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乙那做心理治疗的唐舍根本不知道,此时贺晨雪与贺连山两人已经潜入自己的家里。
贺连山在一楼安装完窃听器之后,沿着那没装修过的水泥楼梯来到二楼,对正站在那里看着什么的贺晨雪道:“大小姐,一楼的窃听器装完了,二楼还需要装吗?”
贺晨雪却是看着那贡台上用红布盖着的东西道:“连山叔,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贺连山站在那看着,随后道:“如果唐舍是个真正的嵍捕,那么上面摆着的就是定风尺、定嵍尺和凤尾尺,三件东西组合在一起,就是下凤枪,嵍捕的专属武器。”
贺晨雪上前,揭开红布看着:“一支13寸定风尺,三支合计长度共40寸的定嵍尺,加上长约10寸可卷曲成罗盘的凤尾尺,我们这次终于找对人了,唐舍的确是我们同道。”
贺连山道:“既然是同道,为何大小姐不干脆说清楚呢?”
贺晨雪重新盖上红布:“上次我试探过他,他好像对异道只知道皮毛,很奇怪,就像是个只有一只脚踩进异道的边缘人一样,我们还得去调查下他的过去。”
贺连山拿着手中的窃听器:“其他地方需要装窃听器吗?”
贺晨雪道:“需要。”
贺连山在放有贡台的房间内装好窃听器之后,就听到有人敲门。
贺连山一惊:“唐舍回来了?”
“连山叔,你活糊涂了吧?”贺晨雪无比冷静地走下楼,“唐舍如果回来,会直接掏钥匙开门,怎么会敲门?”
贺晨雪走到门口,站在那听着。
门外来的正是路小飞和胡宇涛。
路小飞放下敲门的手:“看样子舍哥还没回来,我们回车里等吧。”
胡宇涛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这手机是不是坏了?怎么充不进去电呢?充电宝也不行。”
两人说着往汽车的方向走去,门内的贺晨雪给贺连山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从花园的门离开。
待贺晨雪和贺连山回到车上的时候,贺连山将保温杯递给贺晨雪:“大小姐,该喝药了。”
贺晨雪打开保温杯喝着,看着窗外:“连山叔,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贺连山道:“大小姐,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
贺晨雪道:“可我爸却让我在异道中找答案。”
贺连山看着前方:“老爷有老爷的考虑。”
贺晨雪大口喝着药,一口气喝完后:“找了这么些年,第一次找到真正的同行,但他知道的却没有我多,真是讽刺呀,异道是不是已经不存在了?”
贺连山只是微微摇头,此时贺晨雪透过车窗,看着唐舍那辆奔驰c63行驶了过来,赶紧道:“把接收器打开吧,唐舍回来了。”
贺连山打开车内的窃听器接收器,调整好频率之后,安静地坐在那等着。
唐舍开车回到家门口后,路小飞和胡宇涛立即下车。
路小飞上前道:“舍哥。”
唐舍看着胡宇涛:“这位是?”
路小飞介绍道:“我的搭档胡宇涛,也算我半个老师,老查勘了。”
胡宇涛握住唐舍的手:“你好,常听小飞提起你,终于见到本人了。”
唐舍只是握了握胡宇涛的手:“进屋说吧。”
胡宇涛走进屋子,和钱少豪等人的反应一样,都觉得很奇怪,下意识认为唐舍就是个怪人,总之和正常人不一样。
唐舍给两人倒了茶:“案子的大致经过小飞已经说了,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的确很奇怪。”
唐舍所说的奇怪也包含,最近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怪异的事情?
胡宇涛把手机递过去:“这个就是昨晚,我们在事故车辆上发现的手机。”
唐舍拿过手机看着:“不是事主的吗?”
胡宇涛摇头:“事主就没丢手机,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好拿着手机,我对比过,两个手机一模一样,连痕迹都一样。”
唐舍翻看着手机:“开机看看。”
胡宇涛道:“没电了,也充不进去电,我们用了各种方式,都无法充进去。”
唐舍按着开机键,打不开手机,也不说什么,只是那么看着。
胡宇涛看了一眼路小飞,毕竟他现在还对唐舍抱着怀疑的态度,不认为这个人是路小飞所说的什么专家,毕竟到目前为止,他没有什么让自己值得称赞的推测。
唐舍看向路小飞:“我再问一遍,你所说的过程都是真的?”
路小飞道:“真的,我骗你干嘛呀?”
