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毛玉龙还在院子里慢跑锻炼的时候,王承恩就来了。弯腰引荐一个半大小子,在小顺子小吉子的陪伴下,还没等自己这家院子的主人说什么呢,那家伙就背着手直接就登堂入室。这个半大小子是鼻孔朝天,背着个手眯着眼睛,撇着嘴看了下四周,根本就不看毛玉龙。
王承恩赶紧冲着毛玉龙道:“毛玉龙,赶紧过来拜见信王千岁。”
毛玉龙首先打量了他一阵,看到他给自己使脸子,当时心中就不爽,你一个不被所有人待见的家伙,跑我这里着存在感来啦,你想的美。
虽然,未来自己一定会做他的臣子,但也没有现在烧这个冷灶的必要,也没有必要和他深交,因为这个家伙的性格就是那样,你想深交也交不下。这个东西多疑成性,刻薄寡恩,放眼他的朝代,不管是忠臣还是奸臣,不管是有用的没有用的,全让他的这个性格给得罪个遍。这家伙是个翻脸不认人的,最终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当初洪承畴为他东挡西杀,劳心劳力保住他摇摇欲坠的江山,结果无奈被俘。结果他就认为洪承畴必死了,于是就假模假式的给洪承畴办了国葬。结果听到洪承畴没死,就为了自己的面子,竟然直接杀了洪承畴全家,这杀人干的事情吗?就连鞍前马后侍候的袁崇焕,原先那是言听计从,但后来说杀就杀了。对他忠心耿耿的大伯毛文龙,那么重要的一个作用的人,被人冤杀了,他不但不阻止,还给袁崇焕背书。最可气的是,既然你杀袁崇焕的时候有一条罪过就是擅杀要员,那就已经给毛文龙翻案了。结果还是为了你一个面子,怎么也不同意大伯的三个义子鸣冤的请求,最终逼的三个人直接投降了满清。你可要知道,皇太极他爹努尔哈赤,可是杀了毛文龙三个干儿子的全家的,那是什么仇恨?但结果他宁可投降仇人也要掐死你,你说你的人缘都坏到了什么地步了。
如果按照这个推理,自己和你还是仇人呢。既然是仇人,我还跪拜你做什么?我就应该现在就一个窝心脚,直接踹死你给伯父报仇。什么?现在毛文龙还没死,自己和朱由检还没结下梁子?那是未来的事?未来的事也是事。
好吧,未来的不算事,那就先放一放吧。面对这个必将,其实已经是自己未来的上司的家伙,毛玉龙认为,真的现在就和他交好烧了冷灶,但其实说不定现在就得罪了他,这不是烧冷灶,这是引火烧身。
所以,毛玉龙决定,对这个家伙采取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来了,还是一个大明的亲王,是当今的亲兄弟,该有的恭敬还是有必要的,否则这家伙说不定现在就给自己小鞋穿,但可着他的性子让他有存在感也没有必要,该打击的必须打击,让他以后少来。
于是上前,规规矩矩的弯腰施礼:“学生见过信王千岁。”
鼻孔朝天的小家伙这才放下了脸,但看到毛玉龙并没有跪下磕头,当时小脸更冷了,“你见到本王为什么不跪?”王承恩也害怕了,悄声的对毛玉龙催促:“赶紧的跪下。”
毛玉龙却淡然一笑:“本人秀才,拔贡,国子监监生,有见官不跪的待遇。”
大明本来就不怎么流行跪拜,见到谁都磕头,那是满清为了显示自己尊贵鼓捣出来的,那是为了奴化人。而毛玉龙有秀才拔贡国子监监生的三个身份,还真可以不跪。
“本王是亲王,你该跪拜了吧。”
“本人是圣人门徒,还是很优秀的那种,膝盖只跪君亲师,你是上面的什么?”
朱由检就被噎的不轻,简直就说不出话来。然后就哼了一声,背着手围着毛玉龙转圈:“不见你肚兜红绫火尖枪啊。”
“王爷说的不是在下,你说的是哪吒。”
“也不见你身长六臂。”
“那是观音。”
“三头六臂呢?。”
“那是天王。”
“能不能喷点火给本王看看?”
“那是灶台。”
“弄出点水也成。”
“我怕吐王爷一脸。”
“那意思就是,外面说的你,都不是真的咯。”
“那都是无知百姓以讹传讹罢了。”
“既然这些都是胡言传说,那你在江南临阵杀敌也是胡说传言咯,你可是欺君了,是死罪。”
“战功不是我上报的,欺君之罪当然与我无关,你杀那个上报欺君的人去。”
当时朱由检再次被噎了一下狠的。人家说的对,战报不是他毛玉龙报的,他还真不是欺君,而上报欺君的是浙江镇守太监,自己还真不敢杀。一想到自己连个太监都不敢杀,不能杀,朱由检就恨魏忠贤牙痒。
“不过临阵杀敌还真有,学生还真在战阵上用火烧死一个黑奴,用枪扎死一个强盗,用水淹之计灭海盗两万,这不不算以讹传讹。”
朱由检看过浙江给皇上的战报,但一直认为这绝对是胡扯,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自己都没做到呢,他怎么会做到?
今天当面问了,结果这个家伙还就大言不惭的吹上了,于是就扭头问王承恩:“当时你就在杭州,你说,有这事吗?”
王承恩可是真的闹心了。自己阻止他来,可是拧不过他,结果这一上来,两个人就较上劲了,这可不是好现象,但却干瞪眼没有一点办法。这时候见朱由检问自己,赶忙躬身回答:“奴仆当时正在杭州,跟着镇守站在城头观战,当时万余海盗围攻军营,毛玉龙的确亲自将一个火油罐子砸在那个黑奴强盗身上点了火,当场烧死了他,才堵住了被突破的缺口。而他还拿一杆扎枪扎死了一个强盗,这也是有目共睹。至于水淹七军,奴仆没有见过,不敢说。”
正所谓秦桧还有三朋友呢,朱由检虽然性格乖张多疑,但王承恩却是他这辈子最信任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是他的哥哥天启。
“真有这事?”
“奴仆拿脑袋担保,当时杭州城上观战的不下万人,他们也可以作证。”
“嗯,你的话我信。”然后原本严肃阴冷的脸,立刻就换上了孩子好奇的笑脸对着毛文龙:“来来来,赶紧的,给我讲讲你当时的情况。”
毛玉龙就一捂脸:“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这真是多疑善变啊,刚刚还给我脸子使,对我百般怀疑呢,这转脸,笑的和茉莉花一样的求着我讲故事了,难道我是说书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