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哗变席卷了老航道整个南部区,接着北部区也发生了哗变,那段时间我真是一日三惊。
这一次哗变的规模能闹到如此巨大,根据大会宫的探子打探得来的消息,其中南北部区的贵族在背后起到不少推动作用,而波里斯以及北部航道也提供了或多或少的支援。不管大会宫信不信,我是信了,他们哗变肯定和我的政策无关。
因为此番叛乱,对迈席卡的新一轮攻略计划彻底泡汤,大会宫不但不能支援迈席卡战场更多的波旁兵力,还得从战场上抽走一些兵力,将其掉回老航道镇压哗变。
其实在调遣军队的时候,我们的心中也有一些害怕,害怕调回来的军队也会跟着一起哗变,不过幸运的是,最终他们仍然老实的听从我们的调遣。
而在迈席卡抽掉过来的兵力到达之前,经过大会宫的讨论,决定先对北部区的叛军下手,因为北部区由于波康独立的原因,如今只剩下一座主城,还是因为二十多年波康战争导致破败不堪的康波主城。
满以为这一次对北部区的平叛会无比顺利,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几个议员甚至充满乐观的打趣,“北部区可是只有一座主城,军队要是连这都无法平叛的话,那他们干脆就直接自己吊死自己算了。”
然后又是警铃。
不会是新调去的军队干脆一起加入哗变了吧?这种想法在我脑中飞逝而过,让我战栗不已,在我颤抖的聆听了警铃以后才松了一口气,不是加入哗变,但是也好不到那里去。
“通知所有议员,在大会宫中召开紧急会议,”尔后,我极其熟练的再一次说这句话,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平叛,居然也出了岔子。
“这次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大会宫中的议员们询问。
“该死的康波叛逆向波康寻求庇护内附,现如今声称已经加入波康,换句话说康波已经不再是波旁的领土。”我垂头丧气的解释道,而不出意料,当这段话出现在大会宫中时,除了部分消息灵通的议员以外,大部分议员发出了惊愕的叫声。
“这是非法的!波康和我们还有20年的停战协定,14年签署的,如今应该还有4年的休战期!”
“可是如今波康可没和我们开战,是康波自己主动内附,这并不算打破休战协议,是属于神灵所允许的范畴,”我苦笑着解释道。
“等一等,我想起来了,正常休战协议的模板中,不应该有休战期间双方禁止接受对方主城内附请求的条款吗?这算是违例啊!可以请海神大人下来惩戒波康!”
我继续苦笑,剿灭了对方的幻想:“理论上正常的和约中应该有这个条款,可是我的前任在签署和约的时候,认为不会有哪一个波旁人,会愿意投奔到波康去接受蛮人的统治,所以故意在《多洛米承认》中删除掉这个条款,当时他还沾沾自喜,认为这是他对波康的一个侮辱。”
听到我的解释,我看到有一些议员口中问候了我的前任,其实我也想问候,甚至还想当面问候,可惜我的前任已经作古了。不过虽然前任已经作古,但是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还得给我们的前任收拾他的烂摊子。
“有一点值得庆幸,那就是南部区无法投奔波里斯,所以我们还和南部区有得一打。”
于是接下来,我们在大会宫中商量完了作战的事宜,然后就出动军队对南部区哗变叛军进行平叛。
而不出意料,得知了我们抽掉走军队以后,王修革率领迈席卡对我们发动了反攻,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是,这一次得到迈席卡反攻的警铃,我表现出极大的镇定,这也是我少数预判成功的警铃内容。
“让军队撤出收复区,灵活的死守迪特和比萨,这两座最要紧的主城不丢,波旁就仍然能掌控北迈拉米海湾。”这是经过大会宫研究以后决定的军事指导意见,然而还有没说的话是,掌控北迈拉米海湾的南部,毕竟侨民联盟已经反水,北迈拉米海湾也不再是波旁的“我们的海”了。
1430年的剩下时间中,迈席卡收复了过去被我们占据的所有失地,我们再一次退回比萨和迪特。对迈席卡的惩戒战争又回到了原点,这三年仿佛什么也没有做一样,徒劳无功一场。
不过我仍然没有结束于迈席卡的战争状态,因为我幻想着等到老航道的叛乱平定以后,再对迈席卡发动新一轮的进攻。然而我的幻想只持续到了31年就被打破了,迫使我不得不捏着鼻子对迈席卡求和。
“执政长大人!十万火急的紧急情报!北部航道宣布独立建国!正在大肆驱除老航道派遣的官员!”
头昏,眼花,目眩,更糟糕的是我还呕吐了一场,呕吐物把书房珍贵的垫子给污染了,弄得狼狈不堪。
这一次,大会宫用了极短的时间,就做出了对北部航道实施最严厉惩戒的决定,要坚决出兵扞卫老航道最后的权威。这一次必须要坚决,否则中土大陆的另外两个殖民卫所和埃多楠也会跟着北部航道一起暴动。
然而郁闷的是,随着北部航道的叛乱建国,北方剩下三个势力虽然没有跟随叛乱,但是又恢复了过往的作态,连象征性的税收都不肯给我们了,理由就是被北部航道的舰队击沉,没有办法运给我们。
哼哼,没有办法运贡税给我们,倒是有力气运输补给给北部航道进行叛乱是吧?一群乱臣贼子!
