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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踏积雪而归,研夏笑着帮她解了斗篷,递上手捧暖炉,又挪了火盆过来,“天寒,厨房备有姜汤,我去帮姑娘盛一碗,姑娘先暖一暖。”

十一娘笑着点头,研夏出门,十一娘抱着暖炉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边关的雪也该有这么大了吧?

“十一娘!”

门,嘭的一声,被八娘推开。

八娘着海棠红滚兔毛边的袄裙,头上落着满头雪,看到窗边的十一娘就叽叽喳喳的疾步走过来,“一去这么多天,回来也不知道先去见爹娘,要不是听研夏说起,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快走,一家人都等着你呢……”

过个年,八娘越发长的开了,与十一娘五分相似的容貌,一个温婉娴静一个英气逼人,丁家太太夸了不下十次,却在见识过夏承和与罗氏给二娘、三娘备下的嫁妆后,不再开口求夏家姑娘为儿媳妇的话。

“八姐。”十一娘侧眸,淡淡的笑。

八娘嗔瞪她一眼,一把抓了她的手,“走……”

一边拉着她往外走,一边念叨她,“手这么冰,小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冰,肯定是那年冬天冻坏了,赶明儿去寻莫大夫帮你看看,治个根儿,省的你一到冬天人跟冰块儿一样。”

又絮絮叨叨说着罗氏与周氏准备了什么丰富的菜,范师傅拿出了自家酿的酒,就等她回来开饭呢。

夏承祥与李氏也在,不大的客厅摆了一张大大的圆桌,十一娘到时,正有丫鬟往桌上放菜,见到十一娘与八娘进来,罗氏就笑着让丫鬟端了火盆放她旁边。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过元宵晚饭,又闲聊了小半个时辰,各自散去休息不提。

二月,顺平帝病情稳固,加开会试、殿试,盛子都被顺平帝钦点,成了第二名榜眼,消息第一时间送到洋槐胡同,紧接着送来的是三娘怀了身孕的好消息,双喜临门,洋槐胡同与苍桐镇盛家都很高兴。

罗氏刚说带了礼物亲去苍桐镇拜访亲家,苍桐镇那边就送来了大房的信。

“十一娘,信上说什么?”

十一娘抬头,微蹙眉头,“说十姐五月及笄,六月出嫁,让我们一家人去参加大婚。”

罗氏讶然,“十娘十五就要嫁人?可说了嫁的是什么人家吗?”

“说了。”十一娘低头瞅了一眼信,道,“说是县太爷夫人做的媒,把十姐说给了县太爷大姐家的儿子……是正妻。”

信里还说,苍桐镇县太爷的大姐嫁的虽是京城曹家旁支的庶出儿子,却很得老太爷的宠,而老太爷与曹家嫡枝的老太爷关系匪浅!

这样赤果果的炫耀,肤浅的让人发笑。

但让十一娘蹙眉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信中强调了两次让他们一家人都去,还特别提到了她!

夏承和感慨道,“好在是明媒正娶……”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想到了被一顶花轿送进云州知府后院给瘸子当小妾的九娘,听说过的很不如意,老被知府的瘸子儿子打,偏又喜欢在娘家面前摆谱,被丫鬟当着十娘的面给拆穿了。

十娘跟丫鬟吵了一架,回到家跟四郎哭诉,四郎就写进了信里给十一娘悄悄寄了过来。

“十娘还是有些小,万一怀了孩子……”罗氏担心的说道,若说大房还有什么人和事让三房挂念,无非十娘与四郎了。

十五岁,身子骨还在发育,生孩子如同闯鬼门关,一不小心就会要人命!

但这事儿,她也只能担心担心,十娘有爹娘兄姐,怎么也轮不到她开口说话。

罗氏显然也知道,话只说了一半便顿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不如给亲家去一封信,参加十娘大婚,顺便去拜访。”夏承和商量罗氏与十一娘。

“这样会不会不好?咱们第一次去拜访,顺道过去……会不会让亲家觉得不够重视?”罗氏想了想,犹豫道。

夏承和也有几分犹豫起来。

十一娘就笑,“爹娘要是觉得不好,不如提前几天过去,先拜访了盛家,再在苍桐镇游玩一番,参加了十姐的大婚再回来。这样不就两者兼顾了?”

