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笑了笑道,“这几日,真真是要多谢何老了。我自己的身子,我很是清楚,倘若不是有何老在的话,想必我这条命早已经踏进了鬼门关里了。”
“谢什么,你是皇后,我作为大夫本来就应该尽全力的医治。再者,抛去这一层身份关系,你我还是师徒呢,这师傅哪有不好好救治徒弟的道理?”
闻言,苏瑾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徒儿可真得好好谢谢师傅了。”
何坤扬眉,亦是说道,“还能如此调侃说笑,看来真是恢复的不错。”说着,他收回自己的手,继续道,“不过,你这几日还真当多注意着自己的身子,此番生下小皇子,你的身子早已经虚弱不堪,若是不好好养着,他日可是要留下病根的。介时,皇上知道了,可是要拿我问罪了。”
“我知道。”苏瑾低低应了一句,复又说道,“不管怎样,此番我定是好好照顾自己,等着他回来。”
如今南宫瑜人在边疆,她也已经生下孩子,苏瑾心中所想的,也不过是安心等着他回来,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团圆相聚。
何坤轻叹了一声道,“你能如此想便是最好。现下,也只有你好了,皇上在边疆也就能更安心些。”
苏瑾垂眸,没有再说话。她自然也知道,只有自己这边平安无事了,南宫瑜在那边的事后放能安心对抗敌军。也只有等他击溃了敌军,他们才能更早的相聚。
……
而接下老的日子里,苏瑾也依着何坤的意思,好好在辰华殿内养着身子。
为了能让苏瑾更快的好起来,何坤每日里也会送来一个上好的药材过来。经过一些时日的温补之后,苏瑾的气色也终于是好了起来。在床上养了四五日以后,苏瑾也终于能够下床散步。而在她养病的这些日子里,上官雪儿也时常的入宫前来探望苏瑾,偶尔的,也会将她的孩子抱过来,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话题不知不觉的都围绕在了孩子身上。但绕是如此,两人却未曾觉得厌烦过。
至于阿阮,在苏瑾身子日渐好转以后,他更是赖在辰华殿不离开了。仗着自己比南宫澈大上几岁,阿阮总是不自觉的将自己代入了哥哥的角色。只是在旁人的时候,他总会收敛起来,深怕被旁人拿了话柄说他不自量力,故意要攀附皇后的孩子。
然,阿阮心里很明白。他并非是想让我要攀附,只是苏瑾待他极好,他一直视苏瑾为自己的亲人,是以,在面对小皇子的时候,他也总能觉得亲近。至于以哥哥自居,也不过是心里生了几分想要照顾小皇子的意思,并不曾是因为旁的什么。
好在,苏瑾也一直默许着他的胆大妄为,并不曾苛责过半句什么。相反的,她对待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
大约休养了半月左右,苏瑾的身子已经日渐好转。她出去散步的时候,也能走更远的路。
午时,阳光正烈。苏瑾喂完小皇子之后,便起了身子来到门口处,静默着看了有一会儿后道,“明玉,春雪,随我去一趟冷宫吧。”
“冷宫?”话音落下,院中的明歌和染儿愣了愣,继而两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咬唇道,“娘娘怎的忽然想起要去冷宫?”
要知道,那里现在正关押着的是德妃,而在此之前,德妃竟是还安排着人来刺杀苏瑾。倘若不是她,苏瑾也不会险些命都不在。现在想想,明玉等人都觉得有些后怕。
苏瑾睨了一眼明歌道,“此前不是抓了一个刺客吗?如今刺客已经被处理,我也该是见一见德妃了。”
“可是……”
“后患不除,我的澈儿往后亦是不能安生。”苏瑾抿唇说着,眸光暗沉。
明玉和明歌两人对望了一眼,随即便明白了过来。虽然他们不知道苏瑾要如何做,但如同苏瑾而言,德妃的存在就是一个后患,如果一直留着这么一个后患,的确不得安生。于是,明玉转身入殿,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件轻薄的披风,来到苏瑾面前时,一边给她系上了一边道,“娘娘身子虽然已经恢复,但现如今还是得注意着些不能受风。”
苏瑾莞尔,拉了拉身上的披风便抬脚往外走了出去。而明玉和春雪亦是同一时间跟了上去。染儿见状,刚想要跟上去,明歌就拦住了她道,“有明玉跟着便好,我们就待在这里。”
“可是……”
“小皇子也是需要人守着的。”听罢,染儿也不在坚持,而是选择留下来,同明歌一起留在辰华殿内。
……
冷宫与辰华殿的距离说远不远,但走过去的时候,却是用了半柱香的时间。
到了冷宫前时,明玉走上前去敲门。待她敲了有五六下以后,才有人不厌其烦的道,“谁啊,竟然来这冷宫里乱窜。”说完,门被打开。
开门的嬷嬷一见到苏瑾,怔愣了一下,还未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春雪哼了一声,瞪着她道,“现下,可是皇后娘娘来了!”
嬷嬷大惊,吓的跪下来道,“老奴并不知是皇后娘娘,触犯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苏瑾轻皱了一下眉头,并无暇顾及嬷嬷,只道,“本宫今日只是过来看看德妃是否还安好。”
闻言,嬷嬷忙道,“德妃,德妃在此处自然是好,牢皇后娘娘挂心了。”说话间,苏瑾已经绕过嬷嬷的身子直接走了进去。
嬷嬷转身看着,忍不住用手擦了一下额头。明玉冷哼了一声道,“起来吧,好好在门外守着,今日娘娘是来向德妃问好的。”
“诶,是。”嬷嬷应了一句,很是识趣的退到了一边。她在宫中多年,心里很明白,所谓的看望问好其实不过是个托辞。
德妃乃是戴罪之身,先皇死后,她因着身上的那些罪责,连位分都没有升过,以前是德妃,现在依旧是德妃。如此位分,其实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折辱。然,若不是遗旨在身,她早已尸骨无存,更别说什么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