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这话说出来,既是跟威胁没有什么区别了。
无论是堂上的张燕,还是堂下的大小渠帅,他们都没有想到张杨竟然有如此的惊人之语。
哪怕明明堂中这些人,只要一涌而上,就会将他砍死当场,但是他张杨还敢说出这样威胁的话来。
这个时候张燕还是没有说话,只见堂下又有一名渠帅大拍桌子,众人看着这名拍桌子的人,只见正是渠帅平汉。
平汉义愤填膺,指着堂上的张杨大骂道:“贼子尔敢。”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等举手投足,你将身首异处矣!”
平汉此言一出,堂下的人纷纷附和。
群情越来越蜂涌,仿佛马上就要冲到堂上,将那张杨拉下来就地砍死。
而这个堂上的张杨在将要到刀斧临身之际,却也仍是面不改色。
堂下的人虽然喊得响,但是对于堂上的张杨,也是有了几分敬佩。
此时,只见堂上的张燕也是突然一拍桌子,“轰”的一声,满堂神色皆变。
大家看到张燕都发怒了,才勉强安静下来。
张燕缓缓地站了起来,悠悠的看着张杨,说道:“在镇东将军口中,你家主公如此天下无敌。”
“可是这么多年来,也不见得能平定我们太行山。”
“现如今他既然有心招揽于我等,就不应该出这样的难题。他若真有心招揽我等,也不会发出那么苛刻的条件。”
“我等据太行山而守,麾下百万民众,你们骠骑将军比起全盛时期的袁绍又如何呢?”
“袁绍与我黑山军作战,尚且败多胜少。”
这一点是天下人皆知的,张杨无法否认,可他也颇有自信,仍是说道:“那袁绍之类乱臣贼子,如何能与我家主公相对比?”
“袁绍麾下之人,更擅长于平原作战,山地作战不如我军多矣。”
听见张杨这话,堂下之人纷纷起哄。
这白波在下面调侃道:“那骠骑将军如果真的是有如此的勇猛,为何这些年来,未见平定我们黑山军?”
“张稚叔,你们的河东军也不过仅仅聊以自守而已,要是我们黑山区倾巢而出,你主公这并州守不守得住,尚且不得而知。”
“如今你是来这里大放厥词,真是可笑。”
这话音刚落,只见堂上的张扬仰天哈哈长笑。
白波听闻这声音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当下哪里忍得住,扯出腰上的佩刀就想冲上堂去,将来张杨砍死当场。
只是这番动作勉强被左右拦住的。
平汉悠悠的在拦住白波之后,在他耳边说道:“如今大首领尚且还在堂上,你提着这把刀冲上前去,必然引起误会。”
白波听完这话,心里也是大惊,连忙扔下了手里的配刀。
平焊这话说得明白,如今张燕也在堂上,他这突然把刀冲上去,谁知道他是要砍死的是张杨还是砍死的张燕,不知道的以为他白波还要造反了。
并且,白波这厮的动作,就是对张燕极大的挑衅。
这黑山军说到底,张燕才是大头领,就白波刚才那番动作,张燕把他当场杀了,众人都挑不出错来。
只见堂上的张燕看到了这一幕,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波。
这个人不老实啊!
白波私底下做了什么事情,以为还能瞒过他。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张燕还是转头过来,面无表情的对张杨说道:“我认为白波渠帅所说的话句句有理,也不觉得哪里好笑。”
“不知镇东将军可能为我们解惑,如若不能的话,镇东将军就此请回吧!
“你我两军就在这并东地区摆开阵势,相互厮杀一番。”
“你们主公要是真的能率军杀进太行山来,将我黑山军剿灭,我等绝无二话,如若不能就休在这里大放厥词。”
张杨听罢此话,也是冷笑了一声,说道:“方才白波渠帅所说的话,实属是愚蠢之言。”
“某一时之间忍不住,这才哈哈大笑起来,还望白波渠帅不必介意。”
这话说的,白波又想提刀再次杀上去了。
白波以前跟张杨打仗的时候,没觉得他嘴巴那么损,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厮说话损了。
白波脸上怒容满面,瓮声瓮气地说道:“敢问镇东将军,某这话如何好笑?”
“还请镇东将军细细说来,若是说得不对,某可是饶你不得。”
白波此言一出,平汉心底大叫一声不好,这白波是让张杨给气昏了头了。
这样的话不是白波应该说的,黑山军做主的是张燕,张燕不发话,那张杨如何发落的了。
而如今的白波如此说话,那不抢了张燕的风头,替张燕下了主意嘛。
平汉他们已经和张燕相处了十来年,早就知道了张燕的性子不是一个大方豪爽之人,要让对方记恨上了,以后被收拾机会多的是。
堂上的张杨听了白波的话。倒也不再继续卖关子了。便直接开始说道:“诸位渠帅与我河东军交战多年,如承蒙众位渠帅厚爱,在下在与黑山军作战之中,还勉强占了些便宜,也扫荡了一些黑山军的外围。”
这话倒是实话,无论是堂上的张燕,还是堂下这些渠帅们都十分明白。
只是张杨这话听起来有些倔傲,不少人心里愤愤难平而已。
张杨环视众人,看到没有什么异议,才接着说道:“固然如此,我河东军人数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两万人。”
“这点人数与黑山军作战,聊以自守确实可以,甚至扫荡是外围太行山外围也不在话下。”
“但是要是想深入太行山中作战,这是一项极为困难的事情,可以说胜算不大。”
这话一出,下面这些渠帅马上就转怒为喜了,看来这张杨还是比较了解他自己和我们的,也不至于说很狂妄。
谁知张杨看到下面这些人的表情,嘴角微微一撇,心里暗想道:“一群蠢货。”
又见他继续说道:“只是可惜。”
“如今,黑山军这一切优势,都不复存在了。”
“非是我们不能平定黑山军,只是我们不愿意花那么多的心血去平定而已。”
“诸位渠帅可能不信,但是我家主公,已经有剿灭你们的办法。”
听见这话,又是满堂大惊。
张燕听了这话,看着张杨面自信满满的表情,恨恨地说道:“愿闻其详。”
张杨笑容满面,慢慢地说道:“无它,只因我家主公已经打下了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