夏承和与罗氏对视一眼,笑,“成,听闺女的。”

夏承业与方氏听说,备了添妆送来。

十一娘买下的那栋二层酒楼被改装成夏家小店,卖的依然是一些吃食,因饭菜味道好,生意很好,夏承业与方氏也被喊来帮忙,一家人为着方便都搬到了酒楼后面的二进院子。

夏家大老爷子得了莫殇的诊治,虽还没恢复到以前能拿锄下地的身板儿,但精神头好了很多,平日吃饭说话做些小活也好了很多,一家人对莫殇很是感激。

“我们不能过去,这东西你们悄悄添给十娘吧。”方氏笑着与罗氏道。

罗氏点了点头。

李婶也来送了添妆,与罗氏闲话,“十娘这孩子敦厚善良,嫁入那样的门第也不知道会不会吃亏……”

罗氏就跟着叹气。

十娘的大婚日是五月二十八,罗氏看了黄历说那天并不是个好日子,除了宜嫁娶别的什么都不好。

五房也接到了信,夏承祥因忙着打造脱不开身,李氏便与三房一起,早早出发去了苍桐镇。

他们五月二十二到的苍桐镇。

盛家早早的迎在镇子门口,接了他们入城,安排好住的地方才回去复命。

夏承和与罗氏、李氏去县衙给夏老爷子和乔老太太问安,十一娘与八娘怕爹娘吃亏,也要跟着,小十二被拉着也一路去了县衙。

县衙后宅很小,分给县丞住的地方更小。

不大的院落,除去厨房和柴房,只有六间能住人,夏老爷子与乔老太太住的主卧,夏承平与赵氏住稍小一间,夏承乐与黄氏一间,夏红霞与杨得势一间,这就去了四间,剩下的两间,家里的男孩子一间,女孩子一间,院里伺候的小丫鬟和打杂跑腿的小厮就只能在小姐和少爷房间里打地铺,粗使的婆子更只能睡在柴房和厨房。

八娘听十娘说了一遍,便咂舌,“好在家里女孩就你和六娘,不然你们得跟大哥、四郎他们一样挤……你们这地方也太小了。”

十娘笑着道,“反正再住几日我就嫁人了,管他们怎么折腾……”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挥之不去的烟愁。

八娘看到就皱了眉问,“咋了?这亲事你不满意?”

“满意……”

十娘抬头看了伺候在屋里的丫鬟和婆子一眼,淡声道,“你们出去,去街上买几个驴肉火烧,我八姐喜欢吃,再去悦来客栈把他们家的卤猪蹄买上几个,还有城北如意糕点坊的糕点也买一些来……”

丫鬟与婆子对视一眼,婆子笑,“让小翠去买,老奴留下来伺候小姐……”

“怎么?我未过门就使唤不动曹家的下人?”十娘眉眼冷淡,声音带着几分欲怒的嘲讽。

婆子脸上的笑容一僵,忙道,“小姐说哪里的话,老奴是怕老奴走了,小姐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我们亲姐妹,不需要外人伺候,你们去吧,快去快回,要热的,不要想着拿冷掉的回来交差了事。去吧。”十娘脸色淡淡,婆子几次欲言又止,终僵着笑,应了一声,与丫鬟退出房间。

两人一出房间,十娘就有些委屈的捶了捶炕,八娘更不解,“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满意亲事?难道说……大伯跟大伯娘也是要把你像九娘一样……不!不,肯定不是!九娘嫁人我们都不知道,你嫁人还特意通知我们来添妆……”

十娘就叹了一口气,看了八娘与十一娘一眼,将小十二搂入怀里,下巴蹭着小十二的发顶,好一会儿出神,“我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媒是县太爷的夫人保的,我也曾隔着屏风见过一次,文质彬彬的,又会读书,从哪里看都是个上好的人选,但就是因为太好了……我总有一股不踏实感。”

八娘哦了一声,打趣道,“你是觉得他那么好,配不上他……”

十娘困惑的摇了摇头,“或许吧。”

曹家旁支,未出五服,得老太爷宠,与曹家嫡枝关系极好,这样好的身世娶一个县丞家小姐,说出去,确实是太低娶了!

也难怪十娘心中不安。

八娘就笑,安慰十娘,“我们家十娘长的漂亮,又善解人意,他们曹家娶到你,才是他们高攀了!”

十娘也跟着劝了几句。

一家人告辞回客栈,被杨得势拦住,说什么都要留一家人吃顿饭,说他们不留下,夏承平与赵氏在后衙就会被人指手画脚之类的,夏老爷子与乔老太太也开口留人。

罗氏不愿留下看他们脸色,夏承和也不想留下,很是坚决的拒绝了,带着一家人离开。

夏老爷子一顿气生,乔老太太骂骂咧咧了好半响。

翌日,夏承和与罗氏去盛家拜访。

盛家太太亲迎在二门,接了罗氏与十一娘、八娘和小十二进内院说话,夸了罗氏好福气,给三姐妹一人递了一个荷包。

罗氏也与盛家一个哥儿一个姐儿准备了荷包。

两家孩子见了礼,盛家小姐带着三姐妹去闺房玩儿。

因盛家老爷不在,盛家老太爷亲自陪夏承和说了几句话。

两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夏家夫妻转回客栈。

盛家老太爷私下跟儿媳妇说,“两人看着都是敦厚人,家里也有些资本,就是家底薄一些,不是官身,家里也没有个兄弟支撑,咱们都哥儿以后在仕途上得不到岳家的帮衬,会走的很艰辛……”

