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闹,待会儿严管家要送午餐来了,注意点形象。”简以筠打开慕至君不安分的魔爪,扫了眼墙上的壁钟,“怎么都十二点了,都怪你一直拉着我胡闹,你饿不饿?严管家估计是路上塞车了,要不我先拿点点心给你?”
“我不要吃点心。”
“那你饿着吧。”
“我要吃你。”
“我懒得理你,如果你再这样,我就让严管家派几个女佣过来。”她再次抓起魔爪塞回被窝里,关小了空调风力,将窗户开了一条缝,“老开空调空气会不流通,所以我麻烦你盖好被子,万一这会儿又冻感冒了,那可真是要命了,好了你别动,我去给严管家打个电话。”
……
门外一直候着的人终于长舒了口气,老泪纵横。
还是夫人明事理,他都等半小时了,这里面你侬我侬的,再多给他俩胆子他也不敢去敲门啊!
“夫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
简以筠心下一喜,忙去开门。
“来得正好,先生正好说饿了,先摆盘吧。”终于可以暂时免受慕至君的摧残。
“是。”
慕至君嫌弃的扫了眼小桌上的病号餐,“谁说我饿了?撤下去,这几顿饭菜里都是股药味儿,吃得我想吐。”
“别理他,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照顾就好。”
“是。”严管家和小女佣求之不得,当下溜得没影儿。
“这些都是药膳,是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每道菜都要下很多功夫,你确定你不吃?”简以筠将银质小勺儿递到他手里,“听说不仅补气补血还能……”她凑到他耳边,故意压低嗓子,“……”
后者拧着眉想了半天,确定自己啥也没听见。
“还能什么?”
“你看你,这才几岁,耳朵就不行了,所以,赶紧吃,吃了你的耳朵就能听见了。”
慕至君跟看白痴似的看着她,“我的智商比你养的那缸鱼怎么样?”
“这怎么有可比性?”
“那不就结了。”某人挑眉,“我又不是那些蠢鱼给啥鱼饵就吃啥鱼饵,你给我换点正常人能吃的来,再这么吃下去我的胃都要抽筋了。”
简以筠看着他这模样就想笑,眼瞧着再拖下去就要过饭点了,最后也只能妥协,“好了好了,你多多少少先垫点肚子,要吃什么我去小厨房给你做,行了吧。”
说实话,她自己也吃不下这玩意儿,哪怕她是这么的不挑食。
“嗯。”
慕至君重新拿起小银勺开始数饭粒。
简以筠把他交代给保镖,自己拿了钱包打算去隔壁超市买点菜,慕至君不放心她,死活让她带了一名保镖,两人一前一后站着等电梯。
只听到“叮”的一声,两人甚至都还来得及反应,电梯门一开,忽然从里面冲出来个披头散发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来,张牙舞爪的就扑向简以筠。
“简以筠,你买凶撞死我孩子,你不得好死!”
简可黎死死的掐着简以筠的脖子,毫无血色的脸看上去有些浮肿,双眼睑下是深深的乌青,那双红血色密布的眼睛爬满恨意,此刻正是一脸标准的面目狰狞。
想不到短短几天,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当然,简以筠这话只是感慨,并非同情,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怨得了谁?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杀人凶手!你买通公安局局长让他们把这个案子压下来,你别以为有慕至君给你撑腰就没事了,丧尽天良!你会遭报应的!”
保镖三两下便将简可黎给制服,简以筠护着脖子站在一旁看着她歇斯底里的发疯,恶毒的谩骂声,在寂静的过道里显得异常刺耳。
“夫人,是报警还是直接送精神病院?”保镖冷着脸,一巴掌扇得简可黎没了声音,她“呸”了一口血,带出来一颗牙,砸落在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上。
“啊——”简可黎发了疯似的嚎叫着,嘴里的血染了一手一脸,那挨巴掌的半边脸颊已经高高隆起,变得乌青发紫。
“你给我闭嘴!”
简以筠想起病房里的慕至君,扯下丝巾堵住她的嘴,“别到我这儿来要死要活的,谁买凶撞的你你找谁去,跟我没关系,你再在这里吵闹打扰到别人休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电梯又是“叮”的一声,紧接着文丽从里面跑出来,简以筠回头扫了她一眼,凛冽的眼刀仿佛利刃拂过,骇得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文丽跟简以筠相处了这么多年,如今在这个大女儿能给她的唯一感觉便是一股子强烈的恨意,仿佛面对她时,简以筠唯一的想法就是欲杀之而后快。
“小筠,听说慕先生出了点意外,你看妈妈最近忙着照顾你妹妹也没时间上来看看…..”饶是现在简可黎一副惨状,文丽也不敢当着简以筠的面斥责她什么,心疼归心疼,这么不消停的女儿,她自己也是气得牙痒痒,尽会给她惹是生非!
“滚。”
“小筠……”
“带着你的野种,给我滚!”
“野种”这样的字眼,从简以筠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嘴里说出来,确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她只要看到这个女人,想到她给父亲带来的侮辱,她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文丽脸色一白,藏着衣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资格指责她,就是简以筠没资格!
野种!
还有谁比她更野种!
她愤怒的咬着下唇,强行将那些几欲脱口而出的真相给咽了回去,如果被简以筠知道真相,恐怕她的下场会被现在更惨,起码现在还有点母女亲情的牵绊。
“是谁允许你们到这里来撒野的。”
冷冽的声音远远传来,简以筠一回头,却见慕至君在保镖的搀扶下朝这边走来,文丽吓得不敢抬头,恨不得现在就拖着简可黎离开。
“抱……抱歉,听说您身体不大舒服,我们只是想来探望……”她此生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懊悔过,早知道当时就该坚持不惜一切代价把简可黎送到慕至君床上去的,为了林家这根小草放弃慕至君这课大树,这简直就是一个蠢到无可救药的决定。
“你怎么起来了,简直是胡闹!”简以筠见他一手捧着自己右腹,一手搭着保镖手臂,忙上前从保镖手里将他接过,“感觉怎么样?会不会有绷到哪儿?”
如果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现在就想撩起他的衣服检查下伤口,万一出血什么的就麻烦了。
“没事,我好着呢。”面前简以筠,慕至君又立马换了一张脸,温柔宠溺,完全像是双重人格,来回切换得毫无缝隙,简直是不可思议。
“没事就好,我先送你回去休息,这里没什么。”
“等一下。”他拦住她,冰冷的眼神掠过文丽和简可黎,“被人欺负了?”
“没呢,谁能欺负我,我可是慕夫人。”简以筠打趣儿似的说着,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这个笨男人果然是单细胞,从来就不会为自己考虑考虑,都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跑来维护她。
“记得就好,我慕家的人不能吃亏,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嗯,不会不会,放心吧。”她小心翼翼的扶着他,正打算往回走,却见慕至君指指候在一旁的保镖,“待会儿让何助理多安排几个人进来,如果再让我在这一层看到一个多余的人,你们就当心了。”
“是。”
两名保镖恭敬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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