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行刚从会议室出来、许特助就将手机递过来。
“有事”?白慎行问道。
“还真有事儿、有关顾言的”,蒋逸漫不经心的说道。
白慎行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随手将文件放在桌子上:“你说”。
“赵风汉的那个案子、扯出了好多高官;顾言那边估计是有点麻烦了”。
他随手抽出根烟、单手点燃、将打火机扔在桌子上、眯着眼睛道:“不碍事、那些人想做什么也做不出来、顾言没有把柄在他们手上;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若真是动了、就顾叔那边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就赵风汉那种人、能接触到什么高层?无非就是一些小罗罗;他手上的资料上都写着一清二楚。
这就是白慎行、一句话就能否定了人家的猜测跟不安。
“你都知道”?蒋逸不确定的问道。
“不用担心”,简单的四个字;让人底气十足。
他绕过办公桌,坐在老板椅上,安迪敲门进来。
“吴制作来电话了,说想约您见见”。
“让徐副总去”,他回绝。
“他们这次的女主角准备用徐小姐”,安迪战战兢兢道。
白慎行从文件中收回视线,望向安迪,眯着眼睛道。
“安特助是想替我做决定”?安迪浑身一颤。
“抱歉,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安迪退出去,不由在心底怨叹一声,可怜的徐小姐。
白慎行手指强有力的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许赞进来,便见到自家老板一脸阴云密布。
“年尾休假跟收假,还有年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一月十六过年,十四开始放假,为期十天、十二晚上年会,酒店定在我们旗下的汉家酒店”。
“GL那边有什么动态”?白慎行平静道。
“风临原先的年会都在汉家举行,但是今年、好像还没有接到他们的通知”。按理说要订的话应该十一月份就订的,可是风临易主,变数太多。
“风临已经不存在了,发邀请函给GL的顾总”,他想知道顾言是什么态度。
当晚九点,顾言在停车场准备驱车回家,一束强光打过来,她下意识拿手遮挡。
“顾小姐,顾市长想请您回趟家”。来者毕恭毕敬的说到。
她冷笑~好大的架势;“若我不想去尼”?
来者微微弯腰,“那只能抱歉了”。
这就是她父亲,软的不行,手段比谁都强硬。
她从不觉得他父亲能坐上市长,靠的是他那身温文尔雅。
顾言开车跟在他后面,一路回顾家,白鹭跟顾嘉铭已经休息,顾轻舟在客厅等着她。
“去书房”,顾轻舟瞅了她一眼。
顾言随他去书房,顾轻舟拉开对面的靠椅,指了指,示意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放在面前;“夜里凉,暖暖”。
她始终浅笑嫣然,;“父亲唤我回来何事”?
顾轻舟微微叹息,随后道;“赵风汉的那个案子,我听说了,你有何打算”?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顾言一本正经道。
顾轻舟喝了口茶,将杯子握在手里微微摩擦着;这就是他的女儿,从小正义感十足,也不怕惹事儿。
他扶额,宠溺的看了眼顾言,一副无奈的模样摇了摇头。
顾言被他这个表情惊住了,他那宠溺,无可奈何的表情深深的震撼住了她冷漠了八年的心,原来~这就是被宠溺,被爱戴的感觉?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够了。
“也罢、依你的意思来,我能扛得住”。顾轻舟无可奈何的说到。
“我从未想过给您招惹什么麻烦”,她道,这不是她的本意。
“不是麻烦,不过是处理一些小事情而已,爸爸能护着你”,顾轻舟望着她坚定信任的说到。
顾言无话可说,竟然他都这样说了,自己再说下去就显得矫情了。
“以后有什么事情,您直接跟我联系就好,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今天确实是有点恼了。
“不兴师动众你能来?你现在可是大忙人,比我还忙”。顾轻舟笑着说到。
“您说笑了,您德高望重,心系百姓,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顾言浅笑道。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女儿会成为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我很高兴”,顾轻舟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他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顾言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嘴角挂着淡笑;“罗马之所以是罗马,是因为风雨”。
她从不认为一个人在不靠背景没有能力的情况下,可以身处高位,就像他从不相信他父亲靠的是一身温文儒雅坐上的高位。
顾轻舟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一愣;“经历过时间洗礼的城市,大多都会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也知如何保护城中人,用最美的一面报答给予它这一切的人们”。
顾言微微点头;“我会的”。
顾轻舟在说她不知报恩,不知如何去对待家人,他旁敲侧击,只为让自己知道谁才是家人。
“一个家族如果出了内讧,任何人都能进来掺一脚,一个家族如果团结,则坚不可摧”。顾轻舟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论再忙,每周都会抽空陪他们吃饭,白鹭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她父亲是个好男人。
“我想知道,您当初是抱着什么心态说那句话的”,回来这么久,她第一次开诚布公的把过往拿出来明说。
顾轻舟微微叹息;“当时的事情,离开对于你来说是最好的方式,我跟慎行两人一致这么认为,你母亲多年来未孕,白家跟顾家对她期望很高,自然是不能容许你弟弟出任何意义,如果你留下来,你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会排挤你,言言~有时候适当的远离,是一件好事”。
他算不得苦口婆心,可是每一句话都是出自内心,顾言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一时间一阵苦涩,许攸宁说得对,她将自己封闭的太厉害了,有时候事情的真相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我一直觉得我在顾家是多余的,您一直否认,可是她怀孕之后,事情的本相就暴露了出来”。顾言低头望着水中的倒影,只觉一阵苦涩。
“我从未这么想过,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没人会觉得你多余”。
“您从未怀疑过意外的真相,就像我觉得您让我出国并非为我好一样”。她轻描谈写的话语,让顾轻舟一震,他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事情的真相。
顾轻舟望着她神色复杂;顾言接着道,“您从未想过为什么我与白慎行会成为如今的局面,对吗”?
