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还说你不知道!”温佑恒揪起魏华翰的衣襟,一巴掌扇过去,打掉他一颗牙,白色的牙齿从他嘴里蹦出的时候鲜血就跟炸裂的水管似的往外飚。
“是林……是林家的太太!”
这一回,错愕的不仅仅只有简以筠了,温佑恒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吃惊恼怒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总之交织成面目狰狞的模样,当然这样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恢复如常,只是他的眼神沉郁得可怕,周身散发着一股子如刀锋般凌厉的寒意。
他审视的盯着魏华翰,直盯得他心虚闭上眼,不敢去迎上他骇人的目光。
“是林素洁?”简以筠快速从手机里调出林素洁的照片,手指揪着魏华翰的眼皮,逼迫他去看。
魏华翰点点头,又重新闭上了双眼,身体比刚才却颤抖得更厉害了。
“你别告诉她是我说的,她会弄死我的!”
“我不说她也知道是你说的。”简以筠眯眯眼,冷笑,“不过正合我意。”
“真的是林素洁?你可别骗我们!否则等我们查清楚真相有你好看!”温佑恒的目光在魏华翰身上冷冷的打了个来回,一字一顿,那声音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真……真的,千真万确,我哪里敢骗你们!”
“真的?”
他拉长了些尾音,后者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我们先回去吧,真假总能查出来。”简以筠担心待在这里久了万一有别人来就麻烦了,毕竟温佑恒现在身上带着枪。
“嗯,听你的。”
温佑恒忽然又抬起脚,魏华翰吓得整个人往后缩去,意想中的猛踹没有出现,冷硬的靴底直接碾过他的手背,那几根脆弱的手指被踩的咯咯作响,大概是骨折了,活着更惨。
温佑恒一贯来是疼简以筠的,任何跟她作对的得罪她的人,只要被他知道了,基本上都不会落下什么好下场,她也没多想,拽着他的衣袖朝门口走。
大门才刚被合上,几名身着黑衣的男人便架着被捆绑成粽子,嘴上还贴着胶带的文丽从卧室内走了出来,跟在他们后面踱步而出的,是一个极为冷峻的年轻男人,这会儿正双手负后,睥睨着他。
魏华翰赶忙忍痛爬起身,跪坐在他面前,死死的低垂着脑袋,好似再多看那人一眼都是一种不恭敬的亵渎一般,他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却不是因为疼痛,空气里沉蕴着这个男人冷冽的气息,他稍微呼吸得用力一些都觉得恐惧。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的男人,虽然他曾经多次在新闻媒体上看到过他,也曾经赌场里无数次听人闲话时说起,但他没有自报家门,他不敢贸贸然喊出他的姓氏,多嘴的人是会被绞舌,别人不知道,这个人绝对有这样的手段和狠心。
“做的很好。”
慕至君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很久,保镖端来椅子,他便惬意的坐下,举手投足间是连男人都会感到崇拜的优雅和矜贵。
他的话让魏华翰稍稍感到放心,刚才文丽才出门就被他们给绑了回来,这会儿也还有几把枪对着他,但是至少他们没有动粗,不像温佑恒那个王八蛋!
他感激不尽似的连连点头,四肢几乎都要贴到地面上,像极了古时的大礼五体投地,看上去又滑稽又变扭。
慕至君没再说话,魏华翰便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哪怕这会儿身体已然有些僵硬也还是一动不动的伏跪着,文丽惊恐的瞪着眼睛,她想挣扎,但是怕一动弹就会挨枪子儿,她想说话,但是嘴巴被胶带给封住了,她除了瞪眼什么都做不了,也不敢做。
没过多久,大门直接被人一脚从外面踹来进来,温佑恒来时就穿着一双军靴,这会儿走路更是虎虎生风,连步迈到魏华翰跟前,上去就是一脚,而后才似笑非笑的歪着脑袋俯视着慕至君。
“表叔能当我这么多年的偶像,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哪怕是被人俯视着,可慕至君在气势上却明显比温佑恒更甚一筹,坐着的皇帝和站着的大臣,哪里会有什么可比性。
他依旧平视着前方,唇角凝着一抹雅致的笑,很绅士,他一手托在椅子扶手上闲适的拄着下巴,一手漫不经心的搭在大腿上偶尔想到什么似的轻敲几下,他的姿态,随意又自然,就像这会儿正靠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
魏华翰趁着两人说话之际,往后缩了缩身体,尽可能的离得温佑恒远一些,这个家伙是道儿上出了名的小阎王,手段极其残忍变态,如果不是因为慕至君让他改口,打死他他都不敢得罪温佑恒,因为落到他手里肯定生不如死!
