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霎时被殷红的血吓了一跳，罗启宏见状赶紧捂住了罗依的眼睛。转身就把女儿挡在了身后，还立马招呼：“小孩子都别看了，回家去，都回家去。”
夏闻冬也被吓了个一激灵，下意识问：“大初一的，这是怎么了？月灵那孩子一向都乖巧听话呢，怎么会受伤？”
张家人跑过去了，后面还跟着不少看热闹的村民，期中就有张家的邻居。
那人立马向大伙解释：“作孽呀，都是月灵她弟张磊做的孽。他一大早的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捆二踢脚，装在蒜臼里放在灶台上点了，也不说一声。
月灵做饭呢，那灶房里烟啊雾的也没看清楚。去灶台上拿东西，才一伸手就炸了。整个右手都炸烂了，手指头都飞了呢。”
二踢脚是乡下人过年时燃放的威力最大的炮仗，一个都能伤人，别说一捆了。
再加上听见‘手指头都飞了……’几个字。
罗依更是心惊肉跳，李志远只是个赤脚医生，怎么可能会看那么重的外伤？
张月灵才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啊，她要是就此残了，将来怎么办？
罗依赶紧喊罗启宏：“爸，你快跟去看看。叫他们把人往医院送，有什么需要的咱们能帮就帮一把。还有，叫人把断掉的手指头找找，找的及时送去医院能接上的。”
这话听的罗家人都惊讶了：“断了还能接？”
“能的，但是得赶紧送医院。”罗依焦急催促：“爸，你快去呀，我跟月灵姐是好朋友呢。”
“好——我去。”罗启宏本来也是个善良的人，听得二话不说就追去了李志远家。
罗依很想追去，奈何家里人都拦着：“小孩子不要去看那种场面，怪吓人的。”
正好早饭的饺子也煮好了，夏闻冬就招呼：“小依，先吃饺子。你爸过去了呢，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张家本来就重男轻女。张月灵伤的又是右手，将来怎么办？
罗依心头不安，连带着鲜嫩的韭菜鸡蛋饺子吃在嘴里都没什么滋味。罗念还在抗议：“为什么吃韭菜饺子啊？我要吃肉，肉饺子。”
“过年呢，畜生们也要放三天假。这三天内不杀生，只能吃素馅饺子。”罗老太太解释了一句，忍不住感叹：“张月灵那丫头长得挺标致的，要真残了，就太可惜了。”
罗老汉跟着叹息一声，问罗依：“现在医生厉害呢，真能接上，手指头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能不能接上先不说。”夏闻冬想想就摇头：“连过年都没舍得给月灵做件新衣服，身上那袄子我瞧着都穿了两三年了，张家人能舍得送她去大医院吗？”
“八成舍不得。”
“哎——早就看他家惯儿子惯的不成样子，果然闯了大祸了。”
“可怜月灵那丫头了……”
正说着呢，罗启宏匆匆跑回来：“伤的太重了，右手只剩下了两个指头。志远看不了，说省城医院能接手指。叫张家赶紧送过去，晚了人就残废了，但至少得准备五千块钱。
“五千块，扒了张家也没有啊！”
“是啊，所以张家说不治了，要志远帮忙能止住血就行。”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