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问了三句,肆意终于捋出了一个胸膛,还好!人还在!
温子然见状,作势要摸过来。
肆意手下未停,不露痕迹地拦住,道:“水君既说自己错了,那便请做出引咎自责的样子。我知你救兄心切,但救人不代表非要把自己也搭进去,需知救人先救己,你这样只是添乱。”
言下之意,赶紧收拾下自己!
温子然被批了一大串,手默默收回,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开始认真拍身上的灰烬,边拍边道:“我以为,找了个好脾气的仙官……”
肆意动作卡了下,道:“叫水君失望了,好脾气可办不了事。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如此偌大天廷,比我资历高的仙官多如牛毛,水君为何偏偏找上我?又怎么肯定我一定能完成你的期望?”
温子然身形微动,敛眸道:“天廷虽大,仙家虽多,可以信的却很少。”
面对这话,肆意颇感无言以对,心道:你我素不相识,凭什么信我……
这时,掌下猛然一阵震动。
“咳!咳!”炎君的声音!
肆意立刻胡乱捋了几把,迅速把炎君的脸挖出来。
不得不说,这两人虽是亲兄弟,却长得一点都不像。明明同样容貌清冷,却似软玉对利剑,一个温润细腻,另一个却硬朗不拘。风格上亦是天差地别,总之是那种让人觉得几生几世都不可能会走到一块的人。要是非得找出个相同点,便只有两人左眼下同位置同大小的泪痣了。
只是眼下炎君这张俊脸满布憔悴,早已失去了原先的气宇轩昂,仿佛被生生抽干了最后一丝仙气,真是比死人的脸还要死人脸。
与之前在白玉宫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哥!”温子然顾不得拍灰烬,一个起身蹲到炎君头边,捧起他的后脑勺。
炎君双眸紧闭,又连续咳了几下,嘴鼻间断断续续吐出微量黑气。
见状,肆意暗道不好,邪气侵体晚期,便是入肺。吐息为墨色,差不多就是没救了。
此刻,她心中的疑问愈发加大——一个神仙为何要把自己拖成这样?
肆意正色道:“观气息这是从外界染上的?是什么?”
“穷神已经见过了,就是那只烧宫的魇鬼干的。”温子然道。
肆意大概有猜到几分,所以得到这个答案并没有太惊讶。
“邪气侵体这么严重,为何不报?”
温子然脸上露出一丝黯然,道:“怎么报?报上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此话怎讲?”肆意讶异道。
“穷神觉得我为何非要带走雷兄?”温子然抬眸反问。
肆意微微迟疑片刻,豁然贯通。
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邪气侵体,若无法自行化解,那仙体便是废了。但另一边,每年都有新仙飞升,天廷缺人吗?当然不缺,找个顶替的人易如拾芥。所以这种时候天廷会特意去救这样一个有辱天廷颜面的堕仙吗?必定不会。
堕仙的结局,往往只有一纸贬书,押往堕仙台,抽仙骨,碎元神。外加一道天雷,打入轮回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肆意心下苦笑,水君这是妄想着只要带走苍吾就没有人能把炎君打下堕仙台了。
这种幼稚至极的办法真亏他能想的出来。藏仙非藏人,怎么可能藏得住!再说了,堕仙台也可以自己跳,并没有强制规定必须通过天雷劈下去。
如此想来,之前炎君追过来说不定也是为了阻止这种事,却偏不巧撞上封奕,导致体内邪气失控,再也遮掩不住,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