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生好奇地打量着马昭,实在看不出这个年纪轻轻便已是将军的家伙祸害在哪。
“嘿嘿。”马昭笑着解释道:“祸害是真的,不过都祸害在敌营了。”
“然后院长就把你带在了身边?”顾辰生猜测着。
“恩,老师说我需要严加管教,并且劝说我的父母同意让他带着我去赈灾。”马昭叹了一口气,道:“就是现在我也能记得那一路上的尸横遍野,也知道了我当初要烧的是多少人的性命...庆幸啊,庆幸我樊城士卒的认真,庆幸我当年没有真的做出那个错事。”
“老师身为天阶强者,对于呼吸心跳的感应都在细微间,所以我们这一路的救灾也算效率。当时对于那一路的尸骨,我曾埋怨过老师为什么不帮他们安身,后来才知道,如果在这里浪费一点时间,别处就有可能多出一具尸体。所以啊,我们后来就遇着了你宁师兄。”
“你宁师兄天生就不爱说话,但是是个实干派。当年六七岁或者七八岁吧,就是一群灾民的小领头人了。那家伙,别看他现在文文静静和个姑娘一样,当初啊凶性的很,见着运粮队伍里有我这个同龄人,那是二话不说,阴损主意是说来就来!”
马昭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道。
“老师当年也是在气头上,存着心思想让我有个教训。他老人家明明看见了宁静那个阴人利用弹弓往我喝的水里下药,却偏偏没有提醒。”
“噗嗤...”顾辰生没忍住,见马昭望来,连忙正色地用那万变不离其宗的句式道:“后来呢?”
马昭白了他一眼,“后来?后来,你宁师兄趁着我半夜出恭的时候,从后面敲了闷棍,我是裤子都没提好就被绑了起来,好家伙冻了我一宿啊,也多亏你宁师兄话少...”
马昭囔囔着。
“咳咳...”顾辰生干咳两声刷了一下存在。
“你小子敢!”马昭瞪着眼。
“不敢,不敢...”顾辰生连忙表态。
马昭闻言也是有些悻悻然,这嘴巴也没个把门的,咋有的没得都给吐出来了,自己遛鸟那段讲不讲也不影响后面的故事进程。
“靠,就是嘴欠!”马昭后悔着。
顾辰生见马昭从那沉默,也是转移话题道:“宁师兄以前是当土匪的?”
马昭的思绪重新被引回,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说白了都是为了生存,就算没有老师在,你宁师兄当时抓我的目的也是为了能换些粮食回来,可他们不知道那上百车的粮食,本来就是用来赈灾的。”
“那院长是什么时候救你出来的?”顾辰生问。
“救?老师当时巴不得我多吃些苦,其实就在被抓过后的几刻钟里,我都能看得出他们无意取我性命,而暗中观察的老师,自然就没有露面。”
马昭回忆着:“大概就是第二天的清晨吧,我正睡得迷糊,宁静那憨货一耳光把我给叫醒了,第一句就是问为什么还没有人来寻我,问我究竟值多少粮食。”
“呃...那马师兄你是怎么说的?”顾辰生询问。
“呵,我又不傻,当然当时也害怕,所以就把赈灾一事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而且还承诺说如果放了自己,那想要多少粮食就有多少粮食。”马昭道。
“宁师兄信了?”顾辰生问。
“不知道,反正那个憨货没有再打我,而是派了另一个人看着,他自己则是又出去了,后来听老师说,宁静那憨货,居然真的跑去军中谈条件。”
顾辰生没有笑,继续默默地听着。
“宁静这小子也算有些能耐,这一路逃荒他不知道从哪个人的遗物里找到了本功法,他就照着练,居然还真就入了品,结果,人家士卒看他衣服虽然破烂但体质却很健壮,根本不信他是逃难的。”
“宁师兄没有要到粮食吗?”顾辰生问。
“要到个啥,因为这,那货回来就又打了我一顿。”马昭龇牙咧嘴地说着,仿佛对当时的疼痛仍旧记忆犹新。
这次没等顾辰生继续发问,马昭便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仅没要到粮食,还被人训斥了一番,宁静那家伙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不过看防赈灾粮的护卫不仅人数众多,而且个个都是樊城里的精英士卒,宁静那家伙虽然入了品,但因为当时修炼的本来就不是什么高深功法,再加上他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挺过来的,当年的实力最多也就在八九品之间吧,在如何天才也不可能打得过那些训练有素士卒护卫。”
马昭说到这,又是叹息道:“所以说那小子别看文文静静的,阴损点子多的很,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顾辰生十分配合。
“他把我打昏过去,然后弄了一身皮外伤,假装是偶然发现遇难灾民的侠士,如果我真是那个营地里的人,那么士卒一定会认得我,而他这个救命恩人则是可以得到一些相应的酬劳,反之如果我当时说的是假的,骗他老师他们是来送赈灾粮的,那么我们两个一定会被毫不客气地赶走,这样宁静那小子就会毫不客气地对付我了。”马昭说道。
“......”顾辰生闻言也是一阵无语,他沉默了片刻后,问道:“那宁师兄应该换到了粮食吧?”
“哪有这么容易...”马昭摇着头,继续往事不堪回首道:“有老师那个天阶高手从中作梗,我猜他老人家八成就没有离开过我的周围,所以啊当宁静那家伙抱着昏迷的我第二次去营地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又让赶回去了。”
“院长他老人家还真是...”顾辰生愕然。
“唉...这下我可是百口莫辩,不仅白白挨了好几次打,在宁静他们的那群难民中还被冠以了骗子的称号。”马昭长出一口气,道:“我当时也是没办法啊,眼瞅着落入了‘贼窝’,哪里敢忤逆他们,只得真的编了一个谎话,就说自己其实也是一个流浪至此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