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呐,丫头诬告小民,怎可轻信啊。”
“人家丫头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难道还会说假话吗?”
“那是被教唆的呀……”
“那你教唆教唆丫头说谎话,本官听听。”
“这……”
西门『操』再次语结,算是领教了这老粗的厉害,看来不能小瞧了这头莽牛。
吞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西门『操』再次平展了舌头,忽地阴笑道:“口说无凭,落字为证,说得再多也没用。小民有契约在手,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便是法律,岂是他们所能诬告的。”
牛知府微微一眯眼,随之又大睁:“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跟本官说这么多废话,以为本官是你老子吗?”
废话说得多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西门『操』费解,耳听怒声训斥,登时有感,以往老子还活着的时候,训起话来便就神似眼前这位莽牛啊。
于是赶紧恭首道:“小民这就叫人取来。”
契约这等重要信物,必须秘密束之高阁,不便随身携带。西门『操』这就转身向着身后的一宗爪牙扫视,登时人堆里蹦出一个小子,一脸媚笑地上前听令。
正是贴身心腹吴奇。
咦?这货从哪里冒出来的?
先前那一场“棒槌”大战,小健哥率众痛歼群狗,独独让这货逃走了,这货本来逃得鬼影不见,此时竟然又偷偷溜回来了,真他娘的就是一只狡猾的披着人皮的狗。
取契约务必要用最忠诚的狗奴才,主子低语交代两声“爱犬”,吴奇训练有素地拔脚便奔。
不一会就叼着猎物返了回来。
一纸契约完整地交到了主子手里。
盯着契约上歪歪扭扭的一行行墨字,西门『操』不禁地『荡』起了得意的『奸』笑。
这可是出自大名鼎鼎才高没几斗临安第一公子的大手笔,那一张白纸上似乎都散『射』着金光闪闪的光芒。
“大人,请看。”
西门『操』双手呈上,面上的神情更是得意。
牛知府单手接过,瞪大眼睛仔细辨去。白纸黑字,固然没错。标准的卖身契约文本,文辞交代清楚,也没错。记得丫头怜儿说过这契约是动了手脚的,上面“五年”二字被西门『操』改作了“五十年”,于是再次认真分辨,可是上下审视三遍,竟也没有察觉出“五十年”三字有何异常。也难怪,西门『操』这一手歪歪扭扭的烂字大概也就小学生的水平,要想在烂字里面挑出破绽,不太容易。
还有一点,别看牛知府牛眼如铜铃一般,视力却只有0.8,故而有所影响,再者,眼大往往漏神,再次受影响。再再者,牛眼是『色』盲,一天中的某一时段又变成了近视眼,大大地受影响。
老牛看了半天,没耐心了,转过脸来,面向怜儿:“丫头,你说人家契约上动了手脚,本官怎么看不出来呀?”
怜儿应声凑过去,探着脑瓜就向那一纸契约上瞅,瞅了半天摇摇头。
牛知府便问:“怎么,你也看不出来?”
怜儿童真地应答道:“我不识字。”
“不识字,你丫的『乱』瞅啥?”牛知府不知是真得生气了,还是假装生气。
丫头的不幸遭遇其实老牛早就听小健哥说了,十分同情这个可怜的丫头,本想相助小健哥一臂之力,那想小健哥今日导演的好戏并没有给他设一个角『色』,只得作罢。
但是让小健哥没有想到的是,这头莽牛竟然不请自来了,是误打误闯呢,还是故意前来『插』一腿呢?这个就只有老牛心里最清楚了。
来了也好,大戏进展到现在,剧情意外发生了变故,此时的情节全在自己计划之外,不妨让这头莽牛搅一搅浑水,尽情释放吧。反正救出怜儿的目的已经达到,也算成功了大半。
受了老牛一声训,怜儿呲着小牙扮个鬼脸,撒丫子又跑回了小健哥身边。
一边的西门『操』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瞥了怜儿一眼,满眼里都是轻蔑。
这个时候,该当小健哥出场了。
在一边看了大半天的闲戏,小健哥伸个懒腰,爱抚一把可爱的丫头,这才迈步上前,出手便直指破绽。
“大人,请看。”
“这契约上的‘五十’二字,明显一大一小书写不一致,字距也明显十分紧凑,显然有问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契约所写原本就是‘五年’二字,只是后来又被别有用心之人在‘五’字和‘年’字之间的夹缝中添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所以就变成了‘五十年’,这等拙劣地小伎俩也就是糊弄糊弄小孩子。”
牛知府再次瞪大了牛眼,这么一看,果然有问题,大大的问题,当即脱口一声:“果然如此!糊弄小孩子的小伎俩,难道也想糊弄本官吗?呔,大胆了!”
这一声雷霆狮子吼可把西门『操』惊地浑身抖了三抖,倒不是害怕,嗓门太他妈大了,惊死头驴,连忙上前赔话道:“大人……莫要受蛊『惑』,亏他令狐小健能想出这等损人的小伎俩……”
“我看是你的小伎俩太损人了吧!”
“大人,您是公正无私的官老爷,应该清楚凡事必须要有确凿的铁证吧?怎能凭他令狐小健几句话就断定是小民的不是?”
说着面向小健哥,怒目相向道:“小子,你哪只眼看见了本公子在这契约上做了手脚?又是哪只眼看到老子提笔在那‘五’字和‘年’字之间添了一笔?”
小健哥淡静道:“本少爷没在场,怎么能看见你玩弄的小把戏。”
西门『操』怒声道:“既然你小子没看见,哪来的证据?”
小健哥暂未回应,只是目光闪闪地望着西门『操』。
西门『操』嘴角挑起了一抹笑意:“口说无凭,眼见为实,明摆着你小子是在污蔑本公子。”
“大人,您都听到了,令狐小健他无凭无据,信口雌黄,就是在栽赃陷害小民。”
这流氓公子理直气壮,说得倒也是道理,法律讲的是真凭实据,白纸黑字,落笔无悔,一切合理的推论只能做参考,不能做凭证。真正断起官司来,书面凭证绝对是第一位。再说了,这契约上的“五十”二字虽然看起来有大有小十分别扭像是作假,但法律也没有规定汉字不能写的别别扭扭,关键的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作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