唐舍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整件事的关键点在于,这个张佳国所说的那个车祸过程,还有这个手机,首先我们得排除是不是恶作剧?就我来看,应该不是,因为这种恶作剧没有什么意义,再者,需要从事主的背景调查起,出现的这起交通事故,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是不是有利,亦或者……”
胡宇涛打断唐舍的话:“不是骗保案,现在以身犯险的骗保案极少,就算有,金额也很大,这个案子从车辆维修到治疗费用,我估算过,前后加起来,撑死不到两万块,而且钱都落不到事主自己的手里,如果找到第三方肇事车辆,这些钱都应该由对方承担,而且他肇事逃逸了,承保他车辆的保险公司会拒绝赔偿,所以,整件事没有任何所谓的利益在里面。”
唐舍闻言点点头,许久后才道:“小飞,你知道我的规矩。”
路小飞道:“当然知道,不过……”
路小飞虽然认为这是个cu案,但是他也拿不准,按照唐舍的规矩,如果真的是cu,他分文不取,如果不是,就得收十万。路小飞只是个普通的保险查勘定损员,十万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唐舍起身道:“你想想吧,考虑好了告诉我。”
唐舍离开后,胡宇涛低声问:“什么规矩?”
路小飞把唐舍的规矩说了一遍,胡宇涛皱眉道:“那我们还来这里干什么?他摆明是个骗子呀。”
路小飞道:“你这话难听了。”
胡宇涛道:“你想想这其中的逻辑好不好?如果是cu案,他不收,如果不是,他收。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他所认为的cu案!?你想想,就你所知,他以前办过真正的cu案吗?没有吧?那不就对了。”
胡宇涛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在冲咖啡的唐舍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
唐舍端着咖啡坐回原位,冷冷道:“胡先生,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想必你的性格和我很相似,说话都很直接,你的怀疑有道理,我不生气,但规矩依然是规矩,我不能自己定下规矩,自己又违反。”
胡宇涛起身:“我们没有十万,就算有,也不会拿出来赌,所以,感谢你的分析和推测,就这样,再见,哦,对了,把手机还给我。”
唐舍将手机递过去,却问了一句:“你们把手机打开,把电话卡拿出来,去营业厅找相识的人问问,也许可以知道电话卡的情况,这是个突破点。”
胡宇涛一怔,对呀,自己为什么没想到?
唐舍见胡宇涛那副模样,笑道:“刚才那个建议不收费,我就不送你们了,两位慢走。”
胡宇涛转身径直走向大门,开门离开,路小飞很为难道:“舍哥,你不至于吧?你们俩怎么犟一块儿去了?”
唐舍平静地说:“实话实说,我不生气,你这位朋友对我定下的规矩分析的很有道理,是我,我也会怀疑我是个骗子,至于我是不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能说这个案子的确很奇怪。”
胡宇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打扰了,再见。”
唐舍点点头,目送胡宇涛离开,又喝了一口咖啡,打开背包拿出笔记本电脑的时候,也看到了雷乙开给自己的那些药。
唐舍将药拿出来,最终还是全部扔到了旁边,继续盯着笔记本电脑看着,分析着自己已接的两个案子。
别墅区外的车内,贺晨雪取下耳机,自言自语道:“唐舍开的这个事务所,挺有意思呀,接的都是这类奇奇怪怪的案子,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手机的事挺有意思,但就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贺连山道:“大小姐,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开门见山的告诉唐舍你的目的,就先前听到的那番对话,唐舍这个人性格虽然有点怪异,说话很直,但可以听出来,是个有原则,而且思维清晰的人,如果单纯从好坏上区分,他算是个好人吧。”
贺晨雪看向窗外:“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开门见山,他太聪明了,你过于直接告诉他目的,他会觉得目的不那么单纯,会思考我背后还有什么目的,所以,我得换个方式。”
贺连山摇头:“换个方式?”
贺晨雪道:“我绕个圈子接近他,他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我有目的,然后我会选择合适的时候告诉他。”
贺连山问:“大小姐准备怎么绕圈子?”
正说着,严九思就骑着他那辆非洲双缸从车旁疾驰而过,贺晨雪见状笑道:“就从这小子入手吧。”
贺连山诧异:“大小姐,你又想出什么馊点子了?”
贺晨雪微笑道:“连山叔,你说,我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让这个严九思对我言听计从?”
“不知道。”贺连山叹了口气,“女人真可怕,特别是漂亮的女人,这就是我一直不结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