伙太过于仁慈了。早知道,他就应该老早叫那两个老家伙的处理了。
而且,姑苏清这次事情也指不定与他们有些许关系,毕竟,楼兰家的那些人可不知道姑苏暮城平时总爱喝酒的毛病。
姑苏邢双拳紧握,若是让他查出真的是他们两个搞的鬼,他这次就算是被人骂不忠不孝,也要让那两个老家伙好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清儿的状况。
也不知道那小姑娘和他师父的医术到底如何,能不能给他解毒?
姑苏邢:“城儿,你对那凤姑娘了解多少,可知道她医术的深浅?需不需要再到外面去找几个医师回来等着!”
姑苏暮城:“不需要,若是就连小凤儿都解不了二哥的毒,那只怕就没人救得了了。”
姑苏邢奇道:“你就对那小姑娘的医术这般自信?”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家骄傲的儿子这般夸奖一个人。
姑苏暮城:“那是自然,父亲,你要知道小凤儿可是能够解我身中之毒的人。”
姑苏邢闻言一惊,站起身来激动的扶住姑苏暮城的肩膀,声音颤抖着问:“城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的毒真的解了吗?”
姑苏暮城看着姑苏邢激动的样子,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我的毒真的已经解了,所以,父亲以后再也不需要担心我的身体了。”
姑苏邢听此,差点喜极而泣。
姑苏暮城的毒是因为他才被下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为这件事情而愧疚不已,如今,他终于可以放下这个心结了。
姑苏暮城拍了拍自家“老”父亲的肩膀,安慰他道:“你想啊,小凤儿既然连我的毒都能解,那二哥的毒自然在她面前是不够看的,而且就算小凤儿解不了,那不还有她师父在吗……小凤儿的医术都那么厉害,她师父定然比她更厉害才对,所以啊,父亲,你就不要太担心了,二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姑苏邢:“你说得对,凤姑娘和她师父一定能够解你二哥的毒的。”
姑苏暮城:“嗯嗯!父亲,你快坐下,我们一起在外面等消息。”
姑苏邢:“好!”
姑苏邢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两只手紧握着,显然也是担心着急的不行。
姑苏暮城虽然刚才那般劝慰姑苏邢,但是事实上他心里也是无比忐忑担忧的,毕竟,那里面的是她的二哥,而他现在所受的苦是他本应该成承受的。
若是二哥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定要让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姑苏暮城背地里双拳紧握,眼神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很辣之色。
两个人坐在外面焦急担忧的等待着,里面的情况却也刻不容缓。
榻上,姑苏清眼眸圆瞪着,七窍流着血,皮肤下面的血管凸起,手上长出了长长的指甲,就连头发也从根部慢慢变白。
他整个人显得无比的恐怖和阴森!
凤锦桐为姑苏清把了脉,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别说毒了,就连毒的半个影子都没有看见,又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师父,你能看出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吗?”
凤锦桐感到挫败,看来她日后还需要好好钻研钻研医术才行。
原本坐在桌子前喝茶的夜染殇听到呼唤,掀起珠帘,走了进来。
打眼一看,夜染殇眉头一皱。
想不到这个地方,居然也有这那种东西。
夜染殇:“他这不是下了毒,而是被下了咒。”
凤锦桐想了想,问道:“可是那毒药装在瓶子里,而且它不是液体吗,这与咒术有什么关系?”
夜染殇解释:“那东西其实本身是没有什么毒的,只不过它被人下了诅咒,所以凡是喝了这种东西的人,都会变成他现在这个样子。”
凤锦桐:“那这个咒能解嘛?若是解不了的话,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夜染殇科普道:“能解至于它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我虽然知道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但是从不曾遇到过,所以也不知道这种咒术到了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凤锦桐问:“那这咒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解?”
夜染殇:“需要血亲之血,你去叫外面的人叫进来吧!”