又道,“不过,比你娘家妹妹……好太多了。”

盛家太太红着脸挨了盛家老太爷的训斥,却还为儿媳妇说话,“爹,娶妻当娶贤,三娘性情温和,懂事孝顺,持家有道,不但把京城的宅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即将为我们盛家添重孙……不比那些拿下巴看人的官家千金好上很多?”

提起三娘肚子里的重孙子,盛家老太爷皱巴巴的脸便似阴天转了晴,笑容满满,“再过两个月,孩子稳当了,咱们就去京城……”

又嘀嘀咕咕的念叨,“子都是榜眼,肯定几年都回不来,我还能有几年活头,不如搬去京城,含饴弄孙……”

这些事,盛家老太太自然不搀和,回来与盛老爷说了,让盛老爷去与盛家老太爷商量。

第三日,县衙来人请,一家人去了县衙后宅,却是赵氏当着一众县衙的女眷贬低三房与五房,介绍其一个打铁为生,一个开了个铺子过活,自然遭了不少人冷眼。

十一娘生了气。

从第四日上,一大早就叫了一家人出去逛街,游玩,还带着一家人去苍桐镇不远的一座寺庙上了香。

每日早出晚归,这样过了几日,到了五月二十七。

这一次,说什么,罗氏都不出门了,“明儿个就是十娘的大婚之日,娘得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你大伯娘再折腾过了今儿个明儿个,咱们就回清水了,她也折腾不到咱们了。”

赵氏自然一阵冷嘲热讽,“我们忙的脚不沾地,三弟妹与五弟妹倒好,日日不在客栈,我还当你们不打算来了……”

“我瞧着大嫂跟县衙那些女眷好的出奇,还当大嫂不要我们帮忙,怎么?她们没来帮大嫂吗?”罗氏斜了赵氏一眼,学着她的口气嘲讽回去。

赵氏的脸立刻就变了,瞪着罗氏,“你……”

“十娘呢?五弟妹,我们先去看看孩子,把妆给添了。”罗氏转头笑着与李氏去了十娘屋。

罗氏与李氏送的都是金簪,一个做成了凤凰展翅的模样,一个是丹凤朝阳,嘴里吐着一颗珍珠,两根簪子同样大气,且入手沉甸甸的,压箱底或换绞碎了花用都实用。

十娘很是喜欢,谢了罗氏与李氏。

罗氏悄悄塞了方氏送的添妆,十娘很是感动,“瑶姐姐出嫁我都没给添妆的……”

赵氏进来,十娘忙住了口把东西收到袖子里。

赵氏看着罗氏送的金簪,眉头蹙的高高的,很是不满,“老三家的,我听说你给瑶娘可是备了份大礼,怎么?亲兄弟还比不上隔着一层的堂兄弟?你给我们十娘一根金簪当添妆,你打发叫花子呢?”

“娘!三婶给的簪子,我很喜欢!”十娘替罗氏说话,被赵氏狠狠瞪了一眼。

十娘就愧疚的看罗氏,罗氏笑着拍了她的手,反问赵氏,“她大伯娘,我给添妆是看在十娘的好上,与你们夫妻无关!更何况,真论起来,二娘、三娘出嫁,方嫂子是过去添了妆的,她大伯娘你送了啥?”

赵氏一噎,“说十娘呢,你扯什么二娘,三娘?她们嫁的能跟十娘比……”

“我三姐夫是皇上钦点的榜眼!”八娘在一旁哼了一声。

赵氏脸色更差,狠狠剜了八娘一眼,转头瞪罗氏,“我看你们是怀恨在心,见不得十娘有好亲事,来闹场的……”

十娘听不下去,大声叫道,“娘!”越说越乱,想闹场的是娘自己吧?!