“你这个孩子最喜欢给别人挖坑,可你每次挖坑后却从来不会处理那些堆在坑边上的土,我得防止自己掉下去,还得帮你清理那些土。”慕至君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就跟真的只是个慈爱的叔叔一般。
温佑恒微微弯下身,凑上前一些,两张俊逸的脸近距离的看着彼此,眼神是同样的坚定。
“是表叔逼我这么做的,你明知道小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一想到那些照片里,简以筠被慕至君压在身下动情的模样,他瞬间就红了眼,阴鹜的眸子仿佛嗜血般可怕,他的双手用力的扣在面前的椅子扶手上,硬生生将那截实木掰断,恶狠狠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声响,“外面那么多女人,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你有那么多的选择,为什么偏偏要跟我抢!我那么尊敬你,那么崇拜你,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你上我的女人,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只有她!只有她一个你知道吗!慕至君,你在逼我恨你!”
那一排保镖齐刷刷打了个冷颤,刚才那一瞬间慕至君的周身好像有种冰川炸裂的凛冽,跟着他这么久,除了最初对简小姐的那几次,他根本就没发过这样大的火气,光是看着,就够让人心生畏惧。
慕至君的目光终于从自己的指尖缓缓向上抬起,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一记响亮的耳光刮在那张俊逸面庞上。
“下次如果再敢这样说话口没遮拦,你自己知道后果!”
温佑恒再老道,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个孩子,打了他,他自己也觉得心疼,可是不打他,这孩子不争气也不懂事。
他为了简以筠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能忍他一次两次三次,但绝对不会忍他一辈子,慕至君只愿这一巴掌能够打醒他,只愿他别在肆意破坏他们之间的亲情……可是他忽视了温佑恒对简以筠的执着,已经跟他一样走火入魔,决裂,已经是势在必行。
“表叔打算怎么做?跟弄死刘万泉一样弄死我?”
温佑恒俯身从地上捡起那截木把手,把手抬得高高的,然后轻飘飘的丢了下去,木把手砸在地上的声音变轻了很多,他脸上的笑意却更甚,半阙脸颊微微发红,倒是没怎么肿得厉害,可见刚才慕至君还是注意了分寸。
“你真该适可而止,一条道儿走到黑对你没什么好处。”慕至君站起身,已经懒得跟他言语,眸中深深浅浅的或是不舍或是失望。
“这两个人你不准动,你已经干过一次自以为是的蠢事,这一回,留给小筠让她自己解决,过程会让她体会到快乐,而不是直接给她一个既定的结果,小筠她并不是喜欢承受的人,她的委屈和愤恨需要一个发泄口,你可以跟我斗,但别伤害她,别糟蹋她对你的信任。”
离开钱前,慕至君在温佑恒耳畔沉声道。
挺拔的背影走远,留下的却是满室的不甘和惊恐。
文丽已经开始后悔了,可是好像来不及了,她只能哀求的看着温佑恒,后者却是不甘心的握着拳,满脑子就是刚才慕至君说的话,他那一副自以为了解简以筠的模样让他觉得憋闷,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积压已久只待发泄,偏偏又无处发泄,只能快速的凶猛的起伏着。
他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这些!
他的手段又能比他干净到哪里去?
简家别墅内是一派压抑的死寂。
简以筠从餐厅出来就看到简明轩正沉默的站在楼梯口,神情有些呆滞,她的脸上终于起了丝丝笑意,却是有些偏执,“你的好姐夫都跟你说了吧。”
“姐……”
简明轩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但见她冷凝着他的手,又骇得快速将手收回,他的眼神淡淡的,眼白微微发红,看上去情绪并不比她好到哪儿去。
简明轩从小最爱戴的就是简纶,虽然他以前跟简以筠不对付,但简纶却是他心目中最敬爱的父亲,现在无端端听说自己只是母亲和外面情夫身下的野种,哪怕这么一来他还有个活着的亲生父亲,他也不会觉得高兴,这是一种耻辱,从骨血中带出来的耻辱!
他也想情绪崩溃,也想任性的躲起来发泄发泄,可是一想到姐姐现在这个状态,还是默默的承受了下来,他是个男人,本来就应该承受的,只有这样姐姐才不会那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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