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思绪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片刻的出神，白皇后素来注重脸面，从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故心思微转，就启唇道。
“你入宫许久，可是别来无恙？本宫，不，长姐也是久未见你，如今瞧来，你倒是有出息了？”
如是不知现在正要审她，或许白焕颜也以为这位皇后娘娘是站在一个家中嫡姐的角度，与自己姐妹叙旧，可她清楚并不是。
这位皇后怕不是借着二人姐妹的身份，讽刺她枉顾家族与姐妹投入敌方阵营吧。
但她完全不心虚啊，她又不是贼，这次事件祸首也并非她，而且她都没帮女主害过皇后，甚至还想挽救一下她。
然而也许是剧情的力量，也许是皇后与贵妃这身份地位上天然的敌对关系，注定了二人终究会对上，她也有些无能为力，只能在不影响主线的情况尽量救一下吧。
“多谢娘娘关心，可如今这个情况，”白焕颜朝着皇后摊了摊手，“恐怕算不得无恙吧。”
她们现在身处皇宫之中，她又是有职务在身的女官，因此没有给她如宫外的犯人般上了镣铐，但即便没有，众人也知她阶下囚的身份。
白皇后也在瞬间反应了过来，目光微暗，有些不满这位庶妹的顶撞，但是也明白她如今是敌方的人，心里道了句，呵，怎么从前不曾看出五妹这样天生反骨。
倒也不想同白焕颜多做口舌之争了，故她直接提起今日的正题，“女史焕颜，广储局采买司丁管事报上来你收受贿赂、贪污贡品、盗取御赐之物并将其私卖出宫之事，如今证据确凿......”
“......这本是死罪，但你若愿供认不讳，并交代出所贩之物的去向，本宫念在曾与你同族的份上，倒也不是不可网开一面免你死罪，改作流放。”
白焕颜悄悄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她这个皇后嫡姐的心思深重完全不下于女主，不过也对，后宫的女人大概都这样吧。
白皇后就没打算让她说伸冤的话，说了也不管用，反正殿内所有的人都是皇后的人，她甚至连想逃也跑不掉。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皇宫的东西不能流落在外，所以她要自己找回来，好处就是死罪改成活罪，甚至还打了一下亲情牌，只不过这都是为了皇后她自己的面子，为了博一个仁慈的好名声。
至于活罪的流放？可操作的余地就太多了，一是若皇帝不同意这个结果，可能还是得改回死，不过赐死她的就不是皇后了；
二是即便真改流放了，那流放途中，派人抓她或者暗杀都是有可能的，对外就说是她畏罪自杀或者受不了长途跋涉病死呗，即便没有，到了流放之地，可能还是得死，累死。
至于白家绝对不会容许自家出了被流放的女儿，她又是个庶女，估计直接就除族了。
她倒是不介意这个，反正也没什么感情，就怕原主还是在意的，也怕她的雇主，那个下单的无名女子在这点上给她扣分扣奖金。
于是她叹了口气，准备象征性地挣扎，不，象征性地为自己辩驳一下，“回娘娘，臣对此事全然不知......”
然后就听到一个熟悉的慵懒女声轻却清晰地自殿门传来，“好个仁慈的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