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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0章 好走不送

“三哥,你可来了!”谢万金见状,连忙起身道:“周兄今夜明显不太对劲啊,一下子拉着小叶拜天拜地,一下子又抱着他不撒手!你快来管管他!”

“没有……不是……”叶知秋听四公子这样说,当即就甩开了周明昊的手,站了起来。

谢玹没来的时候,周明昊搭着她的肩膀做些哥两好的姿势也没什么,可他一来,叶知秋顿时就有些紧张起来。

还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心虚。

谢玹也不说话,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一张俊脸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

“我两没……”叶知秋想解释,但是一开口忽然就变结巴了,十几万碗下肚都没烧起来的热度,这会子硬生生急出了一身汗。

偏生周明昊还笑得很是开怀,“首辅大人也来了啊!你也是来送我的吗?这么大的雪,你又公务缠身,大可不必来跑这一趟,我这……有叶兄和四公子来送就成了!”

他憋了好些天的心事今日才得解,这一看开,着实喝了不少的酒,看见首辅大人来都没了平日里要恭敬小心的态度,反倒十分熟稔地说:“不过你来都来了,就坐下一道饮些酒暖暖身吧!”

谢万金闻言,眉头一跳,心道:周明昊这厮果然是喝多了,竟然敢让我三哥在这种地方喝酒!

叶知秋被首辅大人靠近时的寒气一冻,登时清醒了几分,连忙开口道:“首辅大人不喜饮酒,还、还是算了吧……”

谢玹听到这话,却只是眸色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直接开口道:“拿酒来。”

身后的丰衣足食见状,连忙上前倒了一碗酒递给首辅大人。

谢玹接过酒碗也不落座,就这么端着,朝周明昊举了举,语调微凉道:“好走不送。”

他说完便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周明昊见状连忙端酒回敬,一口干了,结果他刚喝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首辅大人转身走了。

“哎……”叶知秋愣了一下,立马就要迈步去追。

周明昊反应过来,一把就将她给拽住了,有些茫然地问道:“首辅大人这趟来是专程同我这碗送别酒的啊?”

叶知秋想想觉着也是颇有道理。

毕竟今日在宫中,三弦还曾这样严厉的指责过他,想来也不会是来寻她的,更何况谢玹喝完一碗酒就走,都不想多看她一眼,想来还在为白日里的事不太高兴,若是这会子追上去惹他心中更加不快,那就不好了。

她这般想着,就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上了轿,看着那些轿夫转了个方向,冒着风雪快步离去。

夜色越发深了,街上的灯盏也熄了大半。

狂风席卷长街,两旁屋檐下的火光也是明明灭灭的。

不多时,便瞧不见那些人的背影了。

叶知秋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边上的周明昊有些醉意上头,站也站不稳,直接就坐下了,又端酒来喝,喃喃自语道:“首辅大人还挺奇怪的哈,这大老远的跑来送我,就喝了一碗酒,坐都不坐一下就走……”

“三哥又不高兴了。”谢万金低声同容生说道。

后者颇有些诧异道:“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什么,你如何瞧得出来,他是高兴还是不行?”

谢万金闻言,很是认真地想了想,而后故作高声道:“用心去看,自然就知道了。”

容生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勾唇道:“谢玹知道你一天到晚这么用心去琢磨他吗?”

谢万金想也不想就说:“这事哪能让他知道……”

这话刚说到一半,四公子就觉出了些许不对劲来,忍不住多看了容生两眼,悻悻然道:“那什么……我也没什么用心去琢磨去琢磨他,都是长兄琢磨完了告诉我的。”

“哦。”容生淡淡笑道:“原来是谢珩琢磨的。”

谢万金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不怎么相信,但是当着周明昊和叶知秋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压低了声音同容生道:“那是我三哥,又不是别人,咱们有话回去再说,先把这两个放倒!”

容生微微挑眉,点头说:“好。”

可怜叶知秋发了些许的呆,刚刚回过神来,还不知道坐在对面的四公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就看见他拿着酒坛子把桌子上的空碗都满上了。

“坐下坐下,我三哥都走远了,咱们继续喝啊!”谢万金端起酒碗,继续灌周明昊喝酒,连带着不放过叶知秋。

周明昊本来就晕乎乎的,再喝几碗下肚,那是越发地晕头转向。

叶知秋也没好到哪里去。

喝到后半夜的时候,谢万金再把酒碗推到她跟前,叶知秋直接就趴下了,嘴里喃喃着:“不喝,我不喝了……我待会儿还要去找三弦呢!”

谢万金闻言,转而将酒推给了周明昊,“小叶不行了,周兄你喝!”

“好好好,我喝、我!”周明昊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这喝酒是一点也不含糊,端着酒碗仰头就干!

谢万金笑着赞了一声:“好酒量啊周兄!”

喝到最后,这摊子上的酒坛都空了,再没有能上的。

叶知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含糊说着:“我、我得回去了。”

“行!”周明昊也不拦她,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路、路上雪滑,你慢些走!”

叶知秋点头应了声“好”,冲周明昊一抱拳,又转而朝谢万金和容生颔首,这才离去了。

四公子眼看着这雪越下越大,抬手揉了揉脸,起身道:“那本公子也回去了,周兄你也回去歇着吧,何时离京再说一声,到时候我们再来送你。”

周明昊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笑着说“好啊”。

“走了!”谢万金抬手在他背上拍了一记,而后伸手把容生拉了起来,一道步入风雪中,回家去了。

只留下周明昊一人趴在酒桌上。

过了许久,他才睁开眼睛看着漫漫飞雪,眼中醉意朦胧,却又带了三分清醒。

“雪真大啊。”周明昊缓缓地坐起来,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结账!”

李婆婆上前来,拿起银票一看,颇有些为难道:“客官,这银票数额太大了,我这小本生意找不开啊!”

“不用找。”周明昊扶着桌沿起身,环视了小棚子一圈,指着边上载酒的驴车,笑道:“把那驴车抵给我就成!”

李婆婆闻言连忙应道:“好好好,给你给你!”

她说着喊来老板把驴车牵过来。

周明昊把身上最后一张银票也用了,再无半点身外物,他什么都没回府去拿,摇摇晃晃地走出棚子,直接坐在了驴车上,一手拉着绳子,高声道:“驾!驾!”

他骑了二十多年宝马名驹,骑驴倒还是头一次,可他往这又破又小的驴车上一躺,这样孑然一身,好似一瞬间全身都变得轻松起来。

寒风来,年岁去。

前路君不见,知交就此别。

金消银断无枷锁,自此天涯任遨游。

一碗浊酒暖风雪,一坛新酿敬星月,身穿红尘烟火间,最喜春风渡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