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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在刺杀她的这些人当中,有两人便是柳展宿的弟子,她认得。而当时那道女声便出自被她掐死的那女子嘴里,她之前也见过此人。

他们不说出柳展宿的踪迹也没关系,既然钟离湲没兴趣自己刻意去找,那就让他主动找她好了,她会在一个显眼之处等他的,不过再此之前,她还有一事需去做。

而要做此事,仅凭手上这一颗人头哪够?钟离湲走进那片尸体中,最终蹲下了身去,剑起尸残。

瘫坐在檐下的云陌丰,就那般直勾勾地瞧着她连续割下了好几具尸身的头颅。而这些被她割下头颅的尸身在宫中的地位都不轻,其中有两具还是柳展宿的亲传弟子。

这一幕竟突然令云陌丰想到了上次她杀鸡时的情形,难怪连眼都不眨一下,原来这杀起人来也同样如此。

一个女子能做到如此凶残的地步,简直令云陌丰感到匪夷所思。同时忍不住捂着胸口出言制止:“纵使他们有罪,既然人都已死,你又何必做到如此地步呢?就此罢手吧,留他们一个全尸,也算为自己留些善果。”

“这双手一旦沾了人血,便很难回头了。善果?晚辈与你相处了这样久,竟从不知前辈还信佛呢,不过佛语还是说给佛之信徒听更为妥当。”钟离湲答得很平淡,口吻中带着丝嘲意,不是嘲笑云陌丰的劝阻,而是嘲弄自己如今的行为,似乎当真如恶兽一般了呢。

其实从木屋开始,从山崖那一夜的反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手是洗不干净了,她终究还是卷进了另一个自己不愿卷入的漩涡中,抽不出身了,如果有选择,谁又愿意让自己的手沾满罪恶的血液呢?

与云陌丰言语的过程中,钟离湲又割下了宋仪清的头颅,随后扔下了那柄不断滴血的长剑,提着这些头颅的束发向竹林的方向扬长而去,最终就连留给云陌丰的背影也消失在了竹林另一头的空地上。

此情此景令云陌丰怅叹连连,他不是怨钟离湲在宫中的肆意妄为,而是怅叹自己无力阻止这场内乱的发生。钟离湲的扬长而去,让他有种预感,接下来,宫中势必还有一场腥风血雨在等着众人,就如百年前的那场内乱一般,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空气中血腥味浓重,钟离湲这一系列行为瞧在云陌丰之外的几人眼里,不仅惊得叶韶关说不出话来,就连陆府那两门人都不禁唏嘘。那夜在琴坊,他们以为已见识到了钟离湲的手段,却不曾想,那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这似乎与他们认知当中的侯门贵女不同。

鲜血一路滴落到崖边,瞧着那抹被山崖遮挡掉的身影,苏欣岚的弟子不禁有些庆幸,也幸亏当初他们在谋划这场刺杀时,他师父未参与进去,否则,这位公主此刻要寻的人可就不只是右长老了。

钟离湲踏上山道,直朝下面的易月宫而去。道路两旁树影斑驳,周围枯叶纷飞,艳阳驱尽晨雾,天地间一片旷远空明,血滴顺着石梯一路蜿蜒。

然而,走到半道上,钟离湲却突然放缓了脚步。这一刻,她感觉到鼻息外的杀气愈重,看来有人是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想想也够讽刺,那个一心想要治她于死地的丘恪,到头来也不过是做了别人的棋子。

随着两旁树丛中陡然响起的窸窸窣窣声,一大片身影自树丛间齐涌而出,呈两面夹击之势向钟离湲袭聚了过去,其数量约莫之前的一倍之多。

待这些人看清钟离湲面容,神情却是明显一愣。他们随即下意识顺着钟离湲染血的衣物,向她手上瞧了眼,当看到那几颗悬坠的人头时,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直发颤,并瞬间齐刷刷将利剑挡在了自己身前,一个个目光闪烁,面露惊容。

阳光透过树枝筛下一地斑驳,一柄柄利剑在其中闪耀着璀璨的光辉,晃得人眼模糊。见一群人蓄势却不动,钟离湲倒是率先做出了抬手的动作:“是来劫持你们丘宗律的?他在这,想要,拿去!”

“是宋师丞,这女魔头竟杀了宋师丞,给我上!”在丘恪的人头下面,他们赫然看到了一张双目大睁的女子面容,一时大惊失色。

惊诧过后,领头的男子不禁一声令下,一群人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惧,随即便向钟离湲冲了上去。他们奉宋仪清的命令在此守候,待有人途径此地便格杀勿论,却不曾想等来的却是几颗头颅,以及他们认为不可能逃生的人。

由于走得匆匆,钟离湲没来得及回屋取剑,而之前杀人用的剑又被她随手扔了,不得已,此刻在打斗的过程中,她又从这些人手中抢了一把过来。

钟离湲明显感觉到,此刻不仅人的数量比之前多了一倍有余,甚至连战力都远超丘恪所领引的那帮人。很显然,这群人并非刻意来对付她的。之前她在易月宫人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他们即使要取她性命,也完全没必要派如此多的人。

又是一场激战,最终钟离湲虽受了几道较轻的剑伤,但一部分敌人也变作了她的剑下亡魂。见剩下的人战意消减,甚至有了怯战的意味,钟离湲随即从怀中取出了鲲骨镜,高举示众道:“你们不是我对手,月陨镜在此,既然你们左右是受命于人,那么想活命,你们应当知道该如何做!”

钟离湲此话一出,那些人出击的动作皆是一滞,齐看向了她高举在手中的宝镜。一阵短暂的呆愣,伴随着哐当声,陆续有人扔掉了手里的兵器,最终皆跪在了她面前,望着她那张染满血迹的面容,齐呼:“新宫主在上,受属下们一拜!属下愿听从新宫主差遣!誓死效忠于新宫主!”

“你们受的是何人指使?”此时,这些人称钟离湲为宫主,钟离湲也不再反驳了,自从选择拿出鲲骨镜那一刻开始,钟离湲便被迫接受了这一身份,别无他法,如今只有这个身份才能压制住易月宫人。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已完全不给她留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