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娘,鑫儿和她女儿的尸体打捞到了吗?”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视鑫儿为心肝的尉迟氏必会做得这么细,孙墨不得不防万一。
“这个……”肖百万皱眉,“江上风浪大,别说打捞,就是水性好的,也不敢轻易下水,再说,这江宽浪大的,又赶着好多地方发大水,江里浑浊——
下去这么久了,指不定就喂了那条鱼也难说。”
“即使如此,人说祸害遗千年……这鑫儿那日害我不成,一定会担心被报复……”孙墨拧了眉,“她生性多疑,就怕她根本就没上那船——
让人再查,一定要查细了。
一,鑫儿到底有人亲眼看见她们母女上船没有;二,十里之内,有没有人在河滩边救过人,京城口音。”
真要这么绝?
可是你说的!
“恩!你放心!”
肖百万点头,这次答得可是相当斩钉截铁,要知她肖百万想鑫儿碎尸万段已好多年。
“但……一定要……”孙墨转头在肖百万耳畔一阵嘀咕,“别打草惊蛇,若这鑫儿此番没死,定然会怀疑你我,这就更难找了。”
“墨儿你放心,伯母办事你就大可放心,除非她鑫儿这次是得了神助,不然她和她那个孽障就是有九条命,也得一条条死在我肖百万手里!”
肖百万拍着心口向墨儿信誓旦旦,只可惜任凭她纵横了南北几十年,这次,还是阴沟里翻了船,入冬时,林鑫真就回来了——
而且还一身整整齐齐地回来了。
话说这日,小雪。
太女因整柳金蟾不成,反让柳金蟾在翰林院光芒四丈,不仅办事效率奇高,深受翰林院下层小吏喜欢,而且几次前往国子监即兴讲学,其富有号召力的声音,图文并茂的图解,独到的见解,夹杂着丝丝叛逆的思想,以及深入浅出、诙谐又不失严谨、没事还在台上又喊又叫地讲学方式,瞬间为她吸引了一大批追随者。
甚至还有京城不少名门世家的纨绔小姐,专程为听她讲课,特意起大早占前排,更有名门公子为一睹风采,悄悄扮作女人尾随兄长混入人群,一时间,柳金蟾之名传遍大街小巷,明明数月前,人人以世间有柳金蟾这么一个女人为耻,而现在……
大家都以能和柳金蟾打个招呼、或是吃上一次饭为荣,嘉勇公府们,每日都是慕名来求柳金蟾一见的粉丝群。就连墨儿姑母尉迟性德,每逢有柳金蟾出没的讲学,也必次次要墨儿给她留位,不定时邀约柳金蟾小聚也需提前一月说定。
余下,不能去听课,又或者只能远远隔着墙听柳金蟾讲课的外地学子,为见柳金蟾一面,不惜蹲在府门外天不亮就开始蹲守,这疯狂程度,让墨儿都不敢和柳金蟾一起走路了,至于一起吃饭……
据说柳金蟾现在的一顿中饭,都排到了后年中秋!
真想吃顿饭,墨儿也就只能时不时顶着柳姐夫的白眼,厚着脸皮好歹晚餐拽着楚天白一起去蹭一顿,这还是因为有重要事。
其实楚天白也挺忙的,她相公被太女追得,进茅房都要楚天白站在帘外卫护了,想来,是太女太热情。
但楚天白守得严密,太女上火啊,这两月天天喝白开水都上火,偏楚天白又是个傻子,太女给她递各种眼色,楚天白呢?
看不懂!
妹妹就是看不懂!
好吃的、好玩的、各色美人环肥燕瘦,都跟走马灯似的在楚天白眼睛边转,楚天白呢,吃得照吃,好玩的样样都带走,各色美人嘛——
后有公老虎,眼珠子都只敢定在一个方向上,余下全靠余光瞄。
不上当怎么办?
太女手下又想了一招,就是弄个妖娆美人,趁璟公主在里面和太后摸骨牌的时候,主动勾搭璟驸马:
从往楚天白脸上丢手绢开始,再扔一披帛,然后汗巾一条……但……眼见美人扭身钻进竹林后的一弯厢房,往窗外丢出小衣时,一声狮吼:
“天白——”便自正在快乐拣人衣物的楚天白身后骤然响起。
公老虎的威风可不是拿来骗人的。
傻子虽傻,也知道怕老公啊!
刚还捡的不亦乐乎的楚天白,下一刻,抛了怀里所有的衣物,狗儿般狂奔回他相公的面前,再后来:
“你个没良心、不入流的东西,见个公的,任凭什么歪瓜裂枣一招手,你就跟走了?嫌我老了,就想更年轻的了?呜呜呜,是没给你,还是少了你的——
是谁?是谁?油蒙了心,本宫的女人也敢来抢?走——
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活腻味了”
一爪提着楚天白的耳朵,璟公主当着他皇爷爷与众表兄们的面,领着一众人公然将那太女派去的小宫人截杀在逃命的小道上,天白越拉,璟公主就下手越狠,最后撕得人那叫一个惨不忍睹,逼得那宫人最后不得不哭着喊着抱璟公主大脚:
“是太女让奴才来的!奴才……奴才不敢不来啊!好公主您饶了奴才吧……”
哭得这个惨啊,为求速死,还没送审呢,就把太女这边的计划全招了。
皇太后气得发抖,那可是慈宁宫,鳏夫们的地儿,末了,皇太后不骂太女,把皇上叫去好好教导了一番。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皇上什么身份?
皇上冒火啊,回到住处,第一个就把太女太傅先罚了,再然后是太女,最后嘛,出这馊主意的乱杖打死,看今后,谁敢再教太女这些不入流的混账东西。
这人没勾来嫁祸成,自己还损兵折将,又挨了骂!
太女如何不恼不气,气得整个人都要炸了,
偏偏就在这时候,还有个不会来看眼色的来报:“太女,那柳金蟾说是明日要在京郊以酒会友,大家共赏初雪畅谈学……啊啊啊,太女——”
“要你来报!要你来奔丧!要你来赏雪!要你以酒会友……”
太女揪着那来报的人,就是一句一踹,其凶残,让身在很远处的孙墨,都替这倒霉侍从疼。