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封印的话……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掌门脑海中蹦出来五花八门的想法。
“本君此番前来……”
掌门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郁尘看了一眼神色严肃的掌门,不疾不徐的说:“是想询问下师徒相处之道。”
“???”掌门愣了一下,迷茫了一瞬间。
师徒?
相处?
之道?!!
掌门从来没想过,
有一天一直孤高淡漠,俯视世间的仙君竟然会问他这种问题!
掌门的表情一时间有些一言难尽,眼神很复杂。
不过说来也有道理。
毕竟仙君数年来一直是孤身一人,从不与人亲近,他都以为像仙君这样的人一生都会高高在上,冷心冷情,却没想到竟然收了徒弟。
如此一来,
不懂人情世故,也是正常。
掌门在心底沉重的思忖,
仙君第一次向他询问,他一定要好好解答。
而且仙君好不容易才收了一个徒弟,有了点人间烟火气,一定要让仙君和弟子和谐相处!
“咳……”掌门内心坚定,他掩面咳了两声,看着面前冷漠肃穆的仙君,只看了一眼忽然又感觉自己泄了气。
像是仙君这样一看就生人勿进,失之亲近的,怎么想怎么和徒弟相处都是一个问题,没把弟子冷跑就不错了。
掌门为自己心中的想法感到汗颜,内心戏一段一段的蹦哒。
郁尘确是不曾与人相处,否则也不会来揽月峰询问掌门。
那人的性格又乖张邪肆,不服管教,带着恣意的野,有些言谈举止,他也不知是否合适。
仙君淡淡垂眸,半遮住深邃眸光,“掌门?”
掌门被这一声毫无温度可言的语气叫的回过神来了,他连忙啊了一声,然后跟郁尘说:“仙君,这师徒相处,一定要多加亲近!”
掌门简直不敢想象仙君冰冷模样能友好相处,一定要亲近,不能把收的徒弟吓跑!
郁尘听着,没开口。
“师徒之情那可不是旁人可以比的,更何况她又是你唯一的徒弟。”掌门十分郑重:“所以必须亲和,要和善宽容的对待,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女孩子,不能……”
他默默看了仙君一眼,艰难道:“动辄就罚仙规之类的,也不能……太冷淡,要具有亲和力。”
“尤其是断渊峰只有你们两个人,仙君你数年来是习惯了,但是人家女孩子刚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还没有朋友只有您,那心底是多不安忐忑啊,要是想要亲近您再被拒绝……”多惨啊!!
郁尘垂眸思忖。
似乎是有些道理。
也许他不应该过于冷淡。
掌门内心感觉有戏,继续抑扬顿挫的道:“女孩字本来就是要宠着的。仙君您看!像是我这揽月峰,女弟子上有为师下有师兄弟,可是半分委屈都不能受的……”
掌门费尽口舌,用心良苦,跟郁尘长篇大论各种真情实感说了一大堆。
其实他的最初的想法挺简单的,就是想着仙君数年来孑然一身在断渊峰孤独又寂寥,如今收了徒弟,在未来的漫长岁月中有个人陪伴也是甚好的。
掌门只是单纯的想让他们的师徒关系友好一些,但是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他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师徒结为仙侣本是三界大忌,几乎是不曾出现的事情,更何况就算是出现了,那个人也绝对不可能是仙君!
仙君冷淡严正的颔首,说好。
掌门得到了仙君的回应,更加惊喜了,在心底发誓一定要给仙君创造一个友好的师徒关系!直接在揽月峰跟郁尘滔滔不绝的说了大半天。
只是理是这么一个理,后续的发展却不太正常,逐渐偏离原本的方向,变得越来越诡异。
等掌门得知真相之后,再想到如今坚信师徒关系的自己,直接抱着柱子哭成狗,恨自己当日的单纯,直接毁了仙君一生清誉。
…
一月时间,
在断渊峰可以说的上是简单又规律的肃然。
仙君虽然没让她再背仙规,却先教了她清心曲静心咒等,其次才是剑法。
染白真不觉得自己需要学什么清清心曲,不过仙君教她也总不能拒绝。
玄清宗每隔一年会举办一次仙剑大会,是针对于玄清宗弟子相互之间的剑法切磋。
而如今距离仙剑大会不到半月。
染白刚刚练完了一套郁尘教给她的剑法,剑芒横扫时惊落一地桃花纷飞,她收了剑,走向古亭中。
白衣仙君端正坐在古亭石凳上,永远的一丝不苟,他细细煮了一杯茶,衬着指骨清透而修长,执着茶杯的模样雅致。
染白慵慵懒懒的,想也不想直接从仙君手中拿走那一杯茶,随意抵在唇边一饮而尽,然后自然而然的将茶杯重新放回郁尘手中,拖着腔,低唔一声:“师尊怎么煮的茶,挺好喝。”
少女从他手中抽出茶杯一饮而尽的动作着实迅速又行如流水,坦荡又随性。
郁尘顿了一下,指腹无意擦过少女手指残留着陌生的温度,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已经空了的细瓷茶杯,然后将茶杯放回书石桌上,白色衣袖垂下遮住半截手腕,语气平静:“你想学?”
“……”染白不是很想,她煮茶和郁尘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她挑眉一笑,“我学什么啊,不是有师尊在吗。
她点了点唇角,挺天经地义的,带着点不自知的撩:“我喝师尊煮的茶就好了,最好喝。”
郁尘没说话。
“半月之后仙剑大会。”染白靠在亭柱,“你要不要你家徒弟给你拿一个第一名回来?”
她笑着询问。
语气天经地义。
仿佛第一名不过是一件再轻易不过的一件事。
郁尘淡漠看了一眼倚靠在亭柱上的少女,薄唇轻启:“本君有要事,会离开玄清宗。少则几日,多则半月。”
“你一人在断渊不可胡来,按照本君给你的剑法练习。”他的音质微冷,是很好听的质感,在说话的时候无波无澜。
染白明显顿了一下,她问:“什么事?”
“封印之事。”郁尘只平静说了四个字,不欲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