赵氏吓一跳,“你这孩子,大叫什么,吓着娘了。”

“你胡说些什么,外面来了好多客人,你快去招呼客人……”十娘推着把赵氏推出了房间,赵氏气的直拍门,“你这丫头,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十娘向罗氏与李氏道歉,“我娘她……”

罗氏拦了十娘,“大人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关,你安心做你的新嫁娘。”

十娘的脸有些红。

五月二十八,天清气朗。

李氏与三房一大早就来了县衙后宅,帮忙张罗,接待来客。

十一娘三姐妹到房间送十娘,十娘眼睛微红,有些肿,一看就是哭过的,喜娘一边上妆一边叫人准备这准备那……

吉时到,鞭炮响,花轿到。

十娘在一阵鞭炮声中,叩别夏承平与赵氏,泪水涟涟的被四郎背着上了花轿。

夏承平为着十娘出嫁,在镇上最好的酒楼订了十桌酒菜,招待今日来客。

等把客人送走,天已落黑,到了晚饭的时间。

夏承和与罗氏向夏老爷子、乔老太太告了辞,就要离开,被杨得势拦住,说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忙了一天,吃完饭再走不迟。

夏承和婉拒,夏老爷子就摆手让他们走,不成想,一家人刚走到院子里,县太爷亲自过来了,说是听说盛榜眼的外家来了,见个面,一起吃个饭。

夏承平心里很不是滋味,面上还得笑着劝夏承和,夏承和不愿让女婿的名声受挂落,便应了下来。

夏承平便殷勤的使杨得势去订了两副席面,分男女坐开。

席间,县太爷夫人不停与罗氏说话,套近乎,无外乎大房的十娘嫁给了他们县太爷家的儿子,两家有了亲戚关系,还问了八娘、十一娘的亲事,似乎有为两人说媒的打算。

罗氏吓出一身冷汗,以给孩子算过卦要年龄大一些再嫁人比较好给压了下去。

县太爷夫人就笑,“那也好,我这边有好的,先帮几个侄女留着……”

赵氏看的一阵火大,偏当着县太爷夫人的面不但不能发火,还要装作与三房关系亲近的样子,憋的她险些吐血。

八娘与十一娘装足了女儿家模样,只低头吃菜,竖着耳朵听几个女人寒暄,很是无聊。

等吃饱,八娘以带小十二去净房的理由光明正大的离开了。

十一娘隔了半刻,也寻了去净房的理由出了待客厅,去寻八娘和小十二,却只在一处凉亭找到了趴在石桌上的小十二,八娘不见踪影。

十一娘抱着小十二一路往前走,问了县太爷院子里好几个丫鬟,都说没看见八娘。

十一娘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谁在暗处?出来!”

自十一娘接了风月门的掌门令,送去了箭弩设计图跟几十万两银子,风月门内那些反对她的声音渐渐没了。

黑煞还特意派了几个人安插在十一娘和十一娘家人身边,确保其安全。

十一娘声音落,一袭黑衣的娇俏女子出现在不远处,“十一姑娘。”

“八姑娘在哪儿?”十一娘淡声问道。

女子抱拳,“十一姑娘给属下片刻功夫。”

十一娘点头。

女子飞身一闪,隐入后宅,片刻后再出现,回禀道,“八姑娘被一个丫鬟扶去了房间休息……”

十一娘哦了一声,“没事了,你去吧。”

女子指了路,闪身隐入暗处。

十一娘抱着小十二距离那房间十米处时,杨得势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左右顾盼了一圈,朝那房间走了过去。

敲响了房门。

房门应声而开,一个长相妩媚梳着丫鬟头的女子探出头,看到是杨得势,念了声死鬼,身子无骨一般倒在杨得势怀里。

“人呢?”杨得势在女子身上乱摸了一把,淫笑道。

那女子叫了两声,朝屋内努嘴,“合欢散,花了五两银子得来的,保准她抱着块木头当新郎……”

杨得势就哈哈大笑,大手在女子身上胡乱的揉着,就在门口借着月光与那女子淫乱了一回。

“哈哈……夏十一,你不是厉害吗?今儿个老子他娘的干死你!让你废老子的手,让你威胁老子,让你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哎哟,死鬼,你轻点儿……”

男人、女人的低吟吼叫在蟋蟀的叫声中回荡,字字句句钻入十米外隐藏在暗处的十一娘耳朵里。

她脸上带着笑,明媚而灿烂,眸底却分明满是杀气!

难怪信中反复提到她,难怪杨得势三番两次热情留饭,原来是打着这样的目的!

毁了她,给自己报仇!

却压根不反省,若不是她出手,他那条命早被天乐赌坊收了去!

难怪有人说,上天让一个人死,总有让他死的理由!

怀中的小十二有转醒的迹象,十一娘伸手点了她的睡穴,将她稳稳抱在怀里,抬脚,一步一步往房间走去。

屋子里,传来杨得势的骂声,“小贱人,你骗老子?这哪里是夏十一,这是夏八!”

又道,“夏八就夏八,瞧这眉眼也是个漂亮的,最重要的还是个处儿……”

“啊!你是谁?”

“来取你狗命的人!”

十一娘逆光而立,风卷着长发飞扬,衣裙猎猎作响,一身杀气虎啸而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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