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面露笑意。
“幸福呀。”
她眼眸微弯,闪着光。
这些在姜天睿的心中,却像又把刀割自己的肉一般。
—
霍意不去理小宝,又怕到了那里没人细心照料,所以都先住在了姜家。
有了昨天的教训,秦祁是不想在住在姜家了,一点都没酒店自在。
但姜酒被小宝扒拉着,眼巴巴的扬着小脸,望着姜酒:“姐姐…”
姜酒又心软了,跟小宝一比,就他脑子里想的那些算什么。
扯了扯秦祁的衣服。
“好啦,在住一晚明天就要回去了。”
回去把小宝父亲找到,在带回来了。
秦祁不情愿的还是嗯了声。
而就在姜酒拉着秦祁的手到了院子里想透透气时,周围突然一凝,手心牵着的秦祁也突然不动了,感觉时间暂停了一般。
月色皎皎,天空很黑,只有周围安的小灯照亮着这偌大的院子。
不远处的一处喷泉,水流停下,一缕蓝光亮起,随之光芒闪的姜酒伸手挡住了眼睛。
这强大的气流力量,让她止不住的想往后退,压的她喘不上气,她强撑着睁开双眸,看向喷泉那边。
一个鱼影映着水面闪现,隐匿在蓝光之中,逐渐形成一个人形,华丽的衣服,右手握着一根与她差不多高的权杖,精致至极。
人脸缓慢清晰,光芒也减弱了几分,她透过指缝看到那处的女人,高贵优雅,又清冷的好似陌生人般。
这张脸,姜酒太过熟悉。
她垂在腰间的双手都不自觉的紧张攥了起来。
终于…还是来了吗?
“姜酒,你可知错。”女人声音冷淡的没有一丝温度,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眸色很蓝,透着这暗光更显冰冷。
姜酒抿紧了唇,她的手心还传着秦祁的温度,让她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梦。
“姜酒不知错。”姜酒倔强的开口,她看着在喷泉处的女人。
鱼族掌史,也是她的姑姑姜岚。
姜酒没有松开秦祁的手,既然来了,她就会应对。
她不会松开秦祁的手,绝对不会。
“没错?那你旁边那人类,你与他谈情说爱是不想活了吗?”姜岚的声音再度响起,如同严寒的寒冬一般,渗的人心冷。
姜酒微卷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握着秦祁的手更加紧了些,他唇瓣微开,似是正要跟她说着什么。
姜酒知道自己要承担的后果。
“我愿意接受断缘台的处罚,不管多难我都愿意接受,我爱秦祁,我可以放弃一切。”
姜岚听闻,眉眼间冰冷的很,满是蔑视。
她轻嘲,呵笑一声,看待着她的天真。
“爱,你一个处世未深的小姑娘你懂的什么爱吗?
你知道过了这断缘台能活下去的人有多少吗?有多少是三关都没抗过去就死了的,能活下去超过三年更是不超过五个。
你现在跟我回去,我可以一切不计较,做不成继承人,你可以更幸福自由的在鱼族待着。”
姜酒摇头,她眼神中充满着坚定,声音带着丝沙哑。
“我不会走的,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在待在那冰冷冷的宫殿。
以前三百多年,我一直不知道我活在世上要干什么,直到我遇见了秦祁,我才知道,原来世上有独一无二的爱。
我享受被爱,害怕孤独,姑姑可能觉得天真跟傻子似的,但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只要,秦祁。”
姜家这一辈。
走的太多了…
姜岚眼底升起一丝落寞,夜色微凉,底下站着的那是姜家唯一的希望。
走的走,死的死,如果姜酒在走…恐怕,也就只剩她一个了。
她当初好似不该…对姜酒太过严格。
“你只是被这花花世界熏染,回到海底姑姑会给你自由。”
姜岚已经给足了姜酒台阶。
姜酒咬着下唇,她何尝又听不懂,对面的人,是她的亲姑姑啊…
她唯一的亲人。
姜酒眼中噙着泪,她想要一个最好的决定,却发现,真的好难。
“姑姑…”
“我真的很爱秦祁…”
姜岚冷眼,这种场景她已然看惯了。
这陆地的男子当真都如此会哄的人分不清南北吗?
“在我这里说过这句话的人我想都想烂了,你知道最后结局是什么吗?
这些跟你一样坚信爱的鱼妖们,几乎都熬不过那断缘台,或者没两年就死了。
而她们口中的男生,全然都转头再娶,这就是你们值得付起一生的人,姜酒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姜酒微微偏头,看着秦祁的侧颜,都是那么流畅柔和。
他和她的誓言,他对她许下的保证。
姜酒双膝软下,跪在那软塌的草坪上,带着微扎感。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跪下,她眸中水雾升起,已经看不清人影,全然模糊。
姜酒声音夹着乞求,这是姜岚头次看她这么卑微的一次,她的侄女从来都是骄傲阳光的。
“姑姑…秦祁是我认定的人,他教会了我爱,教会了我在这世间的人情世故,教会我做人。
我求你,同意我们好不好,一切后果我都愿意承担,就算是死,我也认。”
姜岚已然在听不下去,她感觉自己的侄女就像被人下药了。
终究是她的教育对她错了,她像张白纸,去了这陆地,现在被染的,早已不是从前那颗心。
“你真的无药可救了。”姜岚双眸微闭。
而这被暂停的一切,唯有一人躲藏在柱子后面,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姜天睿终是无望的背过了身。
姜酒啊。
一心扑在了恋爱上。
姜酒听过秦祁对她说的,不能哭,她眼眶被泪水浸湿,也是一滴未落,一直被强忍着。
“姑姑,对不起。”
蓝光消灭,姜岚消失了。
起风了,姜酒握着的手掌一动,她的泪珠也随之落下。
秦祁回过神,张嘴刚蹦出一个字,就发现不对劲,发现姜酒跪在草地上,眼眶还红着。
秦祁赶紧蹲下身,询问着:“怎么摔到了,疼么?”
这熟悉的声音与语调,姜酒绷不住了,直接哭了出来,抱住秦祁的脖子,泪水很快打湿他的衬衫。
秦祁的手抚上她的背,轻拍着,安慰着:“是不是摔疼了呀,不哭了不哭了,哪里疼,我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