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竹清道：“尊者，我已经想好了。”
闻言，临河再次微微叹气，半晌才问了一句：“可会后悔？”
“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尊者应该清楚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凤竹清语意坚决地道。
临河叹气摇头，看着凤竹清的眼神里多了惋惜。
“你会后悔的，这个决定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竹清不悔。”
“即使会让你万劫不复，会让整个凤族都不得安宁，你也不会后悔吗？”
“不会！”
凤竹清语意愈加坚决。
临河叹气良久，无奈道：“你此时的不忍，日后所造成的结果不是你能承受的住的，你我乃是忘年之交，多年相坐手谈之情，我实在不愿你最后到那般境地。”
“尊者，你不必再劝，竹清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凤竹清沉沉开口。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劝的了，只愿你和凤族能够安然度过此劫。”
言罢，临河再次微微一叹。
他二人的谈话皆是使用的传音之术，所以外人并不知道他们具体到底谈了什么。只能看见临河的无奈之态和凤竹清的坚定之意。
立于凤竹清身旁的凤锦桐脸色泛白，虽然别人听不出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因着她是外来的灵魂，又修炼灵力，所以虽是普通的灵魄，但是神魂其凝实程度，却堪比元神。
他们的心里活动，还有传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了凤族接连出事与她有关，但是心里仍存了一丝侥幸，却说自己那或许只是一场意外，却没想到事实竟真的这么残酷。
凤锦桐看着临河包含沧桑，带着知晓万物之后的大彻大悟的眼神，心情愈加沉重。
或许有的事情是早就已经注定好的吧。
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让她回来，为何还要让她这样绝望的继续活下去，早点儿死了不是更好吗？！
凤锦桐苦笑，喉咙涌上来一股腥甜，又被她给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似乎只会给亲近的人带来灾难呢。
先是慕斯，后是泠儿和二姐，现在更是危及到了整个凤族。
她身上所背着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了，现在已经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起来。
陌玉和泠儿默默地上前几步，伴在凤锦桐的身旁，给她一些力量。
苏雪鸢早些年便与凤竹清神识相通，她自也是听到了的。此刻，她已瞬间明了了当年临河暗示他们的话，不过，凤竹清的选择，也是她的选择。
苏雪鸢心中豁然开朗。
这件事情从来都不是困扰，不是吗？
这件事情的决定，即使到了最后，成了无法渡过的生死之劫，他们也绝对不会后悔现在所做的决定。
人的一生，不可能总是一帆平静顺遂，毫无波澜的，总归会遇上些难事、幸事，还有一时间难以抉择的决定。
这件事情予她和凤竹清是幸运的，即使是为之付出代价，他们也甘之如殆。
将凤锦桐抱在怀里，苏雪鸢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不知道，其实凤锦桐已经什么都没有知道了。
凤锦桐靠在苏雪鸢的怀里，闭着眼睛，眼角闪着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