不过在出征北部航道之前,我们还必须得把南部区的哗变给解决。这个倒没发什么大功夫,南部区实力不如真正的老航道,更要命的是陆路和我们接壤,因此只用了一年,就将南部区的哗变给彻底解决,从而可以大举进入北部航道,收复故土。
而为了应对再次即将枯竭的财政,我不得不熟练的发布新的加税令,即《卢尔八世第四次加税令》。
这一次加税的目标是真正老航道的平民们,你们已经享受共和国数百年的优惠了,如今也是该为共和国做出贡献;除此之外,还包过南部区的贵族,这是因为要惩戒他们此前的叛逆,因此即使是贵族身份也不能幸免。
这一次之所以要如此苛责的加税,除了应付战争以外,还有需要举行庆典的原因。是的,庆典,波旁建国1300年的庆典。
说来真是令人嘘嘘,今年1432年可是波旁建国1300年的吉利年份,然而建国1300年的时候,波旁却已经陷入这番风雨飘摇的模样了。
想当初在1200年庆典、乃至此前更多逢百年份的时候,波旁举办了无数次盛大的庆典,尤其以一百年前那一次规模最为宏达。
记得我小时候,常常听家里长辈讲那一次庆典的辉煌往事——即使那几个长辈在当时只有几岁,当时留下的印象至今没有消散。他们所述说的前尘往事,听得我羡慕不已,恨不得自己生活在那个时候。
不过当时我还在庆幸,虽然我没法赶上1200年的庆典,但是我可以赶上1300年的庆典啊,小时候的我还在天真的想着,听长辈说庆典是一次过的比一次辉煌,那等到我这一次应该会比以往更加庞大,然后我老了以后,就能一脸幸福的对着小辈们述说那一次辉煌的庆典,并可惜的告诉他们,按他们的出生年龄来看,一辈子是碰不上波旁建国庆典了。
可是到了如今,我童年的梦想已经成了一个笑话,波旁不可能再造出比1200年更加辉煌的庆典。但是虽然不能超过1200年,至少也要举办一下啊,在这个黑暗的年代,就是需要庆典的狂欢来驱散人民心中的阴霾啊,顺便也圆一下我儿时的梦想。
所以在我力排众议之下,此番庆典得以举行,我也执意让军队过往庆典再去镇压北部叛军的叛乱,这也算是对他们做出的补偿吧。
庆典中,我不顾执政长的身份,亲自到达了米斯广场上与民同乐,很开心的看着庆典的一个个项目,看着满天飞舞的火焰,一时间眼泪几乎盈满了我的眼眶,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玫瑰色的童年时光。
而在这时,一阵稚嫩的童音打断了我的怀古,我回头一看,发现是两个贵族孩子在拉扯我的衣服。
旁边的文书立刻像我报告这俩孩子的信息:“尊敬的执政长大人,高个的这是格尔马克家族的费力逊,矮个的这是那博巴家族的卢尔,他们今年都是12岁。”
格尔马克家族?也就是说这个费力逊和我曾经的好朋友安卢,是同一个家族的。尽管如今和安卢有着许多不愉快,但是我不会将怒气朝着一个小孩子发泄,因此身为65岁老者的我,慈眉善目的询问他们。
“哦,格尔马克家族和那博巴家族的孩子啊,这两个家族都是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呢,两位小孩子,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要我给你们留个灵力印记吗?”
可是那个叫费力逊的小孩,脸上却浮现出一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表情:“尊敬的执政长大人,我是来向你建言的。”
尽管对他的表情有些困惑,但是我还是怀着老者对待幼儿的心态,慈眉善目的询问道:“那么我们这两位可爱的小朋友有什么意见对我提出呢?”
这时候,矮个的卢尔拉了拉费力逊的衣袖,轻声说了句“没有用的”,但是费力逊没有在意卢尔的拉扯,用如此坚定的目光看着我。这种目光是我曾经很想拥有,但是却没能做到的目光,可是如今这个目光居然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尊敬的执政长大人,您现在的做法是将波旁推向深渊。如今的波旁需要改革,如果不改革也需要一个准确的战略目标,而不是像大会宫现在这样,见到一处叛乱就去镇压一处,那样只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终究得不偿失。”
“哈哈哈,多有条理的话语啊,那么这位小朋友你能提出什么好的建议呢?”望着这么一个说话清晰的孩子,我不由的起了几分好感。
而文书也在旁边不失时机的补上:“格尔马克家族的这位费力逊,在波里斯学院去年的学习中,可是拿了头筹的呢。”
然而这位有些早熟的小孩没有在意文书的夸奖,酝酿了一下文辞,就用成熟的语气对我说起了他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