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终究还是来了一趟长信宫,在阔别一月余以后,来时依旧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白焕颜与青梨、绿桃等一众宫人垂眸并不敢直视雍帝,将之引进殿内,但站在自家主子于贵妃的立场,心底对这位有些渣的皇帝却是唾弃的。
但莫说是一位皇帝,便是寻常男人,也不会喜欢怨妇,遂倒也无人敢多言、给贵妃娘娘抱不平之类的。
于姎面上也是笑若春风,全然不见一丝疑似失宠的哀怨,一如从前地与雍帝相处,甚是主动地上前挽过他的手臂,牵着他往殿内而去。
一时间这情状倒有几分像寻常人家的夫妻俩,只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绝无可能。
但于姎仍是言笑晏晏地与雍帝说着近来后宫发生的事,雍帝就一边听着她娇声诉说,一边随着她步入内殿。
跟在后头的白焕颜此刻才敢抬眸,却恰巧看见,雍帝的侧脸正对着她的方向,而此刻雍帝脸上的神情,却是难得的带了些歉疚。
白焕颜忍下了想要揉眼睛的冲动,眨了眨眼,眼前所见却没有变化,但当于姎言笑间转向雍帝的时候,那少见的歉疚已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相携在一张方案两侧坐下的帝妃二人已开始谈起了近来后宫新秀,以及那位“不幸”流产的徐贵人的问题了。
“难得陛下喜爱这一批新入宫的秀女,也不枉妾费心给陛下挑选了。”先开口的是女主于姎,虽笑容未改,语气里却透着些酸意。
雍帝也是听出来了,至此,他进长信宫以来的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他的贵妃依旧是那个贵妃,心系于他、爱吃味的贵妃,如此之后的事才好办。
一只保养极佳的大手覆上于姎的素手,“爱妃这是怪朕近来冷落你了?”
“妾哪里敢。”娇艳如花的女子嗔道,然而话里意思却是不敢,而非不是。
听出了潜台词的雍帝笑意深了些,轻抚了下她的手,道:“阖宫之中,若论最得朕心、最得盛宠,除了朕的贵妃,还有谁能越过你去。”
于姎却不吃他这套,再嗔了一声,竟是推开了他的手,“从来都道是,故人心易变,这些新入宫的妹妹们各有所长,能讨得陛下欢心也是正常,乱花迷人眼,陛下如何还记得长信宫还有人候着你呢?”
她说着怨妇的台词,却是一派淡然,还慢条斯理地提起案上的茶壶,为雍帝沏茶,仿佛这一切只是帝妃之间的小情趣。
雍帝就吃她这样的小性子,不似其他某些宫妃那样死板,当下大笑了两声,“先些日子朕忙于政事,入得后宫的机会少了,朕答应你,以后必定多来看看你。”
这也算是个解释了。
正是说着,雍帝的视线又似不经意地瞟过于姎宽松衣裙下的小腹处,而后再度开口,
“说起来,爱妃有孕,朕未曾第一时间来看你,这算朕的不是,往后爱妃若有何想要的,遣宫人与内监总管说一声即可。”
贵妃娘娘自然是欣然接受了,“那就谢过陛下了。”
侍立在远一些地方的白焕颜将这对话全程听在耳里:......
她该吐槽雍帝补药脸吗?本来女主于姎身为掌凤印管理后宫,要什么没有,还用他这样多此一举地说吗?相当于什么都没赏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