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突然出来了？”顾之寒看着小小姑娘，不知她脑瓜里在想什么。
“看见那人的脸，气得胸闷气短。”洛无忧面无表情道，“他们的意图我都明了，可遇上自身的时候，我一个字也不想听，只想拿簪子扎进他那混浊的眼窟窿里！”
话一出口，她便愣住了。
莫非是这具躯体处于青春期，情绪波动过大？这种情感的生理现象，她克制不住，才会导致心境一直无法提升，于是阻塞了左臂的筋脉？
顾之寒看姑娘一脸的若有所思，便不敢打扰——大约是参悟契机。
他麻溜地布下了结界，站在一边护法。
灵力围绕姑娘慢慢地生成像云朵一般柔软的絮，在温和中静静爆发。
洛无忧眼神放空，她仿佛进入了一个无人之境，远处小贩的叫卖声，山峰之上的剑客打斗……声声入耳，这个感觉……
和那条傲娇丝带认主失败时的场景有些像。
发带想通了么？
血脉里的灵力没有暴动，只是温和地漂浮，像柳絮慢慢飘扬，却又在往下坠。
顾之寒……咦，顾之寒怎么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难道是她刚才的样子太吓人，才把他逼到远处了么？
“无忧……”
似乎自苍穹之外传来一声呼唤。
“谁？”
女声极其温柔，像有一双温柔的手，轻抚她的脸颊。
“无忧……唉。”
洛无忧又听见一声，还有分明的叹息。
云朵样的灵力渐渐散去，她低头看手，发现左手已经能动弹了，而……整个左臂，从肩胛骨一直到指尖，都布满了黑色印记，细看时，那都是筋脉的形状。
可怖可叹。
她看了许久，知道男子毫不犹豫地握住她的左手，抬眸时，对上的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看傻子般的鄙夷。
“看什么呢？居然能动了，不错不错。”顾之寒拍拍无忧的手，那是和以前一样的温暖。
洛无忧也不恼，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你就不害怕？”
“我知道你是个怪物，什么都有，什么都会，还会在梦里打人。”顾之寒弹了姑娘的脑门一下，“那又如何？”
“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吓人的事儿……咦。”她想了半天，只觉得过去三年过得太平凡。
以至于不能在灾祸到来的时候及时地调整心绪。
她看着恶魔般的左手，打了个哈欠，“我刚刚，好像听见娘亲的声音了。”
“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我们循着那个方向，大概会有结果。”
“不知道……”
洛无忧答道，她看着下边聚集的人群，拉着顾之寒就御剑走了。
“先远离围观人群，再从长计议。”
“好。”
顾之寒看着姑娘通红的耳根，只想将她藏起来，藏到一个谁也发现不了的地方。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能被这乱麻般的事情纠缠？
上一辈的恩怨，当然不该由小辈承受。
洛无忧看着一直微笑的顾之寒，不由得又羞又气，“有什么好笑的！你就知道笑话我。”
“没笑，没笑，嘿嘿……”
他狼狈地躲着姑娘的“攻击”，唇角却是止不住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