“我与您交谈的目的,是想让您明白,我对您对我做的事情仍然介怀,但我还尊称您一声父亲”。我记得你对也得好,也记得你对我的不好,我不把您当仇人,也不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身为一个父亲,不能保护女儿,是无能,但身为一个父亲他想保护自己妻儿,又有何错之有?她一个人离开,换取两家人家庭和睦,顾轻舟的做法她能理解,至少现在能理解,可是、她也希望顾轻舟能理解自己。
至于白慎行,罢了、也不多想。
她在心底微微叹息。
“不早了,今天就住下来吧”!顾轻舟对她发出邀请,顾言难得点头答应。
顾轻舟带着她走过走廊,在右侧打开房门,入眼的是个装修粉嫩的少女房间,与她原先在另一个家里的房间一模一样,甚至有些家居还是搬过来的。
“你母亲弄得,沙发和床都是那边房子搬过来的,衣柜里头有些衣服,你进去看看,看穿不穿的了”。顾轻舟道。
顾言点点头;“有心了”。
她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心烦意乱,白鹭是一个好母亲,这点毋庸置疑,白家也是名门世家,大家闺秀的风范,不是那些市井夫人可以睥睨的。
她从未对自己有过过重的苛责,唯独的一次成了离间她们两人的桥梁。
她拉开衣柜,里面的衣物都是她读书时最喜爱的款式,她随手挑出一件睡衣,便去洗漱,。
环境使然,她晚上翻来覆去,直到下半夜才有些睡意。
次日一早,听到床边有动静,她微微睁眼,一只雪白的大狗出现在自己眼前,顿时一阵惊叫,狗狗吓得狂吠。
“妞妞~不要叫了,吓着姐姐了”,小孩急切的嗓音传入自己耳畔,她这才看清楚,她睡的房间里面,不止有条狗,还有个小朋友。
顾嘉铭一脸战战兢兢的站在自己床边,手里牵着那只大狗,她扶额,一阵心悸,头晕目眩。
顾嘉铭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畏缩不前,微微的喊了声“姐姐”。
她很想跟他说,你先出去,可是迎面而来的目眩感让她难受的要紧。
她知道,自己的低血糖犯了;楼下的人闻声上来,白慎行猛地推开门,只见床上的顾言双手撑头,一副难受的模样,床边立着一人一狗,狗狗一脸无辜,小朋友一脸可怜兮兮。
“怎么了”?顾轻舟跟白鹭随后上来问道。
顾言摆摆手,示意没事,她现在需要休息。
“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白鹭紧张的说到,说完还不忘瞪一眼顾嘉铭。
顾嘉铭缩着身子往白慎行身边退,白慎行没想到自己刚刚过来竟然会碰到这么一幕。
他担忧的靠近顾言、刚刚伸手准备扶她一把、她猛的俯身、稀里哗啦的一阵狂吐,整个人瘫倒在他身上、白慎行也顾不得自己身上全是顾言吐的污秽之物,抱着她狂奔医院。
许赞一见自家老板这么狼狈的出来、在看看瘫倒在他怀里的顾言、自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脚油门直奔医院、一时间整个顾家的人都沸腾了,白鹭双腿发软、顾轻舟快步过去一把捞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背,告诉她没事。
随后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许忧宁刚从手术室出来、换身衣服准备回家:“许大夫、再见”。
笑着跟同事道别、随即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入耳膜;“我去、这么霸道”。
同事随意吐槽了一下、可是随即她就慌了、她看到白慎行抱着顾言从车里下来、顾言完全是瘫倒在他怀里,她快步迎合过去,“怎么回事”?
“早上起来被吓着了、吐了、然后就成这样了”。白慎行紧张的说道。
闻言、许忧宁吊着的心放下来了、在病房里替她输好液;回头只见房间里面多了两个人、一愣;我去、市长跟市长夫人站在自己面前,大发。
许忧宁心中yy不断、顾轻舟搂着白鹭开口问道:“我女儿怎么样”?
“老毛病了、不碍事;下次注意点就行”。许忧宁轻声道。
一听许忧宁这么说、顾轻舟久猜到面前的这位医生跟自己女儿的关系不凡,“劳烦了”。
他微微点头、许忧宁很识相的退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