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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这瞎胡说的!”老李头差点儿就蒙受了不白之冤,张嘴就要跟她反驳。
“孙婶儿,今天吃了蘑菇?”
纪晚擦了擦手,随意的开口。
“对啊,早上刚去山上摘的,还新鲜的呢!”孙婶儿那热情好客的毛病又犯了,“丫头是不是馋这一口了,待会儿婶儿给你送点儿来……”
孙桂香只当纪晚一直在外面,吃不到山里摘的那种新鲜蘑菇。
纪晚笑笑。
“是挺新鲜,毒也挺新鲜的。”
山上能吃的蘑菇那么多,偏偏就让她挑中有毒的了,孙桂香也算是个老手了,竟然也能挑错。
纪晚若有所思。
“啥,啥啥?”孙桂香没反应过来。
“啥什么啥,让你馋的,今天要不是老三在这儿你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村长黑着一张脸,没好气儿道。
这时,旁边才有人出来跟她说了发生的一切,孙桂香一张脸也是吓得红一阵白一阵的。
“妈呀,你快吓死我算了,以后咱别去那山上采蘑菇了,想吃啥告诉儿子,儿子给你买!”
孙婶儿的儿子也下了个够呛。
孙桂香劫后余生般的笑着,一抬眼就看到了脸色黑的似乎要滴出炭来的王萃……
不过总算虚惊一场,众人直到没事儿后也都渐渐的离开了,孙桂香也在众人的搀扶下回了家。
纪晚抬手敲了敲肩膀,眼睛有些酸涩,到院子里伸了伸懒腰。
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她需要好好睡一觉,好清醒清醒。
人群里,只有易河在原地站了很久。
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他才敢上前,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纪小姐。”
纪晚转身,看到了他那张木头疙瘩一样的脸,没好气儿的开口,“有事笑着说,否则免谈。”
好的不学,跟着易谙天天学了一张冰块儿脸。
易河愣了愣,紧接着原地纠结了一小会儿,他两边的唇角忽然向上提……
“行了我怕做噩梦,有事说吧。”
纪晚敲了敲脖子,懒得再跟他计较。
易河看了看起下里没什么人,村民也朴实倒是安全,他认真地开了口,“纪小姐,你应该知道少爷的情况。”
他所指的,正是易谙那一次发病,在凉山别苑,被纪晚上撞了个正着。
几乎他一开口,纪晚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少爷这病根已经很多年了,犯病的时候痛不欲生甚至……会陷入癫狂状态。”
纪晚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一次犯病,竟然敢抱着她啃。
“纪小姐。”易河说到这儿,话头又突然调转到了纪晚身上。
“少爷这病只有阎罗鬼医能治,我知道你与京城药协会长关系匪浅,希望你能帮帮我家少爷……”
“你自己都说了,只有鬼医能治,怎么还找到我这儿了。”
纪晚眼睛眯了眯,轻轻的笑了两声。
怪不得那易谙突然这么反常,上午竟然越界做出那种举动,狗男人莫不是察觉到了她的身份,想让她给他治病?
“纪小姐,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少爷对你也是认真的。”易河今天能在这里说出这种话来,自然是有根据的。
先不说今天孙桂香晕倒了,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想到了纪晚。
而当纪晚看到孙桂香的时候,一眼就瞧出了她的毛病,并且包里一翻就有解药。
村民们说话还奇奇怪怪的,扯到什么当年中毒传染一事,似乎也与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当然,这些可以说是在村里呆久了,有了常识。
可当初,京城总药协重金悬赏阎罗鬼医的下落,各方大佬探听得知了鬼医将要莅临京城的消息之后,纷纷从各处赶至京城。
却被得知了鬼医并不在此消息,但药协却莫名其妙的来了一位会长的师姐。
就是纪晚。
也就是纪晚来到京城之后,那一条重金悬赏阎罗鬼医的消息就被撤下来了。
后来,他们又得知了,闻家大少爷残疾已久的胳膊是被纪晚治好的,要知道温冰的病就连药协的会长也束手无策。
再加上陶粒那里支支吾吾的回答。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你怎么知道他认不认真,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不是。”易河也是被她磨出来了好脾气,更是要求于人。
纪晚却没再理他,随意地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屋子。
“天天面瘫,将来克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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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这里房子多,完全住的开,纪晚那处院子被王颖给刨了,三人就都住在了这边。
村长还滥用职权,特地给易谙开了一个“豪华套间”。
看的纪晚颇为无语。
次日,易谙出了门正好见到了在院子里看书的温陈,他没往别处去,反而笔直地走了过去。
温陈看的书上,投下来一片影子,他抬头,看到了也在看他的易谙。
不知为何,温陈脑子里闪过的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这句话。
果然,易谙找了一个前奏。
“晚晚成绩这么好,她以前应该跟你一样喜欢看书吧。”
还是易河上任第一天,无意中撞见了联盟大学的两位教授来找她,他才知道纪晚还有一位大联盟首脑人物的师父。
扎莫,比修斯。
纪晚以前,不知有着怎样的经历。
老三?
温陈眉目微紧,反应过来,扶了扶眼镜。
“她不爱看书。”一看看一摞。
“……”
“她最喜欢逃学。”一逃逃三年。
“……”
易谙第一次搭讪,就碰到了一个硬茬子,按纪晚的话来说,温陈那是老闷骚狂了。
按王萃的话来说,温陈虽然跟纪晚一般大,心性却比纪晚更稳重些,起码话少,不惹他生气。
过了一会儿温陈发现书上的影子还没离开,他才再一次抬起头,“有话你直接问吧,我考虑能不能回答你。”
是挺直接的。
这样也好。
易谙笑了笑,眸间忽然暗了暗,“昨天他们说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与晚晚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一群人对此讳莫如深,稍微一提起就闭口不谈了,而且,听起来还与纪晚有关系。
纪晚当年,到底经历过什么?
是什么造成了她这样隐藏自己,懒散又咸鱼的性格,还这样不信任别人?
温陈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紧接着皱了皱眉,“这是我们天墟村的事,外人没必要知道。”
“那你也应该明白,我有的是手段知道,毕竟……村里那么多人,总有一两个识趣儿的。”
易谙眸子一暗,言辞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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