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斯警长这次来找罗维,不出意料又是与异种反抗组织有关的案子,他急急忙忙的让罗维三人上车,然后开车朝着城东一路驶去。
罗维本以为这个案子在圣卡伦城内,但没想到他居然带着自己来到了圣卡伦东面的一座小城市,肯特市。
“事关王都乃至陛下的安全,这一系列案子都是我们总警署专门办理,各地方警署也都要配合我们。”雷蒙斯警长解释道。
罗维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车窗外,这边的建筑低矮很多,不过街景也很繁华,因为这是王都圈子的附属城市,作用类似于提供资源的卫星城。
在车上警长讲述了事件的相关经过,肯特市市中心的教会遇袭,某个地下异种反抗组织想要解救被关押的同族,他们在逃窜的过程中召唤出了什么东西,制造了大规模骚乱。
下车之后,罗维就看到了一幕灾难般的场景,这里的教堂被焚毁,四周街区的建筑垮塌了一半,宛如经历过一场大地震似的。
罗维环视四周,此时教堂门前横七竖八摆着许多尸体,地方警署正在协助教会抢救伤患,四周充斥着痛苦的哀嚎声音。
一阵马车急停的声音忽然响起,紧跟在身后的奥菲莉娅和缇莉丝也走下马车,与罗维汇合。
奥菲莉娅望着那宛如地震现场的景象,目光瞥向罗维身后的艾蕾雅。
“又是你搞出来的?”
艾蕾雅面无表情。
缇莉丝的目光紧盯着不远处的一具庞大身躯,特殊事务处的探员们正在用焚烧来处理怪物尸体。
她略微思索一番,便确定道:“生活在地层之下,会引发地震的怪物,钻地魔虫。”
罗维也望向那边,那只死去的怪物体型很长,像是一条巨蛇,但脑袋臃肿如同乌贼,长着数不清的用来掘地的触须,这只已经被特殊事务处杀死的怪物便是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
他回头瞥向艾蕾雅,“肯定是她的手笔。”
她一直在为那些异种反抗组织提供用于召唤的邪典,上次没有得逞的是一只食尸鬼,而这次这伙人召唤的则是钻地魔虫。
“教廷到底秘密联络了多少异种反抗组织?”罗维皱眉道,艾蕾雅的这种举动,就像是在为威格纳的敌人排队发枪一样。
而且她发的还不是简简单单的枪,每一只这样的怪物都会给圣卡伦带来很大麻烦。
艾蕾雅淡淡的注视着罗维,依旧没有回答。
罗维强行扼住她的下巴,令她的目光向街边望去,“你给我好好看着,看看你所造成的这一切。”
艾蕾雅望着那些被砸的血肉模糊的尸体,目光略微怔神,但是这种情绪转瞬即逝。
海伦娜看到了一个蹲在修女的尸体前发呆的小女孩,她似乎已经嚎哭过一场,小脸上泪水混着灰土,显得脏兮兮的。
小女孩形单影只的样子,让海伦娜莫名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有什么感想吗?”罗维问。
“不幸的遭遇,被波及的无辜者。”艾蕾雅说道。
罗维注视着她,“如果你继续执意下去,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死伤的无辜者只会越来越多,多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艾蕾雅依旧面无表情,“罗维,你的想法我很清楚,你试图让我看到这些,从而激起我的情绪波动,引发我的共情。”
“但我先前已经说过了,一时的残酷与牺牲,会换来永恒的秩序和幸福,在这一点上,你不会动摇我的意志。”
她淡漠的望着罗维,“如果你不忍看到这些,就更应该帮助我,你我携手,可以让损失与代价降低到最小,我一直都对你寄予厚望,在未来,当光驱散黑暗之时...”
“行了行了,又来了...”罗维并不想听她的这一番传教,他对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艾蕾雅已经无话可说。
于是他冷声道,“我想对她说话,而不是你,让真正的艾蕾雅面对我。”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艾蕾雅淡淡道。
海伦娜忽然说道:“以前的神官小姐,不是这样的。”
艾蕾雅看向她,海伦娜偷瞄了一眼罗维,心里想给哥哥帮帮忙。
她眼睛灵动的转了转,用特别怀念特别唏嘘的语气说道:
“以前的神官小姐,非常温柔,就像是个温暖的大姐姐一样,她希望我们之间不再互相排斥,希望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她也非常善良,乐于助人,不忍心看到世间任何的不幸...”
“唉......”
艾蕾雅忽然打断,“海伦娜,如果你想学习你哥哥蛊惑人心的本领,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海伦娜被她那冷淡的语气噎了一下,委屈的鼓起嘴巴,于是不再多说了。
“好了海伦娜,不用劝她了。”罗维摸了摸海伦娜的头,又瞥向艾蕾雅,“她已经无药可救,就让她去找她的那个狗屁的光去吧。”
罗维领着海伦娜,走向雷蒙斯警长那边,警署的人和教会的人都围在那边研究着什么。
缇莉丝也跟上来,她笑呵呵的揉了揉海伦娜的小脑袋,“海伦娜现在真乖啊,已经懂得替哥哥排忧解难了啊~”
海伦娜嘿嘿直笑,大家都安慰着她,刚才的委屈也全然不见了。
奥菲莉娅一脸烦闷的也跟在后面,“要我说,对那种木头也没什么可聊的,咱们完全是多此一举,罗维,以后还是别和她说话了...”
“我看你是又嫉妒了吧...”缇莉丝嘟囔着。
“切,谁嫉妒她啊...”
“建议你对你自己测一下谎...”
...
艾蕾雅望着一家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样子,眸光再次怔神。
随后,她的眸光微微闪烁,人性的一面重新占据主导,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她会默默望着吵吵闹闹的大家,露出发自真心的微笑。
但是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艾蕾雅苦涩的笑着,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
这种失落的情绪只是出现刹那,便很快消失,那淡漠而空洞的目光又重新出现在她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