“好。”
凤锦桐去将外面焦急等待的两个人叫了进来,并且将全部的情况告知了他们。
姑苏暮城走过来,二话不说便划破了手指,血液滴在了凤锦桐递过来的瓷瓶里面。
夜染殇:“够了。”
姑苏暮城闻言,停下了动作。
夜染殇将瓷瓶拿了过去,放在床头的小几上,然后开始施法。
在他的动作之下,姑苏暮城的血液变作血色的丝线从瓷瓶里面旋绕而出,缠绕在了姑苏清的身上,顿时,那丝线倾刻间变成了紫黑色。
随后,夜染殇又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瓷瓶。
瓷瓶里面装着的是仙界的天池圣水,可以洗涤一个人的灵魂,并且凝炼神魂。
夜染殇将之泼洒到姑苏清身上,然后,紫黑色丝线便恢复成了血色,与此同时,姑苏清变化的外貌也在慢慢变回原样。
终于,他的外貌恢复成了原先的样子,那些血线也全部渗入了他身体里,化作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夜染殇右手虚握,他的手中便出现了一根香,他点燃这株香,然后手指隔空指向姑苏清的眉心处,最后,他手一收,手中便多了一道紫黑色的气团。
那气团在夜染殇的掌心不停的跳跃这样企图逃跑,却被他一个用力,直接捏散了。
夜染殇将香收起,对着姑苏暮城和姑苏清轻微一颔首,道:“二公子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他大概会在天黑之前醒来,只不过他醒来之后身体会虚弱上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需要好好给他补一补身体,否则身体以后会留下轻微的后遗症,还请多多注意才是……”
姑苏暮城:“我记下了。多谢夜兄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姑苏暮城记下了,日后若是有哪里能够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定在所不辞。”
姑苏暮城对夜染殇拱手,真心对他的相助表达感激。
姑苏邢紧跟着也道:“城儿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日后若是这位小兄弟有哪里用得上我们姑苏家的地方,我们姑苏家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兄弟?
夜染殇看着眼前已入中年的姑苏邢,默了默,最后道:“客气了,行医救人本是医者天职,二位不必如此多礼。”
姑苏暮城:“那哪行啊,你救了二哥就是我们姑苏家的大恩人,虽然说我家的东西你不一定看得上,但是我那里有几坛珍藏的好酒,绝对够滋够味,如果夜兄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全部送给你的。”
夜染殇:“客气了。”
姑苏暮城:“这哪有什么客气不客气的呀,美酒哪个人不喜欢呀?夜兄你就不要推辞,我这就给你取酒去。”
夜染殇:“不……”用了。
夜染殇话还没有说完,姑苏暮城就已经跑出去拿酒去了。
姑苏邢:“哎呀,我这儿子啊就是这样,还请小兄弟不要见怪才好。”
“不会。”实在觉得“小兄弟”这种称呼有些诡异,夜染殇开口:“姑苏家主,我是锦儿的师父!”
姑苏邢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哦,你是这小丫头的师父,我不能叫你小兄弟,应该叫你小师父才对啊!”
姑苏邢一副“没错,就是这样”的小表情,然后接着开口道:“小师父,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就直接开口哈,我和城儿肯定会满足你的。”
夜染殇:“……”
凤锦桐:“……”
这个称呼貌似与之前那个称呼没有什么区别。
凤锦桐汗!
夜染殇面上也有一瞬间的崩裂,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转眼之间便就恢复了面上那副淡漠温和的表情:“姑苏家族不必这般客气,既然二公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那我和锦儿就先回去了!”
姑苏邢:“好好好!我等会儿让城儿将酒给你们送过去……”想了想,姑苏邢想起还没有给夜染殇安排下房间,便朝门口叫了声:“子玉,进来。”
门外等候的青衣男子进来,恭敬的对着姑苏邢低头拱手:“家主。”
姑苏邢:“这位小师父还没有安排下房间,你记不记得还有没有哪处院子没有安排下人?”
子玉回道:“因为其他四大家族的人都来全了,所以没有剩下单独的院子……但是,我记得当初三公子给凤姑娘安排的是一整个大院,里面有好几处房间……”
姑苏邢:“这刚刚好么!”
言罢,他转过头去问:“小师父,你的意思呢?若是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做主将城儿的院子给你的。”
姑苏暮城:“……”
艹,不愧是亲爹儿,够狠!
夜染殇:“我与锦儿一个院子就可以了,家主不必麻烦了。”
姑苏邢:“那,好吧!”语气里似乎总带着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