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一见老爹被人打了,当时怒吼着冲进人群,直接在自己的兵器架子上操起了一个梢棒就要拼命。
结果赵老爹一见,当时大惊失色,一把拉住要冲上去拼命的儿子:“回来,你个惹祸的东西。”
三儿冲出,的确吓了那个静街虎一跳,但看到不过是一个半大小子,而且他爹还紧拉紧拽,当时就再次得意起来,对着三儿大吼:“怎么的,小兔崽子,还反了你啦,敢在爷爷面前动手动脚,活腻歪了吧你。来啊,给我打死这小兔崽子。”
赵老爹赶紧上前求饶:“二爷二爷,孩子不懂事,您老高抬贵手,高抬贵手。”然后扯住三儿的脖领子往地上按:“快给二爷磕头赔罪。”
静街虎根本不管哀求的老爹,冲上去,上去就给三儿一脚。这脚带着怒气风声,真要踹实在了,当场就能将三儿踹费了。
毛玉龙刚要大呼阻止,但见三儿只是将身子稍微一扭,便轻巧的躲过了要害,这还是他爹按着他,要不然,看那样子,这个静街虎根本就踹不到他。
这个动作再次惹恼了静街虎:“呦呵,小子还敢躲二爷的脚,好大的胆子啊,来啊,大家抄家伙,杀了这小兔崽子。”
随着他的一声断喝,跟着他来的那帮泼皮立刻在怀里抽出了带着的短棍木棒,纷纷向三儿父子扑去,一顿乱棍下去,三儿爷俩个立刻头破血流。
不能再看着了,再看着就真的出人命了,于是毛玉龙大吼一声:“当街斗殴,还有王法吗?”直接冲进了战团,希望能用自己秀才的身份救下他们爷俩个。
但毛玉龙这时候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没穿秀才衣冠,不过是平常百姓的短衣。
这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年代,没了那带着两个小翅膀的文士方巾,谁认识你是秀才举人?当时那些泼皮一见有人掺合,当时大怒,一拥而上,对着毛玉龙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那个泼皮静街虎还毫不留情的对着毛玉龙的脑袋就是一棍子,当时毛玉龙就感觉脑袋嗡的下,眼前金星乱窜,额头上就有热乎乎的粘液留下——头破血流了。
被老爹死死抓着的,蹲在地上一味挨打的三儿一见自己兄弟被打,当时大吼一声,再也不顾爹的拉扯,抄起梢棒冲向了那些泼皮。
老爹一看再也拉不住暴怒的儿子,就只能大吼:“找肉厚的地方招呼,别出人命。”
这一冲,但见三儿手中的梢棒依旧是耍把戏的那直来直去的几下,但这时候才发现,这样的简单的招式,却是招招至敌。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竟然有种大将军冲锋陷阵的威风,面对十几个泼皮竟然毫不落下风,而且只是转眼之间,便将那些泼皮打倒在地。一时间顿住梢棒的三儿,威风凛凛的站在躺倒一地的泼皮中间,真的是威风凛凛到了无以复加。
这样的状况让围在远远观望的百姓,无不目瞪口呆,让想要帮忙的毛玉龙震惊不已。
长街死静,好久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好,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叫好声汇合成一片。
这些市民的叫好不但有对三儿的武力肯定,更是对那些欺压百姓多年的泼皮的报应发自内心的舒畅痛快。
静街虎的大腿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如肉山的身躯轰然扑倒,就抱着大腿在地上杀猪一般的惨叫:“断啦,断啦,我的腿啊——”一时间眼泪鼻涕横流,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狠戾和不可一世,真的是一个银样蜡枪头的货。
三儿就拿眼睛一横他,他立刻闭上了嘴,一脸的惊恐畏惧。
“给我滚,别再找我们麻烦,要是再找我们麻烦,我见一次打一次。”
听到三儿这威风凛凛的大吼,这些泼皮如蒙大赦,立刻一个个爬起来,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往外跑。
但静街虎跑出几丈远,突然转身,满眼怨毒的对着三儿父子咬牙切齿的道:“你等着,这事没完,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是混混们找回面子必备的台词场面话,三儿也不当真,当时大声应战:“小爷烂命一条,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呢。”
那个静街虎恨恨的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在几个手下的搀扶下,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外跑,生怕三儿追上来,再痛下杀手。
这时候,在通过人群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伸脚拌了他一下,立刻让他单腿不稳,再次弄了一个标准的狗吃屎,惹的无数百姓哄堂大笑。
静街虎狼狈的爬起来,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惹事,只是恨恨的嚷着:“你给我等着,你们给我等着。”然后狼狈而去。
等静街虎逃的无影无踪,围在远处的百姓呼啦一声围了过来,纷纷对着三儿父子大喊:“小英雄,再舞上一段,再舞上一段。”
让老爹帮着毛玉龙包裹脑袋,三儿就立刻人来疯的小脸通红,将那没有半点美感的梢棒舞动起来,一时间让人感觉,那平时大家感觉不如看耍猴的招式,竟然有战阵杀敌的虎虎风声,原先矮小的三儿,也变成了一个在千军万马里往来冲杀的大将军。
一阵喊好之后,铜钱便如雨点一般的落到了场子里,竟然密密麻麻的铺满了一地。
这些铜钱其实不是百姓打赏给三儿的把式,而是打赏他的为民出气的感谢。
人群散去,捂着脑袋的毛玉龙才再次来到了三儿的跟前,将拳头狠狠的砸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没看出,你还有点真本事,了不起。”然后啧啧有声:“那平时我欺负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还手?”
三儿就丢下梢棒,也没看满地的铜钱,搬开毛玉龙捂着脑袋的手,关切询问:“平时你欺负我,那是因为你是我哥,要不早打的你连你娘都不认识你,怎么样?还流血吗?还疼吗?快给我看看。”
毛玉龙就躲开三儿的脏手,自己不过是小伤,真的给这个脏手弄了感染,那会要了自己的命的,赶紧笑着道:“没什么的,不过是皮外伤,想当初,哥们也是练家子斗战士的。”
毛玉龙说自己想当初的事情,是说的他的前世,那时候,在大学闲的无聊,谁还没上街打过?
然后蹲下身,帮着老爹在地上捡那些铜钱。今天的收入,完全可以抵得上他们爷两个一个月的了。但看向老爹,没有因为今天特别多的收入而欢喜,反倒更加愁苦,并且边捡边咳声叹气。
毛玉龙笑着开解:“老爹心思我明白,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吗,这个静街虎是咱们这片的第二号混混,这件事情落了他的脸,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但老爹不必太过担心,这事情,我会想法子解决的。”
老爹就长叹一声,看着欢天喜地不知道愁的儿子,不由愁苦道:“小秀才,这个静街虎的身后还有一个大哥,那是横行咱们这几条街十几年的主,咱们怎么能斗得过他们?我看这祸事算是避免不了了。”
三儿经过这一战,已经底气十足,立刻反驳他爹道:“爹,都是你老实,要是早就拿出我今天的斗志,这帮泼皮早就在咱们爷们面前服服帖帖了,何必每月还要交给他一百钱的份子,还要莫名奇妙的时不时的上什么礼钱?”
“年少无知,你怎么知道江湖险恶?”老爹就埋怨了一下儿子,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是走步看步了。
今日的收获的确丰厚,最终归拢起来,竟然有足足三百多钱,这快成了他们爷俩这几年半个月的收入了。
于是,老爹一脸沉闷,三儿一脸欢喜的收拾起家什,一行爷三个欢天喜地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