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自认掩饰得极好,但在那嬷嬷出来道喜时,就有两人同时觑向他,观察他的反应,正是徐若湮和白焕颜。
他的反应早在两人的意料之中,但猜测是一回事,被证实了却是更让两人心里增了几分不屑与厌恶。
至于洛嫔洛羽没有第一反应去观察雍帝,等她后知后觉想起来再看,只赶得上瞅见雍帝眼中转瞬即逝的冷意。
这使她怔了片刻,而后心中更是得意,自认陛下定是厌了这位贵妃,自己再加把劲,得了陛下的心,说不得后位也是有份的。
但她也没有蠢到在别人的地盘上就搞事,霎时就安安分分依旧一副弱柳扶风的小白花样子,依附在雍帝身边。
便连那出来道喜和抱着皇子的宫人,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一是觉得陛下神色看着有些古怪,但贵妃盛宠的传闻仍在印象里根深蒂固着,一时也没什么怀疑;
另一则是陛下虽说好,听着像很满意长子,却一眼也没多看,也没有要动手抱一抱自己儿子的意思。
可即便心里觉得奇怪,她们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或问出来,就只谢了赏,行了礼,就要抱着皇子去内殿。
雍帝这边吩咐完了封赏,忽地忆起这殿里还有个皇子的生母生死未知,终究还是开口问了句。
“贵妃……你们家主子呢?如今可好?”
除了那位抱着襁褓的宫女已寻奶娘去了,另外一位嬷嬷却是行着礼,回道,
“回陛下,娘娘此番头胎生产虽艰苦了些,许是娘娘身子康健,倒也顺利,如今人还清醒着。”
雍帝闻言颔首,似作考虑,而后道,“问问贵妃可倦了,朕去看看她。”
那嬷嬷不敢擅自应下,就道先入内问问于贵妃。
未几,复出。
那嬷嬷支使着众宫人收拾打扫,才请雍帝入内,二嫔及白焕颜紧随其后。
入得内室,贵妃于姎正躺在收拾得整洁干净的床榻之上,见他们进来,在青梨的搀扶下微微起身。
“陛下……”
于姎往常娇媚的嗓音此刻透着声嘶力竭以后的沙哑和虚弱,若非此处安静,恐怕他们也听不见。
雍帝只以为于姎要向他行礼,忙伸手虚扶,“爱妃才生产完身子尚且虚着,就莫在意这等虚礼了。”
于姎其实半点请安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当即就顺驴下坡,道了句“谢陛下。”就安然倚坐着。
但看向雍帝的目光却是难得的柔和温顺,隐含情意,端是将一个生子以后得丈夫关心的女子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看得白焕颜很是佩服,能忍着伤口的痛在这跟雍帝做戏,女主简直了,她大写的服,这是何等的演员素养啊!
这眼神让雍帝心底稍微软了一些,就走至床边,执起于姎的手,有抚慰的意思。
只是他还未说什么,于姎却又先抢过了话题。
“陛下可曾看过您与妾的皇儿?”
思及方才所见宫女所抱襁褓中的婴孩,雍帝眼中闪过一丝不虞,却很快又将其掩饰好,朝着于姎略一颔首,表示肯定。
“那陛下可想好了要为我们的皇儿起什么名?”
于姎朱唇微扬绽了个柔弱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