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炤无法反驳茯苓这句话，他是近千年来唯一一个新诞生的上古大魔，他诞生的时候，同类基本都已经被封印在东方大山。
但是他仿佛生来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不需要谁来告诉他谁是友谁是敌，自己该做些什么。
当上古大魔陆续从东方大山出来，紫菀一号召，他便知道该听从紫菀的指令。
因为天生知道一切，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去思考自己从何而来。但如此一来，正如茯苓所言，为什么他们上古大魔要仅仅因为上万年前的历史，就天生地要将人类视为最大的敌人。
“你想到答案了吗？”茯苓环视了一圈这七个无炤的化身，他们每一个都神色不同，但无一例外都陷入了思考，他分出来的每一缕神识都在探究她提出的问题。
“紫菀一定知道。”最终无炤还是没能给出一个能令茯苓解惑的答案，“我去问紫菀。”
“你的问题问完了，该束手就擒了。”即便被茯苓的问题所困惑，无炤也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紫菀应该不会告诉你，若是能让你知道，他从一开始就会告诉所有上古大魔，也不需要你主动去问他。”茯苓看起来并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她一边说着，一边运起剑气，竟没有半点要顾及晴思长老的安危的意思。
“你口口声声说得好听，要来确认同门的情况，好和门派里的长老们有个交代，结果还不是以自己的安危为最优秀。人类之间的情谊，也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真是又脆弱又卑鄙的生物。”无炤讽刺道。
茯苓听到他的话却也没什么反应，换成之前，就算不反驳一下，也一定会说些能噎死他的话。
无炤都觉得没劲，之前把他耍得团团转的女剑修，这会儿却话都不说了。
茯苓不是说不出反驳无炤的话，她现在心中所想仍是上古大魔的事，她在回想无炤的回答。
既然紫菀会留给他这样一句话，那么答案一定是藏在其中了的。可身为上古大魔的无炤，光是知道同样的历史，却对这种历史并没有共鸣。
听闻万年前自己的同族是这世间的主宰，无炤既不感觉遗憾，也不感觉愤怒，这足以证明他得知这段历史的过程非常普通，他的同族们不曾和他强调过那时的他们有多辉煌，夺走了他们辉煌的人类修士有多可恶。
“夺走？”茯苓惊觉自己在脑海里用上了这样的词。
作为一名人类修士，她该想的分明是上古大魔企图毁坏这个世界，夺走属于他们人类修士的东西。可偏偏紫菀那一句话，引得她产生了那样的认知偏差。
“你既然不管晴思长老的死活，那我就先杀了她了。”离晴思长老最近的那个分身手里弥漫着魔气，一掌拍向了晴思长老。
见此茯苓却动也不动，她终于暂时结束了自己对上古大魔的探究，一开口便道：“你怎么才动手，我也没拦着你啊。”
动手的那个分身差点用岔了魔气，她这种发言不像是人类修士，倒像是站在他们上古大魔这边的。
“茯苓，没想到你如此心狠。”
化身的魔气攻击终究没有打下去，反倒是地上的“晴思长老”爬了起来，看向茯苓的方向指责道。
“终于不装了吗？无炤，以你的作风，在得知我不想救晴思长老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杀了她，根本不会留给我犹豫的时间。”茯苓要是才第一次和无炤交手说不定还会上当，但是和他交手过之后就会知道这个上古大魔有多谨慎。
他是有优势就绝不废话，直接动手，觉得对自己不利就立即逃跑，不给敌人半点机会的上古大魔之中的奇葩。
了解他这一点后，茯苓要试探晴思长老是真是假就很简单了。
“当然关于你对人类的看法，那是我真的想请教。人类的敌人很多，并非只有上古大魔。和你们所有上古大魔都会脱口而出人类修士是敌人不同，我们人类的敌人各种各样，魔修、天灾、妖物全都是，而上古大魔也只是其中最强大的一个罢了。”
茯苓总觉得，当她知道上古大魔的存在的意义后，无论是她自己，还是这个世界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而这一次和无炤的对话后，虽然没能让她直接得到答案，但她觉得自己离答案已经十分地接近。
无炤没有茯苓那么坚持的想法，他只在刚刚茯苓提起的时候困扰了一下，此刻已经将这些念头抛开，只想着怎么除掉这个人类。
八个分身都不装了，分别发起攻击，魔气的招式铺天盖地地朝茯苓扑了过来。
茯苓前有分身后有魔物，能躲闪的空间很有限，她干脆提前吃了一堆补充灵力的丹药，再次聚集起剑气。
万物的景象开始流转，这一次比在上一次在碧水天大湖上施展时这些景象看起来更清晰更鲜活了，即便她的修为境界暂时没有变动，但是磅礴的气势明显已经较上一次更强大。
但这仍然不够，八个分身发起攻击时，茯苓仍然没能抵挡住，被魔气所伤。
茯苓也不着急，再度调用更多的灵力，剑意的景象也扩大了许多，剑意范围的扩大直接将周身的魔物都清退了出去。
她的身上沾染上了魔气，这令她的灵气的流失变得更快，要聚集灵气的难度也更大，可饶是如此魔气也没能阻挡她出招。
“砰——”几道魔气与剑气的碰撞已将周围百里内的魔物都震碎。
茯苓又倒退了十里，这一次对拼仍是化身们的胜利。
这样下去不行，她的目的不仅仅是打败这八个化身而已，她还要困住这八个化身，让它们都被锁在现在的身体内无法离开。
“茯苓，你所追寻的那个答案，我来告诉你吧。你现在想听吗？”就在这时，星夜的声音响起。
茯苓一怔，如此一想，星夜确实是诞生于万年前的剑，他存在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他所知晓的事可能比藏书阁里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