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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太医正在为媚儿诊脉,一见楚承黑过来,跪了下来。

楚承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太医起来,然后便自己坐下,焦急的询问道:“太医,你看萧妃的病,到底会怎么样?”

太医院的医正磕了个头站起身来,垂着手恭恭敬敬的答道:“启禀皇上,萧妃娘娘看来是中了一种奇异的疾病,也可以说是中了一种毒。

“毒?”楚承黑喃喃自语到:“可不是就是毒么,还能是什么呢,正是那残月啊。”

“残月?”太医院的医正顿时愣住了,自己竟然能看到残月在这里出现,还真的是难得。可恨自己没有那本事,能够相互帮忙

想了想,医正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启禀皇上,这残月之毒并不是能解之毒。只希望这月亮能一会就消失,否则,小萧妃娘娘就一定会……”

剩下的话,医正没有胆量说出口,可是楚承黑自己却是完全清楚医正要说的是什么。苦涩的一摆手,楚承黑命令医正退下,自己受着痛苦的媚儿。

看着自己的儿子痴情的样子,皇太后的心情十分的沉重,将来自己儿子恐怕是所有的心思就系在了萧妃一个人身上,其他的人也是再也无法入眼,

如果这样,江山呢?社稷呢?还有继承人呢?都应该怎么办?皇太后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大了。

突然,皇太后脑中灵光一闪,轻轻的走到楚承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帝,哀家知道你很难过,萧妃是个好孩子,哀家也不忍看她离去。不过他既然中的是残月,那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不过,皇帝,你不如令太医配上几副止疼的药来,给萧妃吃下去,也能减少些她现在的痛苦,让萧妃少遭点罪。”

楚承黑一听这话,心里很是熨帖,母亲说的对,就算媚儿要离开自己,也要让她毫无痛苦的上路才是啊。

想到这里,楚承黑一招手,叫过一名太监,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他一通之后,才摆手让太监离开。

没过一会,那太监重新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在托盘上放着一个碗,里面有八分满的药汁在晃荡;而旁边则放了一个小碟子,上面摆满了各式蜜饯。

太监走到楚承黑身边双膝跪下,将盘子高高的举过头,楚承黑将盘子接过来,放到自己的旁边。先是端起了药碗用嘴手试了下温度,然后才将媚儿抱进怀里,轻声的哄着:“媚儿,乖,咱们把药吃了吧?”

旁边的皇太后见楚承黑竟然如此轻声细气,一双眼珠差点惊讶的掉了下来,自己看到的这是楚承黑吗?这座万年不化的大冰山,竟然也有这样柔情的时刻?

而此时,被痛楚折磨的神志不清的媚儿模模糊糊的听见了楚承黑的话,痛苦的哼道:“我,我不吃,我吃不下,好疼。”

楚承黑又是心疼又是焦急,也不管媚儿说什么了,一伸手就把媚儿捞进了自己的怀里,边轻轻哄着:“乖,我们吃完药就吃糖。”一边轻轻的将药汁送入到媚儿的嘴里。

好在媚儿现在已经是神志不清了,虽然嘴上反抗着自己不吃药,但是当药汁真的送进了自己的口中时,凭着本能,媚儿知道,这药不是害自己的,若是自己吃了,能舒服点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媚儿便一抬头,就着楚承黑的手,就将碗里的药汁喝了大半。

一见媚儿喝下去药,楚承黑忙又拿出一颗蜜饯,塞进了媚儿的嘴里,见她先是皱起一张苦脸,然后又扬起了充满甜意的笑容,知道媚儿的嘴里不再感觉那么苦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将药碗和碟子放到一边示意太监端下去,楚承黑忙又紧搂着媚儿不肯放手。

而这时,媚儿却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倒也减轻了一点。

媚儿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按住楚承黑忙碌的双手,抬眼望进楚承黑焦急慌乱的双眼里,轻声安慰道:“别急,我感觉好了点了。不是很疼了。”

楚承黑惊喜的抬手摸摸媚儿的额头,“不是那么疼了么?是不是吃药的关系啊?对了,难道是月亮,月亮没了吗?”

要知道,如果月亮重新隐藏了,那么也就意味着媚儿就此逃过一劫,巨毒“残月”就再也不会影响到她了。

想到这里,楚承黑忙满怀希冀的抬头看向窗外,然而,一望之下,楚承黑的心中如同遭受了重重的一击,脸色骤然苍白起来,嘴手不停的哆嗦着。

只见,原本只有一弯大小的月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慢慢撕开了灰幕的裂口,更多的挤出了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足有半个月亮那么大了!

难道,难道,自己再做什么样的努力,自己心爱的媚儿都无法从这个惊天劫难中逃脱出来吗?

楚承黑死死的握着拳头,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二十多年来,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真正心爱的女人,想要和她携手共度一生,可是,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就让自己在刚刚得到的时候又鹿上失去?!

想到这里,楚承黑几乎要疯掉了,人人都说他是皇帝,是天子,无所不能,可是,今天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这种感觉,让楚承黑第一次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个皇位,不要也罢。

媚儿看着楚承黑变幻的脸色,从期盼到阴沉再到绝望,心里便也有些预感,想必,那月亮出来的更多了,而自己,离魂飞魄散的时辰也就不远了。

自嘲的笑了笑,媚儿的嘴里泛起一股苦涩的味道,自己的灵魂又要离开一具躯壳了吗?这一次,自己的灵魂是会彻底消散,还是会像上一次那样,莫名其妙的投入到一个陌生的身体里,顶着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和身份,代替他,过他的人生?

如果是前者,也许反而是一种解脱。如果是后者,对于自己来说,活着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